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苦笑自唇角蔓延。
不觉间,竟将心里话落了笔。
——十七岁的陶怡棠,若你能到二十七岁来见我,该多好。
第21章
那头自然许久没有任何回应。
知道十七岁的陶怡棠不会再看信,她反而轻松自在许多。
沈川庭盯着纸面许久,终究还是将其收起,没再多写一个字。
她知道,自己的这句希冀不过是一场妄想。
十七岁的陶怡棠永远活在过去,来不到她面前。
自从陶怡棠落下那话过后。
沈川庭本以为他会对她做些什么,可奇怪的是,之后几天时间,他反而异常安静。
他没来寻她。
可她的心却始终惴惴不安,总觉有什么不对。
直到这日。
府外却来了一位意料之外的客人。
——苏思晴。
沈川庭来到厅中,看见小腹微隆的苏思晴,心绪一时复杂。
新记忆中,苏思晴没有跟刘家和离,因此她此刻腹中的孩子……
沈川庭思绪微怔,她仿佛明白了什么。
她明白为什么陶怡棠会恼羞成怒了。
他捧在心尖上的人,如今成了别人的夫人,他满心期待的孩子,成了别人的孩子。
这样大的冲击,也难怪他会说是她毁了他的人生。
回过神来。
沈川庭这才看向苏思晴,“苏小姐,你有何事?”
苏思晴愣了一愣,却是笑了下:“沈姑娘,我是来给你这个的。”
说着,她从怀里掏出了一枚玉手镯来。
此刻的苏思晴好似跟沈川庭记忆中的苏思晴不一样,她的眉眼间只有温婉,不再有那些钩心斗角的得意。
沈川庭心中一怔,看向了手镯:“这是?”
“是宋大人十年前让我在你大婚之时赠给你做新婚礼的。”
苏思晴笑着解释了一句,随即又叹了口气,“不过沈姑娘至今未嫁,我过几日却要随我夫君举家迁离京城,怕以后没有机会,本来是想先还给宋大人……”
说到此处,苏思晴的眉头微蹙,又道:“但上次见了宋大人,总觉得他跟从前不太一样了,当初他说,若他变了,就让我离他远些,虽然我不明白,但想想还是将这贺礼先送来给你了。”
心里冒起细细麻麻的酸涩来。
沈川庭看着她手里上好品质的玉镯,一时愣住。
这是十七岁的陶怡棠送她的贺礼。
“多谢。”沈川庭没有拒绝,伸手接了下来。
苏思晴走后。
沈川庭拿着那手镯回到了屋内。
她望着那已经没有任何回复的纸面,忽然,很想十七岁的陶怡棠。
泪水一点点充盈眼眶。
她终究还是提笔,忍不住想再写些什么。
可纸面却不再给她这个机会了。
她落字,可墨水在无论如何都无法显现。
旋即,就见所有的字迹在这时忽地化为幻影,在她眼前一点点消散。
“不……不要……”
沈川庭伸手试图去阻拦。
可这页唯一能让她和十七岁的陶怡棠联系的信纸,也在此刻一点点化为云烟消散!
不过须臾。
那页信纸便已经消失无影,仿若从未出现过一般。
沈川庭瘫坐在椅子上,怔然失神。
门外传来下人的禀告声:“小姐,那位宋大人又来了。”
厌恶之情骤然从心底升起。
沈川庭眸色沉沉,下意识要拒绝。
可思及他种种行为,她也知这拒客之举恐怕无甚作用。
他想进,便总要闯进来的。
整理好情绪,沈川庭还是动身去前厅。
到了厅堂。
她远远便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可今日,他仅仅只是站在那里,恍惚间,竟又有了几分年少的光风霁月之姿。
但很快,她将这错觉甩出脑海。
她冷着脸走上前,语气不耐:“陶怡棠,你今日又想做什么?”
前方的人影转过身来,他神色轻扬,带着喜色。
眼底那些疯狂和偏执却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只有一片赤诚。
他眼中隐隐泛红,嗓音嘶哑。
“沈川庭,你说想见我,所以我回来了。”
心中咯噔一下,几乎骤停半拍。
沈川庭浑身一震,满是不可置信。
她认出来了。
认出来,此刻站在她面前的人——
是十七岁的陶怡棠!
第22章
不。
或者应该说,是从十七岁后就忍着没来打扰她的那个陶怡棠。
沈川庭僵在原地,迟迟未能回神。
她的脑子乱糟糟的,许久说不上话来。
“你…你……你怎么会……你怎么……”
她的话磕磕绊绊,始终说不出连贯的一句话来。
可面前的陶怡棠却能明白她的意思,他眼底泛起无尽温柔,静静望着她,却是勾起一抹笑来:“对不起,沈川庭,我还是伤害了你。”
那笑意苦涩至极。
沈川庭好似明白过来,她幡然明白:“你记得?”
如果他此刻跟她一样拥有了两份记忆。
那么,她突然不知道,面前的这个陶怡棠,到底是跟她通信的陶怡棠,还是那个让她害怕的陶怡棠。
心里陡然往下一沉,沈川庭怔怔望着他,心绪复杂。
而陶怡棠似乎明白她此话的意思,他站在原地,轻笑着摇头:“我不记得,我是今早醒来,从身边侍卫口中才知,原来这段时间我的脑中有另外一个记忆的陶怡棠。”
这话让沈川庭神色一怔。
她忽地有些不明白,那如今的陶怡棠到底是算什么?
陶怡棠显然也看出了她心中所想。
他往后退了几步,跟她拉开了距离,神色带着几分小心:“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可你相信我,至少现在的我,对你毫无恶意。”
他的神色和语气与沈川庭记忆中的陶怡棠截然不同。
就如她所想,他们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此刻的陶怡棠温和、眼神坚定清明,是克制守礼的。
一如信中的十七岁的陶怡棠,并无多大变化。
沈川庭眸色沉沉,向他靠近了几步,定定望着他许久,却是展露了一抹笑来,她说:“见到你,我很开心。”
似是有亮光自陶怡棠的眼底升起。
他的眉眼弯弯,二十七岁的面貌,却带了几分少年的羞怯。
陶怡棠抿唇一笑:“你写的那句话,我看见了。”
随即就听陶怡棠目光沉沉,温声开口:“十七岁的陶怡棠,若你能到二十七岁来见我,该多好。”
他重复了一遍纸上所言。
沈川庭神色骤然一顿,这是她前几日才写的。
“你不是说你不会再看信了吗?”她下意识问出声。
陶怡棠的脸上透出几分薄红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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