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是在第二天一早醒过来的。
她睁着一双圆眼,滴溜溜的在病房里打转,没有人……
有些失望的收回视线,她试着抬了抬手,抬不动一点。
一边裹紧了纱布,轻轻一动都疼,一边打着吊针,行动完全受限。
她有些郁闷的躺在病床上不动了。
“醒了?”
熟悉的声音传来,许愿眼睛一亮,立马看过去。
孟宴臣正拿着剃须刀从病房里的厕所出来,看她看过来,就立马走过去,将手搓热护在许愿输液的那只手上。
“哥,我这是怎么了?”许愿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昨天晕倒了,医生说没什么大事,但今天还得做一遍检查。”孟宴臣不想她紧张,避重就轻道。
他抬头看了一眼剩余的药量,已经不多了,“有些检查需要空腹,所以打完这瓶药就得直接去。”
“哦哦。”许愿乖乖的点点头,疑惑道:“爸妈呢?”
“爸妈昨晚守了你一夜,今早被我赶回家休息了。”
“怎么可以这样。”许愿不赞同的看着孟宴臣,谴责道:“你昨晚应该劝劝他们,让他们赶紧回家。”
“劝了,劝不动啊。”孟宴臣很无辜,他也不是没劝,但付闻樱就死了心了要守在病房。
“他们都很担心我。”许愿说不出的动容,微微垂下眼眸。
“是啊,所以愿愿要早点好起来。”
挂完水,孟宴臣陪着许愿去做了全套检查,又吃了饭,聊了聊许沁的问题。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孟宴臣仔细叮嘱了许愿后,出去给她领报告,找医生诊断。
付闻樱托刘副院长找了最好的心内科医生,他接过孟宴臣拿来的检查单,戴上眼镜仔细查看。
孟宴臣屏气凝神,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很健康的一颗心脏。”医生摘下眼镜,得出最后的结论,“没有明显的器质性病变,各项指标也正常,可以考虑一个情绪性的心绞痛。”
“情绪性的心绞痛?”孟宴臣的心放下又提起。
“是,病人近期是不是经常心情起伏很大?”
孟宴臣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自从许沁回国,许愿生气的次数直线上升。
有些是他亲眼所见,有些是他听别人说的。
许愿原本很少与人争执的性子,但却骂过很多次许沁和宋焰。
而且前几天,还因为牺牲的消防员郁郁寡欢了一阵子。
不确定这些会不会与许愿的病有关,孟宴臣斟酌着跟医生简单说了一些。
医生认真听着,思考了一会儿,回复道:“很有可能,病人在前二十多年来与人为善,很少生气。若是近段日子,突然频繁生气情绪起伏很大,心脏一时半会可能适应不了。”
再三谢过医生,又问了些注意事项,孟宴臣才放下自昨晚听到消息后一直紧绷着的那根弦,放松下来,露出一抹笑意。
他推开诊室门掏出手机,打算给在家的父母汇报情况。
“哥?”一个女声突然响起,“你怎么来看心内,是爸妈心脏不舒服嘛?”
孟宴臣抬头,就看见许沁一身白大褂,脸上带着焦急。
想起昨夜急救室外,父母告诉他的真相,孟宴臣有些反感,抗拒道:“你和孟家断绝关系了,我已经不是你哥了。”
原先,他将许沁视作妹妹,也不过是因为父母嘱托要保护妹妹,是一种责任。他本身对许沁的感观,其实是可有可无的。
现在,许沁闹得一家人不得安宁,甚至害的愿愿晕倒住院,他也不必给她留面子了。
“我……”许沁迟疑着想要上前,却又被孟宴臣眼底的寒冷给逼退,识趣的换了个称呼:“孟总。”
在她印象里,她的这个哥哥始终对她保持绅土风度,从来没这么冷漠过。
该不会昨晚她离开后,又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吧。
许沁的胸腔被强烈的预感所填充,她张了张嘴,没敢直视孟宴臣,问道:“孟总,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嘛?”
孟宴臣无意给她透露许愿的情况,无视了她打算径直离开,却被抓住了袖子。
许沁不甘心就这么放孟宴臣离开。
今早有人递了断绝关系的合同,虽然是她先提出的断绝关系,但这绝对不是她想要的。
所以她想找付闻樱道歉,不相信她会这么无情,却连她的电话都打不通了。
那一瞬间,许沁才真的意识到事情的发展好像往她意想不到的方向奔去。
现在她连孟家人的面都见不上,只能借着巧遇的机会将孟宴臣留在原地。
“孟、孟总。”许沁被他冰冷的视线冻的一哆嗦,她怯怯的松开手,突然灵机一动,打算以退为进。
“这、这是我张卡里有我这几年攒下的钱,不多,也就三万。”许沁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到孟宴臣眼前,“我知道孟家这些年在我身上花了很多钱,既然要断绝关系,我觉得不能让孟家白花钱,所以我想先还一部分。”
孟宴臣终于舍得抬起眼帘看她。
半晌,他冷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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