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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绷住眼泪狂飙,旁边的李宴男抬眸看了一眼周荡哑着声说:“我违背了令姐,她还有意识的时候和我说不要通知你来,等她走了,直接烧了把骨灰洒进海里。”

  “她走之前最惦记你,想见你但又顾虑太多,所以我自私地想着还是让你和桑媛来送了她最后一程。”

  “…”

  周荡还是不吭声,但他的目光依旧是看着桑令。

  “…”

  周荡的心不是石头做的,即便他恨桑令也不可能完全置身事外。

  桑令再有错,她也是给了周荡生命的那个人,血缘就是把周荡和桑令紧紧连接在一起的那根永远无法断裂的纽带,在日后的岁月里,周荡都会久久无法忘怀桑令。

  就像那句话说的:“亲人的离去不是一场暴雨,而是此生漫长的潮湿,活着的人永远困在这潮湿中,在每一个波澜不惊的日子里,掀起狂风暴雨!”

  “我去抽根烟。”

  这是接到李宴男电话后的几个小时里,桑媛听到周荡第一次开口。

  周荡推开病房的人找到了安全通道,他坐在那里闷不吭声,一根烟一根烟地抽着。

  安全通道里的灯光很昏暗,消毒水的味道弥散在空气中,周荡一边抽烟一边盯着墙上挂着的那个绿色逃生通道的牌子看。

  此时,他满脑子都是这段时间和桑令相处的画面,有她教训的他的,也有她传授经验的,还有她的关心,她不经意间表现出来的脆弱。这些话画面就像一盏走马灯不断在周荡脑海里放映。

  周荡坐在台阶上抽烟,地上散落着烟头,桑媛站在她身后默默地陪伴着。

  …

  第二天,桑令就火化了,鸿润集团出了个讣告,意思就是尊重桑董事长的遗愿,丧事从简,没有追悼会。

  火葬场外周荡一身黑衣,他捧着桑令的骨灰,桑媛站在旁边为他撑着伞。

  今天北洲倾盆大雨,地上已经有了很深的积水。

  “走吧。”桑媛提醒了一句,周荡点了点头,迈步朝前走,他捧着骨灰盒皮鞋踩在积水里,半边的肩膀已经湿透,而怀里的骨灰盒却没有沾到一滴雨水。

  殡仪馆外,陈军早早等候在那里,一见到桑媛和周荡他立刻打着伞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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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事长,太太,请节哀。”

  “…”周荡不语。

  桑媛对着陈军点了点头说:“走吧。”

  “好。”

  去海港的路上,周荡抱着骨灰盒一言不发,桑媛搂着他的胳膊就这么静静地陪着他。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玻璃车窗上全是雨滴,一场暴雨仿佛要将整个城市吞噬。

  一个小时后,车子开到了海港,周荡和桑媛下了车,李宴男早早等候在了那里…

第203章 难过吗?

  周荡抱着骨灰盒和桑媛一起来到李宴男的面前,他眸子低垂,唇在颤抖,两行眼泪很自然地从眼眶里滑落…

  “…”

  “宴男哥,节哀顺变。”

  桑媛强忍着悲伤安慰道。

  李宴男没有回应,他伸出手轻轻地抚摸桑令的骨灰盒,唇角努力挤出一抹笑。

  “阿令,你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

  “阿令”这个称呼,李宴男从前只会在心里这么喊,因为对于他来说这是对妻子的称呼,他不想让她为难,所以从来不曾这么喊过。

  他曾梦想着有天能让她亲口听见自己这般喊她,没想到如今这样喊竟是在与她永别。

  “…”

  闻声,周荡抬眸,目光深邃地看着李宴男,片刻之后,他把骨灰盒往他面前送了送。

  “?”

  李宴男不解。

  周荡说道:“你爱了她一辈子,这最后一程就你来送吧。”

  周荡对桑媛没有爱,因为分开太多年了,他早就不知道如何去爱自己的母亲了。所以在他看来李宴男比他合适去做这事。

  “可以吗?”

  李宴男情绪有些激动,他想好好地送走桑令,他想摸摸她,哪怕只是一堆骨灰。

  “可以。”

  得到周荡的允许,李宴男双手颤抖地接过骨灰盒,他低头亲吻着盒子上桑令的照片,深情中夹杂着悲切。

  “阿令,我的阿令,若有来生,换我来守护你好不好?”

  “阿令…”

  李宴男一遍又一遍地呼唤着桑令,他的爱无人能及,桑媛站在旁边泪流成海。

  三人登上一艘轮船,甲板上的风很大,李宴男往前走了一步,他小心翼翼地打开桑令的骨灰盒,伸手抚摸那一堆碳灰色的粉末。

  “阿令,回家了。”

  “阿令,以后一定记得常来我的梦里。”

  “阿令,我爱你。”

  李宴男深情告白,在做完最后的告别之后,他伸手抓了一把灰举到半空中,松开手,风很快把桑令带走。

  “阿令…”

  “阿令…”

  李宴男情绪激动地跪在甲板上,桑媛和周荡赶忙一左一右地将他搀扶了起来。

  “阿令…”

  这是桑媛和周荡第一次见李宴男如此失控,由此可见,他的悲伤程度。

  …

  半个小时后,船只慢慢靠岸,三人下船时不约而同地被眼前的情景给震惊到了。

  天空下着瓢泼大雨,沙滩上站满黑压压的一群人,每个人都身着深色衣服,脸上弥漫着悲伤。

  “董事长,我们还是想来送送桑董事长。”

  说话的是人事部的总监,他话音刚落,后面的人就跟着齐声喊道:“我们自愿来送桑董事长,感谢桑董事长,请桑董事长一路走好!!!!!”

  呼喊的声音震耳欲聋,周荡心里无比震撼,他目光向四周发散,高管们站在前面,所有员工站在后面,雨将他们的衣服淋湿,没有一个人的脸上能看见抱怨。

  这一刻,周荡感觉到了那种头皮发麻的感觉,也是这一刻他感受到了桑令的成功,今天这么多人愿意来,足见她在鸿润的地位是多么的无法撼动。

  “…”

  周荡看着那群人,心里又坚定了一分,他有种冲动,他想把鸿润做的更好!

  …

  把李宴男送回家,桑媛和周荡回到了自己家。

  一进卧室,周荡就躺在床上,他拍了拍旁边的空位,对着桑媛说:“过来陪我一下吧。”

  桑媛乖乖地来到身边,她跟着躺下来,手枕着他的手。

  “会很难过吗?”桑媛对着天花板问。

  周荡也看着天花板,他认真地思考了桑媛的问题,然后回答:“听实话吗?”

  桑媛直接说:“不是很难过对吧。”

  周荡:“嗯”了一声,继续说道:“因为我和她分开太多年了,而且一直活在对她得恨中。”

  “我知道。”桑媛和周荡认识十几年了,她怎么会不知道。

  周荡深吸一口气,吐出,“但也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么无动于衷,这种感觉我形容不出来。”

  “桑媛,我的原生家庭太垃圾了,我不想满满和我一样,所以你一直陪着我好吗?”

  周荡翻了个身搂住桑媛,“我真的不能失去你们了。”

  所以桑令的逝去对周荡来说还是有触动的。

  “不会失去的,我们不会分开。”

  桑媛不厌其烦地安慰着周荡,在他最脆弱的时候给予他自己全部的温柔。

  “…”

  后来,周荡沉沉睡去,他太累了,真的太累了。

  …

  桑令的去世就像一场及时的暴雨来的快去的也快,活着的人还是要照旧自己的生活。

  本该一个星期前就到北洲大学报到的桑媛愣是推迟到了现在。

  教务处的办公室里桑媛一个劲对行政负责人道歉,然而让她没想到的是对方居然格外的客气。

  “桑助教客气了,谁家没个急事,我们是理解的哈。”

  黄姓行政老师表现出很谅解的样子,这让桑媛感觉到暖心,也让她更加有动力去为学校服务。

  “谢谢黄老师。”

  “没事,没事,桑助教现在可以去砚教授那里报道了。”

  “好。”

  桑媛离开之后,一个女人立马凑了过来,“嘿,老黄,这桑助教什么来头?迟到一星期入职,你居然这么客气。”

  黄姓老师看了一眼桑媛离开的方向,神神秘秘地说:“她呀,来头可不小,就这么说,皇宫里的娘娘来民间体验疾苦了。”

  女人立刻被逗笑:“老黄,瞧你这比喻,到底是什么人?还有,我看这桑媛也不是那么出众,为什么砚教授会选她当助教。”

  “呵…呵呵呵…”

  黄姓老师笑的让人浮想联翩,他一边整理桌上的文件一边说道:“这事以后你慢慢就会知道了。”

  北洲大学最近要买一批教学设备,资金缺口很大,后来是周荡给补上了,这可把校长高兴坏了,直接把周荡当亲爹供着了。

  这亲爹有要求当儿子的自然是要满足了,桑媛这不就顺理成章地进来了。

  不过学校很多人都等着看热闹,因为大家一致都认为桑媛就是个花瓶,一个花瓶撞上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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