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周楚家离开后,桑枝一时间也没地方可去落脚。
她是不想回桑家的,就算回去,他们也当她是烂泥、灾瘟般的避着,不会欢迎她。
租房子是假的,她刚回国就病倒了,来不及为自己挑选个可遮风挡雨的地方。
当然,被朋友毫不掩饰的抨击嘲讽过后,她还能面色淡然内心无所谓也是假的。
她是人,付出了真心必然就会难过。
但她忽而发觉很多事情努力过后依然是一无所有。
说好听点她是桑家名义上的大小姐,说不好听点,她是个被人不耻的私生女。
但真的是这样吗?
时间并不会将过去的种种经历彻底掩埋,自然不会将真相一并烘托还人清白。
在父亲桑延的眼里,她是他追逐名利路上的绊脚石,是他光鲜人生中不可逆转否定的污点。
她和死去的母亲都不该出现在他的面前,像是杂草般的令他满是厌烦。
甚至是自她三年前将老房子卖掉后,在江城这个毫无留恋惦念的地方,她彻底沦为了无人问津的过客。
桑家才不在意她的死活,更不会担心她在国外贫民窟,过着怎样死里逃生的艰难日子。
她同桑家向来没什么亲情可言。
桑枝拎着行李箱站在街头,漠然的迎着寒风,亦如刚来江城时那般孑然一身。
她想,这样也好,该走的人都走了,这个世界上就没什么是值得她再去留念的。
也就意味着她从此以后,不在似先前那般受人牵绊
。
除了江肆。
想到他,桑枝拧了下眉头。
她知道,按照江肆翻脸无情的乖张性子,她眼前不该去碰对方的霉头离远了才好。
可她就是忍不住想要去招惹他。
以至于桑枝躺在江肆家中卧室的大床上昏昏欲睡时,忽然听到卧室外传来声音。
她发着烧,头上沁着密汗,又来不及吃晚饭,难免胃有些难受。
但她还是撑着力气光着脚,抢先在江肆推门进来前整个人贴上去,扑进男人结实的胸膛。
江肆始料未及,借着昏暗的光线看清了桑枝这张脸,他猛地变了脸色,粗暴的扯着桑枝的胳膊同自己彻底分离开。
见桑枝没骨头似的歪倒在床边,江肆眼中泛冷,“谁让你进来的!”
桑枝摔得不轻,倒吸一口凉气,嘴上却是娇滴滴的喊着疼。
见江肆无动于衷没有拉她起身的意思,桑枝抬起头,眼含委屈的望着男人柔声提醒,“你忘啦?”
桑枝笑的有些坏,“房间密码是我生日。”
她不知道江肆为什么没有重置房间的密码,但她过去是别墅内的常客,倒也没人拦她去路。
见江肆冷眼旁观没有拉她起身的意思,桑枝也不恼,揉了揉小腿踉跄的站了起来。
“我好想你。”
桑枝柔弱不能自理似的又一次贴了上去,不顾男人冷着脸,勾着他的脖子,有些委屈的反问着,“你都不想我的吗?”
几次三番的纠结,颇有要刨根问底的意味。
过往桑枝讨好他的
手段络绎不绝,江肆见识过她的本事,这会儿冷眼瞧着她没什么表情。
“当然想你。”
他眸色深沉,“想我怎么弄死你。”
桑枝神色一滞,见江肆不是在开玩笑,她眸色一转,故意蹭了蹭他的小腿加以撩拨。
“讨厌。”
桑枝靠在他的肩膀,语气发软,“这种事儿怎么好意思拿出来讲呀。”
她在故意曲解江肆的话,勾着男人的脖子,几乎要陷进他的怀中。
桑枝踮起脚,对无动于衷的男人送上温唇,自眼眉鼻的轻触游离。
感受着桑枝上下其手的为他努力献媚,江肆没动,却也没推开她回应半分。
没什么意思。
反倒是桑枝撩拨半天江肆不为所动,眼角余光瞥见他眼含冷意,桑枝心下一颤,觉得自己像是跳梁小丑般受人可笑。
“阿肆。”
桑枝埋头至江肆的胸前,攥着他的衣领,垂眸闷声闷气道,“你别不要我。”
她在服软。
“不要她”三个字似是点燃了江肆心尖上的一把火,他眸色一沉,一手掐着桑枝的脖子,逼着对方迎视自己。
江肆神色冷沉,“我警告过你不要再来找我,你想要的,我也不会再给你。”
那些被他真心奉上的情意,再也不会昏了头脑般的给予桑枝半分怜惜。
桑枝被他扣着脖子,呼吸渐少,连话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会给我的。”
她面色涨红,嘴上却笑,“你舍不得我。”
桑枝势在必得的姿态,惹得江肆眉
目间皆是对她毫不掩饰的极致厌恶。
他嗤声道,“你这么自信,你凭什么?”
她有什么筹码傍身,认定他会对她不计从前的慷慨,她随意挥挥手,他就心甘情愿的俯首称臣?
哪儿来的便宜。
可对桑枝而言,当下是不择手段的纠缠也好,还是不顾廉耻的攀附也罢,这一次她都不会如同过去般轻易放手,推开江肆这棵大树,避开他足以遮挡外来风雨的枝杈。
所以面对江肆的逼问,桑枝也不回答,只是笑的娇媚,伸手去扯江肆的衣服。
桑枝急不可耐的下贱,连同故作矫揉造作的姿态,逼得他心头火更甚几分。
这一刻,他眼底翻涌着的波涛恨意,几乎烧没了他当下全部的理智。
“桑枝。”
江肆掐着桑枝的下巴,“你可真该死。”
闻言,桑枝解着江肆衬衫扣子的手一顿,她怔了下,却是挑眉笑了。
“是啊。”
桑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睫毛微颤,笑的有些随意,“你说的对。”
无所谓江肆当下对她口出什么恶言,反正也不会让她缺斤少两,咒也咒不死她。
诅咒要是有用,她怕是要咒的桑家负心汉断子绝孙。
桑枝一副无所谓的姿态惹得江肆眉梢点火,像是再难自抑,他眸色深沉,捏着桑枝的下巴俯身吻了下去。
二人唇齿相依时,江肆颇有要将桑枝拆之入腹的凶狠。
可他不知道的是,桑枝过去几次遇险,差点死在来见他的路上。
没人
在意。
似是无形中点燃了一把火,烧的二人几乎没了理智,双双倒在床上的那一刻,桑枝几乎淹没在江肆的汹涌弄意下。
忽然,门外传来一声。
“江哥哥?”
女人的声音由远到近,“你在房间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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