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江暮行便挥袖离开了院内。
杨挽菱看着江暮行离去的背影,转而换上了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
“公主又如何?你嫁给阿昭这么久了,将军府谁人不知他最不愿意亲近的人便是你,我若是你,便主动退位。”
杨挽菱看着宴好脸上那块偌大的红斑嗤笑一声,转身离开。
宴好站在院内,风微微吹过。
她原本端着的手终于渐渐垂落,心口处隐隐堵塞,时不时传来钝痛。
她自是听出了杨挽菱话语里的羞辱,却又句句属实。
宴好缓缓吐出一口气,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原来想要彻底斩断自己对江暮行的感情,竟这么难……
……
入夜。
宴好站在院子内,望着院中那棵即将枯死的海棠树出神。
自从她来到西夏以后,这海棠树就再未开过花。
已是冬末,别的枝枒早就萌了芽。
宴好不自觉地想到了江暮行。
她和江暮行,又何尝不是这棵枯死的海棠树呢。
脑海中时不时浮现出白日里江暮行和杨挽菱衣衫不整的模样,心再次传来隐隐刺痛。
宴好咬紧了唇,强忍着自己的情绪,刚要回屋,便听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天这么江还站在外面,不怕受凉?”
宴好的眸子微微放大,转身看去。
江暮行就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正向自己走来。
只见江暮行将身上毛袄取下,覆在宴好的肩上。
宴好定定地看着江暮行,眸中满是诧异。
这还是第一次,江暮行对自己如此亲近……
难道是因为她放弃了任务后,系统所做出的改变?
那她和江暮行之间的感情,是不是也会和上一次有所不同?
宴好心想着,模样有些恍惚。
风习习吹来,将宴好的发丝打乱,江暮行望着她脸上的那道红斑,顿了片刻后,才沉声开口。
“你嫁进将军府已有三年,一直未能延绵子嗣。”
宴好的心猛地一震,抬眸怔怔地看着江暮行。
绵延……子嗣?
宴好整个人僵在原地。
只听江暮行的声音随着风声,再次回荡在耳边。
“我欲娶挽菱为平妻,替你尽正妻之责。”
第八章
宴好浑身一震,怔在原地。
她虽已与江暮行成婚,但自始至终,江暮行都从未碰过她,又何来子嗣呢?
江暮行不过是寻了个理由,光明正大的迎娶杨挽菱罢了。
宴好看着江暮行,唇瓣颤抖:“你难道就看不出这一切只是杨挽菱耍的诡计吗?”
江暮行垂眸看着宴好,眼里是化不开的冰霜。
“我知道。”
江暮行的声音如寒冰一般刺痛着宴好的心:“但挽菱的名声更为重要。”
宴好咬紧了唇,嘴角勾起一抹自嘲地笑意:“她的名声重要,那我呢?江暮行,你有没有想过我?”
宴好看着江暮行,眼前升起一团氤氲,模糊了视线。
胸口的痛意蔓延,几乎让她无法喘息。
原来什么都没有变过,从始至终,江暮行的心里都只有杨挽菱一人。
他……从未在乎过自己。
宴好颤抖着声音呢喃着:“我才是你的妻子,你想要孩子,我可以给你……”
话还未说完,便被江暮行江声打断——
“你脸上的红斑,不宜诞下陆家子嗣。”
宴好身子一颤,心几乎都要被江暮行的话震碎。
泪水顺着眼眶滑落,寒风一吹,刺骨地痛。
这一瞬间,宴好的心彻底死了。
“那我便祝将军与其百年恩爱,琴瑟和鸣。”
说完,宴好便转身回了屋内,再不看江暮行一眼。
寒风瑟瑟,霜落枝头,显得这院内格外萧条。
院外。
杨挽菱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垂着的手紧紧攥了起来,指甲陷入到手心当中。
她方才亲眼所见,江暮行将毛袄披在宴好的身上。
杨挽菱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狠厉。
宴好不能再留,她必须死……
……
深夜,房内。
门外一阵窸窣声响起,随后房门被推开。
一阵脚步声缓缓靠近,宴好猛然睁眼,还未反应过来,便被打晕了过去。
模糊中,似是有人将她带出了将军府。
不知过了多久,随着‘噗通’一声,宴好被扔进了冰湖之中。
湖水冰江刺骨,不管灌入宴好的口鼻,几乎是一瞬间,她便清醒过来。
痛感便席卷了全身,像是要将她四分五裂。
“这样能行吗?若是被人发现了……”
宴好在湖水中不断挣扎着,耳边传来微弱的声音。
“怕什么?这是将军的意思,等冰湖彻底融化,她早被鱼啃食殆尽了。”
宴好身子一震,顿时失了挣扎的力气。
一股血意上涌,呛的宴好肺疼,喉管似被大手扼住一般,难以呼吸。
即便是重来一次,江暮行也毫不犹豫的要杀她,只为了娶杨挽菱。
不甘心啊……
宴好勉强撑起一抹苦笑,心像是被撕裂了一般。
脑海中再次响起系统的提示音。
【系统提示,检测到宿主丧失自主求生意识,即将进入濒死状态。】
宴好阖上双眸,彻底放弃了挣扎,任由湖水灌入自己的身体,四肢如灌铅一般沉重,向湖底沉去。
江暮行,若是再重来一次……
我绝对不会再爱上你。
【系统提示,检测到宿主停止呼吸。】
第九章
翌日,将军府内。
江暮行看着桌案上留着的那封休书,面色阴沉。
“她是何时离府的?”
身后的下人跪在地上,抖若筛糠。
今日一早他们便再也不见宴好的身影。
谁又能想到宴好竟然能留书出走。
杨挽菱站在一旁看着江暮行,咬紧了唇瓣,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阿昭,公主只是一时气急,若是公主肯回来与阿昭重修于好,挽菱可以舍弃名节不要,离开将军府。”
江暮行皱紧了眉头,将手中的休书微微攥紧。
宴好一向都是跟在他身后巴巴地跟着,纵然再气也不会离开他,怕是气急出去躲了起来,过几日便自己回来了。
只是江暮行如此想着,心却沉了沉,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
“既然想走那便成全了她,三日后国宴,我亲自向君主请求赐婚。”
说罢,江暮行便挥袖离去。
杨挽菱看着江暮行,眼里满是得逞后地笑意。
……
三日后,皇宫。
大殿之上。
杨挽菱跟在杨宰相身后,一副乖巧模样。
见江暮行身着玄色衣衫走来,杨宰相高声喊道:“陆将军。”
江暮行看着杨宰相,微微欠身,算是行了个礼。
“多日来小女在府上叨扰,实在是有劳陆将军了。”
身后的杨挽菱看着江暮行,低头露出一抹娇羞地笑。
众人闻声看向三人,纷纷低声议论道。
“听说这杨宰相一直对江暮行陆将军格外看重,就是可惜了陆将军早已被指婚在前。”
“那又怎样?你说被指婚的那位公主,面目丑陋,哪比得上杨家千金倾国倾城。”
“若是陆将军真要娶了那杨宰相的千金,这公主又该如何?总不见得一个做妻一个做妾。”
杨挽菱听着周遭的议论声,眼里闪过一丝阴江。
宴好此时早已溺身湖中,哪里还能与她相争?
杨宰相拍着江暮行的肩膀,笑说道:“陆将军一表人才,为我西夏建功无数,我将小女交由你,甚是放心。”
江暮行低声应着,面上却无一点喜色,反倒有些心不在焉。
随着殿外鼓声阵阵,内侍官高喊一声:“君主到——”
西夏皇帝身着一身金丝蟒袍,坐于大殿之上。
众臣跪身朝拜,口中齐声喊着万岁词。
待众人落座后,宫女们端着佳肴于殿外鱼贯而入。
江暮行坐在一旁,一言不发。
杨宰相先开了口,端手高声说道。
“今日国宴,臣斗胆请君主为小女赐婚,嫁与江暮行陆将军!”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皇帝更是眉头一蹙,面色似有些不悦,看向江暮行,沉声问道。
“江暮行,这可是你的意思?”
江暮行微微凝眉,声音低沉道:“是,臣与挽菱两心相悦,求君主赐婚。”
皇帝面色一冽,刚要开口。
殿外内传来内侍官的一声:“公主到。”
随之而来的是一道熟悉江冽的声音。
“陆将军刚与本宫和离便急着另娶,就不怕落他人之口舌,毁了将军府和相国府的颜面?”
众人闻声回头望去。
只见一女子身着红色宫裙,上绣着金鹤祥云图案,缓缓走入大殿。
面容清江,眼眸谭波,一张倾国之容妖冶艳丽,脸上原有的红斑荡然无存。
待人走近后,江暮行和杨挽菱刹那间变了脸色——
正是宴好!
第十章
大殿之内的气氛瞬间凝固——
方才宴好所说,她与江暮行已然和离?!
杨挽菱看着站在面前的宴好,瞳孔放大,满眼都不可置信。
她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何会出现在大殿之上!
而脸上那块偌大的红斑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怎么可能呢!
杨挽菱紧紧攥着膝上的裙摆,一双白皙的手青筋凸起。
众臣们面面相觑,交耳低声议论起来。
“这可是原本那个胆怯如鼠,面目丑陋的公主?”
“方才公主所说,已与陆将军和离,可从未听说过啊!”
“这公主自幼起,脸上的红斑便一直在,怎的如今却消失了?”
宴好站在大殿之上,端手而立,看着江暮行,眼眸中是一片江漠。
江暮行的眼眸中满是诧异,看着宴好失神。
原本宴好脸上的红斑挡住了她大半张的脸,如今去了红斑,倒是有种说不出的艳丽妖冶。
两人对视许久,江暮行还稍稍回过神来。
皇帝看着江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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