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琳熙的眼眶瞬时酸胀得厉害，她垂头，小声跟程晋褚解释。
“哥哥，我只是……”生病了。
可话未完，程晋褚就已转身离去。
而她不知道在原地僵了多久，才恍惚着回了家。
破旧土屋前。
钟琳熙抬起疲累的手，推开家门，昏暗房中却空无一人。
她按亮灯，试探着喊：“爷爷？”
无人回应。
钟琳熙的心瞬时提到了嗓子眼，她赶忙在家里找了圈，四处都不见爷爷的身影。
他又偷跑去了哪里！
外头轰然响起雷鸣，钟琳熙又气又急，一头扎进雨中。
她在无人街道上焦急奔走，最后在便利超市前找到了人。
钟琳熙情绪彻底崩溃。
她走过去，朝着手足无措的老人大吼。
“你不知道你得了老年痴呆吗？总是出来乱跑什么！”
“我每天要打三份工还债，还要照顾你，我已经很累很累了，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吗！”
她嘶喊，视线被泪水模糊。
正当她崩溃之际，耳边忽然传来程晋褚的声音。
“钟琳熙。”
钟琳熙身形僵滞，循声看向站在便利店门口的程晋褚。
他手里拿着两盒牛奶，静观钟琳熙的狼狈。
钟琳熙苍白的唇瓣直颤，半晌没能说出话来，而钟爷爷已朝着程晋褚扑去。
他抢下程晋褚手中的牛奶，讨好递到钟琳熙面前。
“琳熙爱喝，爷爷给你买。”
刹那间，钟琳熙眼眶灼烫。
她强忍泪意，她别过头去，颤声问程晋褚：“哥哥……怎么在这儿？”
程晋褚嗓音低沉：“出来买些洗漱用品，正好碰见你爷爷。”
听他这么说，钟琳熙才想起这是西树街。
帝都有名的富人街。
从前她跟程晋褚，一起住在这儿。
钟琳熙心头愈发淤堵，她欲言又止，最终咬牙跟程晋褚告别。
“天色不早，我先带爷爷回家，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慌忙说完这句话，钟琳熙就拉着爷爷离开。
她才走出两步，一双干燥的手，忽然抓住了她的肩膀。
程晋褚紧紧搂着她，阔步往车边走去。
隔着被雨打湿的衣服，钟琳熙仍感受到了难以言喻的满足。
她脑中只余空白，任由程晋褚将她带上车：“我送你们回去。”
车辆在雨幕中疾驰。
直到车停在程晋褚家门口，钟琳熙才堪堪回过神来。
她扶着爷爷下车，望着眼前这栋再度亮起灯光的别墅，恍惚发问：“你带我来这儿做什么……”
话音未落，穿着丝绸睡衣的杜若月走出。
她疾步走近，一把抱住了程晋褚的手臂：“晋褚！”
话落转眸，她瞧见了立在旁边的爷孙俩，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晋褚，你怎么把琳熙带过来了？”
程晋褚语调一贯凉薄：“她照顾爷爷不方便，接过来跟我们住几天。”
他这么说，钟琳熙愈发难堪，只把头垂得低低的，死死盯着脚上脱胶的帆布鞋。
身前，杜若月的声音突然雀跃：“我怀着孕，正愁没人陪我说话，琳熙来得刚好！”
轰地一声晴天霹雳，钟琳熙耳畔骤然响起嗡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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