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砰的一声,纪梦晴气愤的将桌上的杯盏全部推落在地上,屋内发出巨大的声响,将外头守候的下人都给惊吓一跳。
蕊心面露担忧,她急的来回夺不走,目光殷切看着紧闭的房门,犹豫是否要上前劝说。
屋内齐维明黑沉脸色,目光狠厉地瞪着纪梦晴。
“成何体统!我看你以往的温柔可人都是装出来哄骗我,你若是不愿意孝敬我娘,那我便再娶一房新妇进来伺候我娘!”
纪梦晴心口传来一阵绞痛,她才是受尽委屈之人,齐维明竟是敢口出狂言,新婚头一日就嚷嚷着要纳妾,这不是把她这个正妻大娘子的脸面踩在脚下!
“你给我滚出去!”
话音落下,蕊心推门而入快步走到纪梦晴身侧,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抚。
“姑爷,我家小姐从小众星捧月,你怎么能够说出这些话作践她!”
齐维明怒气反笑,指着主仆俩,连声说了三个好。
“连你身边一个小小的丫鬟,也敢跟我这个主子唱反调,这就是你教养的好丫鬟,尚书府当真是好教养!”
纪梦晴气得浑身发抖,随手摸到软塌上的枕头,朝着齐维明狠狠地砸了过去。
“来人!将他给我赶出去!”
齐维明被当头砸中,发丝凌乱,嘴里咒骂有辱斯文,甩袖而去。
蕊心紧紧地将纪梦晴护住,她怎么也想不通,那个温润尔雅的姑爷,怎么一夜之间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这日子可怎么过下去,未出嫁前我就心里懊悔,又劝说自己是高门低嫁,家中能够为我撑腰,不会被欺负,可是你看他,究竟是没有把尚书府放在眼里,心中更是没有我!”
纪梦晴抽噎着扑在蕊心怀中哭泣,她一个娇娇小姐,也是被齐维明给蹉跎成市井泼妇一般与他争吵不休。
蕊心心疼看着自家小姐,她也想为小姐解忧,可是她却不知从何劝说起,主仆俩抱作一团。
齐维明离开了绛雪轩后,怒气还未消散,回到了齐母的院落,齐母看着自家儿子灰头土脸的模样,着急忙慌询问。
“我的儿,你这是怎么回事?”
齐维明叹息一口气,“别提了,娘,从前我以为,梦晴是个通情达理的女子,没曾想,她连市井泼妇都不如,泼辣起来简直难以理喻,直接将我赶了出来!”
“这小蹄子!给她几分颜色,她就不知道这家中到底是谁做主!我倒是要去看看,她有何本事!”
齐母从小对儿子宠爱有加,齐维明又争气努力考取功名,让她跟着长脸,她自然是不愿意让旁人辱没了自己儿子去。
齐维明自觉这等闺房中的吵闹,没脸面,又拿纪梦晴无法,只能坐在一旁唉声叹气。
齐母走过去伸手戳了戳他的脑门,面上带着恨铁不成钢的神色。
“不就是个婆娘!她还能翻了天,自古出嫁从夫,她敢给你脸色看!走,娘给你撑腰!”
齐维明被齐母生拉硬拽着往降雪轩而去,一路上齐母气势汹汹,大步流星走路带风。
降雪轩内,蕊心差人将屋内破碎一地的杯盏收拾干净,正忙活一半,就看到外头丫鬟匆匆忙忙跑进来。
“主母,老夫人带着主君已经走到外院了。”
丫鬟眸色里带着惊慌,怯生生看向还没有完全消散怒火的纪梦晴。
纪梦晴端坐在软塌上,冷哼笑了笑,完全没有将二人放在眼中,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又不是豺狼虎豹,你这样害怕作甚,毛毛躁躁的小妮子,还不退下!”
丫鬟欠身行礼退了出去,正巧撞见齐家母子二人,赶忙退让,生怕牵连到自己。
齐母一进屋就看见纪梦晴悠闲品茗,眼见没有想要起身请安的半分心思,她更加对这个儿媳心生不满。
“梦晴,婆母来你屋内,你怎么装作看不见,是对我这个婆母有何成见,还有你这一屋子的丫头婆子,忒不懂规矩,连盏茶水也不知道侍奉!”
齐母气鼓鼓的一屁股坐下,齐维明就这样站在她身后,两边都不帮着说话,好似他就是个局外人一般。
纪梦晴看着他俩的架势,就知道是来找茬,本就对他俩一肚子的气,齐母偏要来找她的晦气,她又怎么会甘愿屈服。
“我这里的茶水,只怕是婆母你无福消受!”
齐母一听这话,顿时火气窜上脑门,她猛地一拍,怒目圆睁盯着纪梦晴。
“放肆!我可是你婆母!你先是不守孝道,而后又不遵从你夫君,你这是犯了七出之条,难不成你想被我儿子休妻!”
纪梦晴眼神里透露着危险的气息,她目光凶狠的看着齐母,忽的冷笑起来。
“休妻?齐维明你告诉你娘,你可敢休妻!”
“呸!你个小蹄子你别想恐吓我儿,女子被婆家休妻,就是一双破鞋,你看看谁家的好儿郎还敢要你,只怕是你上赶着给人做妾,都做不上!”
齐母唾沫横飞,粗俗的言语里,将纪梦晴贬低得一文不值,更是威胁她要是不乖乖听话,有的是手段拿捏她。
女儿家的清白名誉最为重要,要真是被婆家休妻,再尊贵也是没脸活下去。
纪梦晴被拿乔住,她气急胸口急促起伏,双眼通红瞪着齐维明,见对方不发一言,料想他也起了休妻的心思,心头的悔恨蔓延开来。
“好啊!你就让你儿子休妻试试,这宅子里的仆从都是我从家中带来,休了我,你们母子俩就滚出去,得罪尚书府,你儿子的仕途也就到了头,到时候你们就等着留宿街头,乞讨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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