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第四人民精神病院。
“欢迎乘坐520列车。”
“列车快要开启了,要上车的旅客请带好自己的行李,牵好别人的老婆孩子一起上车。”
“本次列车是安全列车,请您带好易燃易爆物品,最好在人多的地方一次性点燃。”
“本次列车是文明列车,你可以把痰吐在他脸上,他可以把痰吐进你嘴里。”
“……”
大厅入口。
许特助与沈南风并肩站着,对于眼前这一幕,两人都大跌眼镜。
厅内聚集了一大群精神病患者。
为首的是站在讲台上,穿着白蓝色病服,扎着小高马尾,神采奕奕讲故事的女人。约莫二十岁,模样生得精致,就是脑子不好。
沈南风咂舌,眉心蹙得死紧。饶是他行医多年见过多名精神病患,但也没见过这么疯的:“许助,你确定这位小姐是一个月前在荒无人烟的郊区搭救聿哥的人吗?”
几分钟前许特助是确定的。
此时。
他犹豫了。
许特助从口袋里掏出那张从行车记录仪中打印出来的模糊人像截图,举至半空中,与远处大厅讲台上的女孩做对比。
许特助:“身型轮廓是一样的呀。”
沈南风:“真的吗?”
许特助迟疑了,再开口:“好像是一样的吧?”
厅内忽地爆发出尖锐的鸣叫,坐在桌前进行无实物“打麻将”活动的其中一人开始阴暗爬行,因为对家碰了他的三筒,毁了他的清一色。
南七月跳下讲台去劝阻。
下一秒钟,她就在桌前坐下了,开始新的一轮精神麻将。
“幺鸡。”
“我胡了!”
“幺鸡你也胡,太饥渴了吧!”
“……”
门口的许特助已经汗流浃背,他拿着照片的手颤了颤,缓缓将手撤了回来,默默将照片放回兜里。
沈南风去了趟护士站,刚折返回来:“怎么了?”
许特助深吸了口气:“找错了!这不是先生的救命恩人,不是。”
“不是说跟照片很像吗?”
“你看——”
许特助朝他示意,沈南风皱了皱眉,转过头往某个方向望了过去。就看见南七月怒而拍桌,指着胡牌的对家桌面,吼道:“你诈胡!”
对家也拍桌,力争:“哪、哪诈胡了?”
“四张幺鸡都在我手上,你从哪摸来的幺鸡?”
“我、我诈胡了吗?我呜呜呜——”
一张空桌子。
四个方位坐了四个人。
此刻,前后两面的对家正在掰扯诈胡问题,左右两家昂着脑袋听着,周围的人瞬间涌了过去,纷纷对着牌桌指点。
这边。
沈南风摇了摇头,头一次见到这类盛况,他茫然了:“许助,你说那张空桌子上是不是真的有麻将?只是我们看不见?”
“许特助你怎么不说话?”
“你是不是——”
沈南风偏头,身旁的位置空了,再抬眸望去,只见许特助快步离开医院的背影,他一边走还一边打电话汇报:“抱歉先生,是我信息查找有误,找错人了。请您再给我三天时间,我一定将正常的恩人小姐带到您面前。”
-
南七月在病房里换了衣服。
熟练地从洗手间窗户翻了出去,跑出精神病院时被护士发现了。对方追不上她,只能一边叫保安一边喊:“南小姐您病还没好不能走,您走了我们怎么向南家交代啊!”
她没理。
钻进街边早已停好的车,开车呼啸驶离。
南七月拨了个电话,道:“把拍卖会的地点发过来,我现在过去。”
“发到你邮箱啦老大。”
“你是刚从精神病院跑出来吗?你怎么又被南家的人送进精神病院了呀?”
“一个月前你被南家的人认回去,我还以为你可以做公主享福呢,没想到进精神病院享福了。”
南七月在中控屏幕打开对方发来的地点。
高德导航。
对于好友的话,南七月:“如果实在没话说可以不说。”
“好嘟。”
“老大,那你注意安全,开车开慢点儿。不要总是急刹急停,在拐弯处还加速了,上次坐你的车我都吐了。”
南七月:“挂了。”
那头:“好嘟。”
通话结束,南七月一脚油门踩了下去。车轮飞速旋转带过油柏路上的落叶,叶子再度飘落回路面时,长街已经不见车影。
-
拍卖会地点在京郊。
距离市区远。
南七月开了近三个小时的车,抵达酒庄天色已晚。她下了车,迈开大步朝里头走,从南家偷来的请柬让她顺利进入私人庄园。
她穿过熙攘的人群。
走了好几条长廊,进入嘈杂的拍卖会大厅。
主持人正在叫号拍卖翡翠藏品,还未到她要的东西,南七月找了个偏僻人少的位置,倚着墙壁等待。
“下面这件物品是盛元时期出产的青花瓷,被誉为青花瓷器鼻祖。自1983年被神秘买家买走后,已经消失长达四十年。”
“起拍价五千万。”
“8号南小姐出价六千万,还有比六千万更高的吗?”
南七月握着举牌号码。
神情焦灼。
很明显,她很需要这件瓷器。预估过价格,也准备好了足够的金钱,特意赶过来就是为了买下它。
期间有人加了价,南七月一一加上。
“13号韩先生出价七千五百万——”
“8号南小姐再次出价一个亿!还有比一亿更高的吗?”
这个价已经是高于这件瓷器的市场价,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再继续加价。南七月直起身,打算去后台签合同了。
就在她迈出步子那刻,忽然有个服务生跑上台,与主持人说了句什么。南七月有个不好的念头,果然,下一秒主持人宣布:“二楼神秘买家出价两个亿,酒庄的规矩,高于市场价两倍出价即可获得拍卖品,这件青花瓷器归属二楼的先生。”
南七月蓦地抬头。
二楼有个窗口,布帘挡住了里头的景象,她看不见那人。
神经病吧。
有钱没地方花了?
有看客路过,好心宽慰了句:“二楼那位是墨爷,京城首富,你抢不过他很正常。”
“墨爷?”
“墨时聿呀,你没听说过?你是京城的人吗?”
对方上下扫了她一眼便离开了。
南七月站在原地,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不太清楚。毕竟她才回京城一个月,其中半个月都在精神病院。
就在这时,她手机响了。
好友打来的电话:“老大,我刚刚接到一个大单耶。有人出资两百万,请你去修复一件古文物,说若是修好了,额外再给。”
南七月没拍到瓷器,心情不好:“哪家老板?”
“对方很神秘,没表明具体的身份,只说姓许。”
南七月抬头狠瞪了一眼二楼窗格,转过身大步离开:“这个单我不接。”
“两百万都不接吗?”
“不接,除非他出价两个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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