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吗!你可知中了同心蛊,择心而噬,无药可解!”
“陆云泠,你在求死?!”
第5章
我沉默不语,这个答案,我比谁都清楚。
段淸静默良久,才深深叹了口气:“你何必如此,他若待你不好,你直接回来便是。”
我直直的看着窗外。
楚寒江对我不好吗?
刚成婚时,某一次陛下举办宫宴,丞相嫡女见我身份卑微就联合其他贵女欺辱自己。
是楚寒江当场替我将那杯酒泼了回去,从而将护妻的名声传了出去。
还有一次,我走在路上被兵部侍郎之子调戏。
楚寒江下朝得知后直接杀了过去,逼的兵部侍郎的夫人亲自带着儿子来赔礼道歉。
他曾说过:“云泠,你是我的妻子,谁欺负你,你就还回去,有事我担着。”
“我绝不允许任何人欺负你,哪怕那人是我!”
……
还有他们未成婚时。
楚寒江不辞辛苦常常步行上山给我送小食,半夜带我看星星。
清晨的朝露、黄昏的霞光。
这些美好的回忆皆是他给予我的。
后来楚寒江被封为镇北侯,他更是将我奉为珍宝明珠,百般疼爱,无所不应无有不给。
回忆就像把刀。
每回想一次,就会凌迟我一次。
我低头的瞬间,一滴热泪悄然滑落。
“师兄,一直以来,他对我都很好。”
正是因为他曾经的好,所以我才无法释怀他如今的背叛。
见我如此,段淸只能让我自己想开。
“你的房间其他师弟一直都有收拾,你先休息吧,明日会有贵客要来。”
段淸走后。
我看着供奉的牌位,久久失神。
直到天色黑沉,我才一步一步走出大殿。
晚间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睡。
我以为回到熟悉的九宫观,就能平静下来。
可原来,不过都是自欺欺人。
天色破晓。
我就起来跟着师兄弟们做早课。
刚进玄明殿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端跪着,态度诚恳的向大殿的三位祖师爷认错。
“是我有负云泠,伤了她的心,唯子嗣一事已成我母亲半生执念,我不能不孝。”
楚寒江信誓旦旦。
“我发誓,只要孩子平安降生,我就和许芷一刀两断,如违此誓,就让我战死沙场,不得善终……”
我心中一刺,出口打断:“寒江!住口!”
三清的三位祖师爷成神以来,所求皆能如愿,哪能由得他如此胡说八道!
楚寒江浑身一颤,当即回头:“云泠?”
他一夜未眠,脚步不曾停歇的爬上山,眉宇间尽是疲倦。
但当我出现在眼前时,他目光又变得炽热明亮:“你是否原谅我了?”
我正欲上前的脚步顿住,‘原谅’二字在我喉间翻滚却无论如何都吐不出来。
见我不置一词。
楚寒江的目光暗沉了下去,缄默不言。
不知过了多久,他好像想起了什么。
他拿起身侧的竹筒,虔诚的闭上眼睛。
“寒江自知罪孽深重,只求祖师爷保佑让许芷平安生下麟儿,全我和云泠膝下有儿,再无离心。”
竹筒摇晃的声音响彻玄明殿。
“砰”的一声脆响,一根竹签落tຊ地。
我的眸光紧跟着楚寒江的动作,待看清竹签的内容。
我浑身僵硬,难以置信。
竟然是空亡。
这孩子——注定早夭!
第6章
玄明殿内,香雾弥漫,庄严又沉寂。
楚寒江剑眉轻拧,不解的看了看地上的竹签:“云泠,这只签是何解?”
我明白子嗣一直都是楚寒江和楚母的心结,也清楚他们有多期待许芷腹中的孩子。
我的目光重新落在竹签上。
‘早夭’两个字如千斤顶重重的压在我心上,令我难以开口。
此时,段淸走进殿内。
他拿起地上的竹签,看清了上面的内容。
我抬眼,刚想制止。
不料下一刻,他侧身看向楚寒江:“如果你所求的是子嗣……”
段淸语气停顿了一秒:“那这个孩子,注定生不下来。”
“不可能!”
楚寒江瞳孔震地,猛地站起身,勃然大怒。
随即,他怀疑质问的目光看向我和师兄。
“究竟是这孩子生不下来,还是你们不想让他生下来?!”
成婚五年,这是我第一次听楚寒江如此疾言怒色的同自己说话。
心口撕扯般的疼痛更是如千刀万剐。
我甚至有些分不清,究竟是蛊虫在我体内咬啮啃噬,还是自己心伤至此。
段淸见楚寒江这般无理取闹,忍不住出声呵斥。
“楚寒江,大殿内怎能容你如此无理取闹!”
“你莫不是忘了,五年前你是如何在各位祖师爷面前求娶陆师弟的?”
五年前,清风山突遭大雪封山,几乎断了观内所有师兄弟的退路。
观中人人自危,山下避之不及,京城都在道这是天灾人祸。
窥探天机,是要遭报应的!
那时人人都避九宫观如瘟疫,生怕沾染祸事,牵连自己。
唯有楚寒江逆流而行。
踏雪登山,迎着暴风雪一步一个脚印的爬上了清风山。
等他站在观中时,早已面色冻的发白,他倚靠在门上仿佛下一秒就会晕厥。
可我出现的那一刻,他的眸光刹那间如烟花绽放。
他顶着大雪,掏出楚家的传家玉佩,上前系在我的腰间。
然后同我跪在祖师爷面前,郑重承诺。
“祖师爷见证,弟子楚寒江九死一生踏雪前来,只为求娶陆云泠为妻!”
“今后不论贫穷富贵,平民高官,我都不会让她受委屈。”
“今日若九宫观难逃此劫,我们此生也算共了白头!”
“如违此誓,我楚寒江定此生痛失所爱,不得善终!”
或许是见楚寒江情深笃行,苍天怜悯。
三日后,竟真的天地开晴,积雪渐融。
我们成婚那日,十里红妆,来的人络绎不绝,就连圣上都送来了一份贺礼。
往事如浓烟汇聚成网,将我束缚其中。
窒息、痛苦,让我难以喘息。
眼前我眼中的楚寒江,神色变换,转而变为冷漠。
“那又如何?段淸,我们夫妻的事,你没资格插手!”
我彻底愣在原地。
原来楚寒江没忘。
他只是……不在乎了。
暖风徐徐,我只觉寒冰入骨,连衣袖被揪的变形也未曾发觉。
段淸皱眉,声音薄怒:“楚寒江,别忘了你们楚家能有如今这权势富贵,都是因为师弟……”
“可笑至极!”
楚寒江怒目而视,胸口起伏。
“我楚寒江如今的高官俸禄,都是靠自己在战场上用命搏来的,而不是这竹签,和你们口中的天命!”
此话如一记棒槌,砸向我。
我难以置信的看向他,带颤的嗓音又气又惊:“你……你既然不信,又何必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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