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忙让沈言澈在一旁的治疗床上坐下,然后帮他处理了起来。
伤口很深,简柚白先给他消毒,沈言澈愣是一声都没吭。
忽然间,他开口道:“我知道你和程医生是夫妻的事,但我听你们医院的同事们说,你和程医生关系并不好。”
周辞州原本是来急诊科看看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听了他这话脚步停在门口。
简柚白垂着眸,没有回答。
沈言澈又说:“要不你跟程医生离婚,考虑考虑我怎么样?”
第37章
这人在胡说些什么,周辞州再也听不下去,抬起长腿就往里走,打算宣誓主权。
简柚白的声音先一步响起:“那可不行。”
“为什么?”沈言澈充满了疑惑:“我不介意你们有个孩子。”
他这似真似假的语气,更像是在开玩笑,逗得简柚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周辞州走到二人身边,结果简柚白手中的纱布:“我来。”
正牌老公来了,沈言澈立即噤声,偷眼觑着周辞州的神色。
“嗷!疼疼疼!”不一会他就疼得嗷嗷叫起来。
周辞州一脸无辜:“我可没使劲。”
简柚白看着俩人明争暗斗样子,暗自觉得好笑,懒得再看他们这出戏,转身忙别的患者去了。
原地只剩下两个男人,周辞州脸色瞬间冷下来,对着沈言澈说:“你想都别想。”
沈言澈被他这凛冽的眼神吓了一跳,但很快又恢复如常,回视他:“那你可要小心一点。”他笑得有些欠扁。
周辞州没再理他的挑衅,默默走开去处理其他病人了。
有了他带来的几个普外的外援,急诊科终于是在中午之前就完成了工作。
普外科几人功成身退,打算默默离开。
简柚白对着男人的背影喊道:“周辞州。”
他回头,眼神温柔:“怎么了?”
简柚白走上前和他并肩:“一起去吃饭吧。”
其他同事这些年来,见证了两人之间的纠葛,这下终于能当面磕到夫妻俩的糖,但又碍于周辞州,不敢大声起哄,只得个个眼神兴奋地看着俩人。
周辞州当然是毫无疑义,和简柚白一起吃午饭,他求之不得。
二人换下白大褂,走出医院,打算就去医院附近的餐厅。
虽然平时常常一起在家里吃饭,但都有姜朝朝那个开心果在场,今天只剩下他们两个,气氛竟然有些微妙的尴尬。
主要还是简柚白自己这么觉得,周辞州倒是神情自如。
她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大学的时候,当时她刚和周辞州在一起不久,出去吃饭时总是想着要怎么顾忌自己的形象,总是吃得很拘谨。
到后来次数多了,才放松了一些。
简柚白看着对面认真点单的周辞州,脸上不禁浮现怀念之色,真没想到两人孩子都那么大了,这样的感觉还能再感受一次。
周辞州从菜单里抬起头,就看到简柚白一脸恍惚,于是他又问了一遍:“还想吃点什么?”
简柚白回过神来,看了眼单子:“这些就够了。”
二人安静地吃完了午饭,走到医院门口的时候,简柚白突然开口:“以后我们有空可以一起吃午餐。”
周辞州黑眸闪烁,唇角控制不住地上扬,语调轻快:“好,听你的。”
近日来的家庭气氛十分和谐,这天一家三口正在家里吃饭,简柚白就接到新西兰打来的电话。
她接起,眉头紧紧皱起。
是房东太太的儿子,他的声音里满是沉痛。
“我母亲病危了,她嘴里一直念着你的名字,你有时间来一趟新西兰见她一面吗。”
简柚白抬眼看了看一旁幸福的父子俩,对着手机那头轻轻应了声:“好。”
周辞州察觉到她表情变得阴霾,问道:“怎么了?”
第38章
简柚白挂断电话,欲言又止地看着他:“我得去一趟新西兰。”
周辞州闻言,神情一凛,简柚白五年前离开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他立马追问:“出了什么事吗?”
简柚白表情凝重:“房东阿姨病危,我得去看她。”
姜朝朝原本在乖乖吃着饭,一听饭也不吃了,蹭地站起来:“是Mary奶奶吗?朝朝也要去看Mary奶奶!”
简柚白摸摸他毛茸茸的小脑袋:“当然得带你去。”
“那我呢。”周辞州的声音莫名有些委屈巴巴,要是医院的同事们见到他这幅样子,恐怕连下巴都能惊掉一大片。
要不是心情太过沉重,简柚白都差点被他这幅模样逗笑:“医院这么忙,你就别去了。”
想到医院的病人,周辞州眸色黯然。
简柚白看他这失落的表情,再三跟他保证:“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回来的。”
姜朝朝也在一旁安慰道:“嗯嗯,朝朝和妈咪会回来的,朝朝舍不得爸爸。”
虽然不舍,周辞州还是亲自帮母子俩买了最近一趟去新西兰的航班。
第二天就把他们送到了机场,简柚白把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心中起了一个念头。
在离别之际对周辞州说:“你在京阳等我们,回来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她表情神神秘秘的,但周辞州可以感受到,应该不是什么坏事,心里疑惑又有些期待。
他又最后摸了摸姜朝朝的小脸,然后直起身子来,黑眸对上简柚白的眼睛:“好。”
周辞州站在门口目送母子俩走进机场,直到他们的身影彻底被人群淹没,才依依不舍地收回视线。
简柚白心情沉重地带着姜朝朝,火速赶往了房东阿姨所在的医院。
她离开新西兰时,原本有些胖胖的房东阿姨,现在居然被病魔折磨成了这幅皮包骨的模样。
简柚白眼眶瞬间变得通红,不明白上天为什么对这么善良的人如此残忍。
房东阿姨的儿子在一旁解释:“肺癌晚期,医生说已经没剩多少日子了。”
病床上的老人若有所觉,缓缓睁眼,看到简柚白和姜朝朝母子俩,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姜朝朝立马甜甜地叫她:“Mary奶奶。”小朋友感知到了大人们沉重的情绪,小脸也跟着担忧地皱了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简柚白每天都来医院陪着,房东阿姨睡着的时间更多,也几乎讲不了几句话,但她醒来看到家人和简柚白、姜朝朝,总是会显得很高兴,像是在反过来宽慰他们似的。
噩耗在一个平静的夜晚突然出现,房东阿姨在睡梦中默默离世。
葬礼很肃穆,所有人都穿着一身黑衣。
简柚白看着墓碑上房东阿姨那慈祥的笑容,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掉。
姜朝朝并不懂死亡是什么意思,但他隐隐约约知道,以后再也见不到这个疼爱自己的Mary奶奶了,也跟着嚎啕大哭起来。
天空中突然飘来几朵乌云,似要给这沉重的气氛更添几分悲凉,不一会儿就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雨水落在简柚白的脸上,和她的眼泪混合在一起。
突然她感觉到头顶有什么帮她挡住了雨滴,简柚白一回头,就看见了穿着黑色西装的周辞州,他站在她身后,一脸心疼地为她撑着伞。
第39章
简柚白再也无法维持表面的稳重,扑倒他怀中和姜朝朝一样嚎啕大哭起来。
周辞州一只手拍着她的背,一只手撑着伞,沉默无言地当着她的支柱。
葬礼结束后,简柚白才有空问周辞州:“你怎么有空来的?”
周辞州没告诉她自己加班加点完成了排期上的手术,才挤出了几天时间,只说:“放心不下你们。”
后面还有句话他也没说,他希望她难过的时候,能有自己在身边。
看她神色仍然是恹恹的,周辞州转开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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