唇瓣似虚似实的刮过她唇,零星的胡茬底子。
权栀点头。
他也凝视车窗,“正是海棠盛开的时节。”
车拐过桃花坞路,驶向机场。
11点47的航班,2点抵达外省。
与此同时,周夫人也赶到总医院。
华夫人吃了安眠药躺着休息,她不打算惊动,招呼陪床的华菁菁,“你出来。”
随即去外间的小客厅。
华菁菁早有准备,在果篮里挑拣了新鲜的苹果和蜜瓜,不慌不忙迎上周夫人,“您怎么不通知我呢?我在电梯门口接您。”
“不劳你大驾了,华小姐。”
华菁菁脸色煞白,“周伯母,您这是什么称呼——”
“行了,我不卖关子,你也坦诚点。”周夫人懒得演戏,“什么原因分手的,因为纪舟摊上麻烦了?”
“您不了解情况…”
“哦?你告诉我是什么情况。”周夫人维持着体面平和,实则笑里藏刀,“菁菁,周家待你如何?”
华菁菁欲言又止,低着头,“周家…待我很好。”
“纪舟在你之前有过女朋友,是关家的长女,二代小姐中出名的漂亮,我横拦竖挡拒之门外,给你腾位置。纪舟没心思结婚,我费了好大的周折,催他相亲。第一批相亲名单要么是暴发户,要么是没脑子的花瓶,为了衬托你的聪慧,识大体。”
周夫人的怒气从火苗燃烧成火海,连官太太的优雅威仪也顾不上了,“且不论你父亲这一房的势力衰败了,权富圈优秀的小姐多,优秀的公子少,现在放出消息,你和纪舟分了,你猜是愿意嫁纪舟的小姐多,还是愿意娶你的公子多啊?”
华菁菁眼眶猩红,又难堪,又委屈,“纪舟主动分的,他不念旧情了!”
“纪舟主动分?”周夫人懵了。
“他是不是对您讲,是我无情无义,不陪他共患难,没有挽回他?”华菁菁哭了,“海关凌晨4点扣下货物,纪舟早晨8点来医院,当面和我分手。我怀疑他是假出事,真出轨!他怕影响周家的名声,怕您和周伯父不同意,故意设计一出戏,顺理成章分手。”
周夫人攥着背包带,险些攥断了。
假出事,真出轨。
她猛地起身,冲出病房。
“老张!纪舟呢?”
司机莫名其妙,“周公子在北航集团上班啊。”
“他休假了!上哪门子的班?”周夫人步伐风风火火,“马上联系禧儿,如果她接电话了,让她回老宅吃饭,如果没接,查纪舟的行踪,他是乘车,是乘飞机,目的地是哪里,迅速查!”
第119章以后会有孩子的
贺纪舟在外省约了朋友见面,不是单纯来散心的。
北航集团运输的这批货踩了海关的红线,一旦处理不妥,面临的不止是罚款,甚至查封整顿、新闻通报。而贺纪舟作为海外合作的负责人,大概率会拘留调查。
耿世清就是例子。
公子哥犯了事,父辈停职,挨处分,整个耿家天翻地覆。
贺纪舟捅了娄子,周淮康如果出面捞他,是违规徇私,官场的大忌;不捞他,光明清白的履历从此彻底毁了。
一头是牺牲丈夫,另一头是牺牲儿子,哪头都是心头肉,周夫人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不过贺纪舟倒不急,一进酒店,慢条斯理走到开放式厨房外的岛台上,斟了一杯鸡尾酒,又舀了一勺冰球。
房间开着空调,燥得冒汗,权栀脱完外套,去抓冰球。
贺纪舟手臂举高,越过她头顶,“女孩子少沾凉。”
她不依,“渴。”
“有温白开水。”冰球磕在杯壁,哗啦响,一滴溅在权栀的脸上,他食指涂抹掉,“生化妊娠一个月之内禁食冰饮。”
权栀一僵。
手一点点垂下。
贺纪舟一手握杯,一手搂住她,摁在怀里,“以后会有的,你年轻。”
她不动。
男人贴着她耳朵,好性子哄,“兴许有三个呢,生一个哥哥,两个妹妹。”
“不要。”她摇头,“一个妹妹。”
“不要哥哥了?”他挑眉。
权栀撩眼皮,心是混乱的。
分辨不清贺纪舟口中的她是和谁生。
“你喜欢外甥吗。”
他伸手,摘了她的帽子,捋着铺散开的长发,“外甥和外甥女,我都喜欢。”
贺纪舟含了笑,权栀笑不出。
她在期待什么呢。
分明不该期待什么的。
……
贺纪舟临时召开一台视频会议。
他在北航集团建立了自己的一艘船,船上是忠诚的心腹,安插在各部门,不属于高层,太引人注目;不属于基层,没什么利用价值;属于“小有权力”的中层管理。
即使他不在集团,集团的任何讯息第一时间掌控。
贺纪舟开会,权栀在卧室里补觉。
商务套房位于16层,落地窗的阳光很浓。
她午睡没拉窗帘,晒醒了。
喊了一声哥哥,没回音。
“贺纪舟——”仍旧静悄悄的。
权栀下床,推开门。
会客厅传来窸窸窣窣的交谈。
“长平妇幼?拆了啊。”一个与贺纪舟年纪相仿的男人,肤色黄白,眉清目秀,个子比贺纪舟矮,一米七六、七七,气质好。
“我知道。”贺纪舟在煮茶,“妇幼的护士安排去哪家医院了。”
“估计在中心妇产科医院,同片区的。”
灼白的茶雾熏缭,贺纪舟衣领完全敞开,衣襟松垮遮在腹部,姿势倜傥恣意,和平日的他是两幅模样。
“医院有熟人吗?”
“美华私人医院的院长啊,我亲叔叔。”男人大喇喇靠着椅背,“我在新加坡这几年的零花钱,全凭我叔叔资助了,医疗行业真肥啊。”
沈家。
权栀恍然。
沈承瀚。
南方沈家的小公子。
号称富二代圈“最风流,最个性”的败家子。
沈宅和贺纪舟外公的祖宅是隔壁邻居,贺纪舟这人十分清高,交际圈极窄,沈承瀚是唯一入他眼的,所以绝不是什么败家子。
百分百是“奇人”。
手眼通天,而且品行不赖。
“三十年前,叶太太在长平妇幼4楼生下了叶柏南,主刀医生和麻醉师死了,其中一名护士还活着。”贺纪舟倒了两杯茶,“五十多岁,不管什么方式,你尽快找出来。”
沈承瀚转动着茶杯,“你疑心叶先生戴绿帽子了?”
“你先找。”贺纪舟没多谈。
沈承瀚这时欠了欠身,盯着门口的权栀,嘴上却问贺纪舟,“你自己来的?”
贺纪舟立刻回头。
权栀走过去,站得不远不近。
“金屋藏娇啊…”沈承瀚又盯着贺纪舟,“你来外省是玩刺激的,避开周家和华家的监视。”
“我妹妹。”贺纪舟语调散漫,朝权栀介绍,“叫承瀚哥哥。”
她小声叫。
沈承瀚一怔。
“13岁尿床的权栀?”
他有印象,周家这个养女命好,也不好。司机的女儿一步登天高攀进周家,大富大贵不可言;但没了爹妈,寄人篱下逆来顺受,悲苦不可言。
这世上的得与失,一物抵一物罢了。
逃不掉的命数。
“长个头了,五官也长开了。”沈承瀚比划着,“我见过少女时期的照片,小不点儿,稚气。18岁禧妹妹参加舞蹈比赛,周伯母打电话给圈里的太太们报喜,我妈看了颁奖合影,出落的标致可人儿,想订了亲做儿媳妇,周伯母舍不得远嫁,只嫁本地的二代子弟,周家疼爱禧妹妹,你也是捧在手心宠大的吧?”
贺纪舟并无多大的反应,端起茶杯,一口续一口喝着。
权栀的面色一阵青一阵红。
尿床这么私密,沈承瀚竟然知情。
周阿姨总不至于泄露她的糗事。
她瞪贺纪舟。
他俩是发小,吃喝玩乐是一起分享的。
“那年她刚到老宅,胆子小,认床。”贺纪舟闷笑,“不许提了。”
沈承瀚挪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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