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才人瞪着她:“怎么,我有说错吗?”
温琬韵冷笑一下,开口:“错,大错特错,其一,我并未想勾引陛下,其二,陛下宠幸哪个女人,岂是我们可以议论的。”
颜才人有些被她唬住了,可还是壮着胆子说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八月十五那日你出去了。”
她又信誓旦旦地说道:“而且,在我们四个里,最先被陛下召侍寝的人,一定是我!我爹爹为我打点了许多银子,你不过是个穷官的女儿。”
话音刚落,敬事房的嬷嬷便走了进来。
其余两人看向颜才人,奉承道:“恭喜姐姐,陛下今夜定然是召了颜姐姐侍寝。”
颜才人特意得意的看了温琬韵一眼,看着敬事房的嬷嬷走到她面前停下。
可却没料到嬷嬷只是向她行了礼,便转向温琬韵,满脸堆笑:“美人大喜啊,今夜陛下翻了温美人您的牌子。”
话音落下,众人脸色瞬息万变。
颜才人的笑容将在脸上,又青又白,看着温琬韵面无表情的脸,只觉得无脸见人,遂转身捂脸逃走。
而留在此地的温琬韵神情也没好到哪里去,半晌,装作无事一样:“多谢嬷嬷,我知道了。”
“过了今夜,美人便该自称妾身了。”
接下来,温琬韵就被带去了敬事房,梳洗打扮,然后坐上了去往乾阳宫的鸾凤轿。
温琬韵一袭轻薄的纱衣,可以见到里面的风景,被安置在床边等候。
屋内燃着忽明忽暗的灯光,只余下温琬韵。
身体在颤抖,是因为膈应的。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太监的传唤:“陛下驾到!”
第十九章
“吱!”寝殿的门被打开。
一抹明黄的衣角踏进寝殿内。
温琬韵抬眸,便见男人走到了她面前。
她起身相迎:“陛下,万福金安。”
凌斌淡淡道:“免礼。”
温琬韵低着头,努力扮演着懦弱的温双双。
她当年初到大周时,痴迷过一阵戏曲,便学了一点。
一出好戏,要演好,这天气,周遭的陈设,尤其是搭戏的人,很重要。
眼前的人,是大周天子,她一个小女子,如何敢直面圣颜。
凌斌淡淡的声音再度从头顶传来:“抬起头来。”
温琬韵颤抖道:“妾身不敢。”
她不能露馅,不能冒着一丁点被凌斌发现的危险。
因为凌斌是一个冷血无情的男人,他不会放过温琬韵。
烛火摇曳,温琬韵的下巴忽然被他捏住抬起,直直面对着他。
凌斌感受到了她的颤抖:“你在抖,怕朕?”
他蹙眉。
温琬韵胆子大得很,怎么可能会怕他?
温琬韵面上泛起红晕,下唇轻颤,磕磕绊绊道:“陛下龙颜威严无比,小女子不敢直视。”
凌斌淡淡道:“那朕命令你,不许害怕!”
温琬韵顿时抬头挺胸:“是。”
凌斌这才仔细的端详着她的面容,手指微抬,用拇指略重地蹭了蹭。
他目光灼灼,蹭了一下又一下。
这动作虽撩人心炫,但温琬韵心里清楚,他蹭的地方,有一颗痣。
她知道,他在透过她看的是那个已经死掉的温琬韵。
若不是在化为魂魄后见到他最后的举动,她也不会知晓这一点。
温琬韵开始胡思乱想。
原本她想远离皇宫,远离凌斌。
却不料避无可避,她便要为自己,为痕儿报仇!
可她现在只是一个五品官的女儿,一个小小的美人,根本不能跟皇贵妃斗。
她只能利用自己这张脸。
想到这,温琬韵捏着嗓子,娇柔提醒:“陛下,夜深了。”
凌斌恍然清醒过来,改为牵着她手,来到龙榻边。
温琬韵低着脑袋,右手掐着自己的大腿,让自己的面色维持潮红的模样。
从前身为皇后,不需要像嫔妃一样侍寝。
只要一想到要在那张许多女人躺过的床上侍寝,心底便膈应得慌。
两人躺在床上,一旁的凌斌目光灼灼。
“闭上眼。”
凌斌温柔的声音袭来。
温琬韵乖顺的闭上眼,她能感觉到一双温润的手在她脸上每一寸流连,最后停留在她的痣上。
她能感受到他看她的痣是多么的碍眼。
她的弦时刻紧绷着,却没有等来他的下一步动作。
渐渐的,她竟然睡了过去。
凌斌感受着她均匀的呼吸声,冰冷的嘴角微微勾起。
真的很像。
可是他的视线落在那颗红痣上。
很碍眼,这颗痣好似在提醒着他。
她是温双双,不是温琬韵!
翌日,温琬韵醒过来,便对上一双猩红冰冷的双眸,好像蛇一般。
她吓了一跳,猛地从床上坐起,发现是凌斌。
她磕磕绊绊道:“陛下……您不会一夜未睡吧?”
凌斌淡淡道,从喉咙里发出一个字:“嗯。”
随后起身。
温琬韵连忙起身服侍他穿衣。
这时,周全推开殿门进来收拾床榻,便知晓皇上昨夜并未碰过温美人。
他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难道这生得与先后一模一样的温美人,也不行吗?
就在这时,凌斌冰冷的声音传来:“温美人温良恭俭,深得朕心,封为婕妤,赐封号殊。”
第二十章
有封号的婕妤,那可是一种殊荣,也是代表着陛下的恩赐。
温琬韵立马跪下谢恩:“多谢陛下。”
这道圣旨很快便传遍后宫。
后宫立马就变了风向。
宫中的老人纷纷恩耐不住。
原本因为无后的每日被省去的晨昏定省也重新安排起来了,众人纷纷去嘉兴宫向皇贵妃“请安”。
婉妃,柔嫔还有这五年间新晋的妃嫔,齐聚一堂。
皇贵妃看着底下一个五官和温琬韵有五分相似的红衣妃嫔开口:“嘉嫔,听闻温美人,不殊婕妤,只初次侍寝便连升两级,在后宫还是头一份呢。”
嘉嫔,三年前进宫,备受凌斌宠爱。
可就算皇帝再喜欢,她也侍奉了许久才升为嫔。
嘉嫔嚣张地说道:“嫔妾自信和陛下的情分是别人无法比拟的。”
一旁的婉妃和柔嫔对视一眼,眼底尽显苦涩。
只有她们才知道,陛下对后宫妃嫔,根本没有情谊。
就在这时,温琬韵进入殿内,看着一张张久违的熟悉的,陌生的面孔,她心底情绪复杂。
尤其是见到主位上的沈芃芃,心底情绪翻涌。
可废了好大劲,才压制住情绪福身,向众人行礼:“各位娘娘万福金安。”
而沈芃芃也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眼底闪过一抹心虚,但很快被一抹怨毒覆盖。
她总算明白为何凌斌对她另眼相看了。
简直和温琬韵那个贱人一模一样!
“免礼,平身。”沈芃芃冷冷地说道。
她的喜好一向表现在脸上,对于后宫女人,从来都不喜欢,更何况是卑贱的替身。
温琬韵入座。
沈芃芃似是打量着她的面容,向嘉嫔道:“咦,我怎么瞧着,殊婕妤和嘉嫔长得有些相似呢?”
嘉嫔看向温琬韵,脸色变了变。
随后冷着脸说道:“瞧娘娘这话说的,妾身打娘胎里出来就长这幅模样,皇贵妃娘娘怕不是眼花了。”
温琬韵假装没听懂沈芃芃的言外之意,浅浅一笑:“嘉嫔娘娘说得是。”
众人聊了两句,沈芃芃便以乏了为由,让大家各自散去了。
众妃陆陆续续离去,温琬韵离开时,竟和嘉嫔碰上。
嘉嫔二话不说,便罚她。
“冲撞本宫,给本宫跪两个时辰。”
温琬韵抿了抿唇,眸光泛冷。
这嚣张跋扈的性子,她怎么觉得有些似曾相识呢?
温琬韵弯了弯膝盖,就要跪下,却没料到,一道温柔的声音传来:“嘉嫔,殊婕妤是陛下新宠,若是跪坏了,怎好伺候陛下,陛下怪罪下来,算谁的。”
温琬韵转头一看,原来是婉妃。
嘉嫔蹙了蹙眉,恶狠狠的剜了温琬韵一眼,便转身离去了。
温琬韵和婉妃一起走着。
婉妃叮嘱道:“嘉嫔的性子,是陛下纵出来的,后宫无人敢惹,嘉嫔一直以为自己是独一无二的,对陛下情有独钟,你的相貌自然就惹眼一些。”
“你自己日后小心些便是了。”
温琬韵一副谨小慎微的模样:“多谢婉妃娘娘提点。”
……
国师殿。
下了朝,凌斌便径直来到了国师殿。
离木国师迎了出来:“恭迎陛下。”
凌斌挥袍,一手负在身后,略过他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开口便问:“国师,究竟皇后何时会回到朕身边?”
离木掐指一算,面露喜色:“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凌斌眼神扫向他:“何意?”
离木被帝王威严震慑,连忙道:“天府星逼近紫微星,说明皇后娘娘已经来到了陛下身边。”
第二十一章
一股狂喜从心底席卷,可面上克制非常:“当真?”
五年了,他终于要等到她了吗?
“这五年你一直在招魂,若是此次……”凌斌点到即止,“朕不养闲人。”
离木惊出一声冷汗,躬身保证道:“这次臣确定一定未曾算错。”
凌斌攥紧了手,眼底闪过一抹势在必得。
瑟儿,就算是绑,朕也要将你绑在朕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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