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伴随着女人尖叫的是刀落下的声音。
南七月将她甩在地上,双目盯着南振华的眼睛,道:“记得把下个月认亲晚宴的台词给我,我提前背一下,不然我不确定我是否会在宴会厅胡说八道,到时候又要丢你们南家的脸。”
南振华气得面色铁青。
胸口剧烈起伏,好几次到嘴边的话都说不出来。
七月不再与他多说,转过身,刚迈开步子,倒在自己脚边的南柔吓得抱住脑袋,收缩身子本能往后躲。
她低头,冷眸扫了下面的人一眼,随后抬起脚从南柔身上 迈了过去,离开了客厅。走的时候恰好逢着管家领着宅院安保进来,乌泱泱一大群人。
厅内。
南管家赶了进来,见到这画面,整个人都惊了。他连忙跑上前,扶起南柔的同时吩咐保安:“送大小姐去医院,快点!”
南柔晕了过去。
吓晕的。
保安抱着她跑出宅院,送她就医。人离开不久,南管家走到南振华身旁,看了眼残留在地毯上触目惊心的血迹,道:“老爷,咱们要不要报警啊?”
“报什么?”
“报警啊老爷!”
南振华抬头,狠瞪了他一眼:“报警把南七月抓了,在拘留室关一周,然后报纸上刊登出她这些破事儿,那我南家下个月的认亲晚宴还要不要办?南氏的幸福地产项目还要不要上市?”
“我不是让你看着她吗?关进精神病院还能让她跑出来!这点小事都完成不了,你索性辞职,我另聘请个管家!”
“老爷这真不是我失误……是夫人。她不相信南七月有精神方面的疾病,也不信南七月会持刀伤害阿柔小姐,就下令不准我派人过去精神病院管教南七月,才导致南七月跑了出来。”
“我不是让你把南七月进精神病院的消息封锁吗?”
“封锁了,但是……我也不知道夫人是怎么知道的。夫人今天已经提前结束在南山拜佛的行程,要回京城了。”
南振华深吸了口气。
这是自己结发三十载的妻子,两人感情深厚。南七月摆明就是个不学无术的乡下悍匪,没教养也没半点素质,要不是为了公司,他也不会让管家去接她。
家里有小柔就够了。
多一个南七月简直侮辱了南家的门楣。
可是,妻子不这么觉得。南七月明明犯了那么多错,妻子依然偏护她,觉得她本性不坏。若真是不坏,又怎么可能几次出手伤害小柔?
今晚更是当着他的面割伤了小柔!
南振华站起身,沉着脸往别墅外走:“备车,去医院!小柔最怕疼,那么长一道口子不知道又会掉多少眼泪。”
楼上。
七月的房间门窗紧闭。
她坐在电脑面前,百度百科搜索了“墨时聿”、“京城墨家”等关键词。这是个低调神秘的家族,网上能查到的信息很少。
从这仅有的微量信息里,七月看到的满满是金钱。
好多钱啊。
祖上就是大官,俗话说富不过三代,墨家是捅了钱篓子代代都富。
民国时期国内第一批下海出国经商的是墨家人,21世纪初期,赶上互联网经济的第一批人依然是墨家人,这让本就富得流油的墨家富上加富。
难怪。
今天晚上那个姓墨的,能眼睛不眨地用两个亿买下市场价不足1亿的青花瓷器,跟有那个什么大病一样。
现在瓷器到了这位不差钱的墨爷手里,百分百拿不回来了。七月叹了口气,不免失落,她这几个月不分昼夜地拼命接单,眼睛都快熬瞎了,加上20年积攒的所有积蓄以及变卖的各类瓷器珠宝,才勉强筹集到了1个亿。
想把那件青花瓷拍下来,送给老头儿(七月的师傅)做七十大寿的生日礼物,老头儿做了一辈子的文物修复工作,这件青花瓷是他最喜欢的。
真烦呐。
这种没本事拿回想要的东西的无力感真让人想死。
忽地想到什么——
七月坐直身子,想起一个多月前,南管家接她从青县回京城,路程有两天,走到地区交界处的时候走散了,她刚好又遇上了歹徒。
南柔做的。
用脚指头都能想到。
好在她身手不错,顺利地躲过了歹徒。夜里她迷路了,行走在某段国道公路上,见到远处有辆车起了大火,里头竟然还有个人。
她不是一个品德高尚的人,年少流离失所吃了太多苦头,七月向来不多管闲事。她很自私,怕被连累受到伤害。
这个人她却出手救了。
原因一是:他很惨,衣服都破了,脸上满是鲜血,连五官都看不清。但他很坚强,吊着一口气也要活下去。
有那么一刻,她好像看见了曾经的自己。
她在冰冷的冬天睡桥洞。
在饿得要死的时候偷偷钻进寺庙,躲在供桌底下,等没有人的时候,小心翼翼摸一个果子吃。
好不容易遇上一对心善的夫妇收养她,给她一个家。好日子还没过几天,夫妇二人破了产还欠了巨债,双双跳楼,那些收高利贷的就闯进家里擒了她。
差点被打死。
她用尽力气爬出居民楼,努力睁开眼睛,即便鲜血模糊了视线,她也不敢闭眼,怕一闭眼就再也醒不过来。
她抬着手。
费力地张着嘴唇求救。
天降甘霖,她喝了雨水,喘了几口气的同时有人为她撑了伞。老头儿把她捡走了,他说:“我救你,你认我做师傅,给我养老送终。”
七月在那个濒临死亡的男人身上看到了自己的模样。
她出手相救了。
至于第二个原因,说出来有点不太好意思。那就是:“他是个有钱人。”
起大火的那辆车是宾利,他身上的西装虽然满是污渍也被血浸染,但依然能看出是高定款,他右手戴着一块百达翡丽的名表,那样式她只在奢侈品历史书上看过。
这么有钱。
她要是救了他,他报个恩,随意从手指缝里抠出那么一小点儿,就够她吃一辈子了。七月就是这么物质,她只想让自己的存款厚一点,再厚一点,厚到能吃穿不愁,安心地过完这辈子。
所以,在把他从车里拉出来,给他做了心肺复苏,见他开始喘气,七月便留下了一个私人物件,等他报恩送钱。
这都一个多月了。
怎么还没消息?
该不会是想赖账,不愿意送钱报恩吧?
“叮——”
七月回过神,点开好友长生传来的简讯。长生:“老大,许先生又联系我了,说是愿意用十倍的价格,2000万聘请您为他修复一件文物。”
七月:“不接。”
长生:“为什么呀?”
七月:“你就回他说我老公生孩子,我们家九代单传,就看我老公这一胎了,我要陪产,暂停接单。要么他加价到两个亿,要么他替我老公生。”
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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