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家人,包括她,在他眼中就像个笑话。
是一文不值的。
叶书浅呆呆看向许君泽,指甲几乎陷入肉里,半响才从齿缝挤出一句:“是,我本就活该。”
谁让我嫁给你。
许君泽眉头紧蹙,叶书浅移开视线不想再多说一句。
回到许府。
叶书浅身心俱疲的往自己屋子走,迎面却撞见秦雪薇走上前来。
“表哥,枫儿体弱,自从跟我住进府中偏院就总说头疼,这可如何是好?”
看着秦雪薇那泫然欲泣的脸,叶书浅心里泛起一阵恶心。
之前压抑的情绪再难压抑,她语气凉讽至极:“不想住偏院,那要不要我将正院直接让给你?”
一时,她身后的许君泽和身前的秦雪薇都愣了。
过了足好几息,秦雪薇才反应过来,哽咽着凄然泪下:“表嫂……我没有这个意思。”
叶书浅往旁边一退,看看许君泽,又看看秦雪薇,竟是笑了起来。
“何必惺惺作态呢?你儿子有病,不去找大夫反而来找我夫君,不就是这意思吗?”
“耍这种下流手段勾引男人,不如来求求我将我这正妻的位置空出来让给你岂不更好……”
话说得正兴头,却被许君泽厉声打断。
“叶书浅!够了!”
秦雪薇则在旁边落下委屈的泪水:“表嫂,我可以向天发誓……”
然而叶书浅不想再听她多说一句。
直接冷笑一声,绕开两人就走。
谁料,才走没两步。
身后传来秦雪薇孩子的喊骂声——
“坏女人!敢欺负我娘!”
那孩子突然朝她扑冲了过来。
下一刻。
叶书浅被猝不及防推得直接撞上了假山。
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等她重新恢复意识。
只见许君泽坐在她床沿,就连前段时候闹僵的婆母和小姑子也来了。
叶书浅心高高悬起,就听见大夫沉重开口——
“夫人刚小产,情绪不宜激动,才能好好调理身子。”
第8章
孩子……没了?
高悬的心重重坠下!
叶书浅浑身血液仿若在这刻凝固。
在大夫离开后。
许母张口对叶书浅便是指责:“连自己有孕了都未能察觉,真不知道你这新妇是怎么当的!”
声音刺耳尖利。
可叶书浅眸光呆滞,脑中嗡嗡作响,早已听不进许母在说什么。
她伸手抚在平坦的腹部,心痛到无以复加。
前世今生,原来她注定与这个孩子无缘。
叶书浅死死攥紧了被子,泪水一滴滴砸在手上。
就在这时。
许芝儿的声音冷冷响起:“娘,若不是秦雪薇没教养好自己的儿子,怎会出这事?小小年纪,竟敢对长辈动手,如今我许家长子因他没了,他要拿什么赔?”
闻言,本来一直低着头看不清神色的秦雪薇脸色立马拉着孩子低头。
“老夫人,枫儿年纪小不懂事,我日后定会好好教训他。”
秦雪薇说着,又流着眼泪看向叶书浅:“表嫂,我代枫儿向你道歉,还请你大人大量,莫要跟他计较。”
叶书浅根本还没回神,只呆滞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幕。
这时,许君泽却上前一步护在了秦雪薇母子身前。
“雪薇和枫儿何错之有?”9
这话一出,满室皆静。
叶书浅一双眼怔怔看向许君泽,他冰冷的声音贯入耳中。
“若不是叶书浅当时胡言乱语,枫儿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孩子懂什么?他只知道他母亲被人欺负哭了,自是想维护自己娘亲!”
一字一句,如尖刀扎在叶书浅心上。
直将她的心脏扎得鲜血淋漓。
倏地。
叶书浅的眼泪涌出了眼眶。
前世被他一箭刺入心口的痛,都远不及此刻。
这一刻,她彻底看清了许君泽。
心口最后那一丝余烬也熄灭。
而许君泽说完这番话后,竟直接冷着脸带秦雪薇母子离开。
一连几日,叶书浅都并未再见过许君泽。
直到这晚,叶书浅忧思过甚,翻来覆去睡不着,起身去院子里散心。
路过书房时,却意外听见许君泽和手下的对话。
“黑风寨已被剿灭,此乃寨主人头。”
熟悉的三个字让叶书浅脚步顿住。
她瞳仁骤然瞪大。
前世,她就是死在这寨子中。
也是这黑风寨的寨主将她抓去受折磨。
可那是五年后的事了,许君泽如今怎的这么快就去剿灭这个寨子?
就在这时,她听见那手下发出同样的疑问。
“大人,这黑风寨寨主何时得罪了您?您非要见他人头落地?”
随即。
叶书浅听见许君泽冷笑一声,语气森森:“现在是没有,可将来会有的,而我这人,最不喜受人胁迫。”
“趁早解决,以免有后顾之忧。”
这话如惊雷在叶书浅耳边炸开。
——“我平生最恨受人威胁。”
前世许君泽说的这句话与此刻重叠,响彻在叶书浅耳边。
一抹难以置信的念头钉入脑海。
——难道许君泽竟和她一样是重生回来的?!
就在这时,书房门骤然打开。
叶书浅抬眼看去。
正对上许君泽看过来的冷冽目光。
第9章
见此情状,那手下立即识趣离开。
叶书浅艰难迈步踏入屋内。
门关上,屋内明明有两个人,却静寂得一丝声音也无。
对视良久,还是叶书浅先开口问:“你是何时记得前世之事的?”
这话出口。
许君泽冷淡的神色间透出一丝了然。
“原来你真的也是。”
之前他还疑惑叶书浅为何对他不似初婚时热切,原来真的是因为她跟他一样,是从前世回来的。
见许君泽如此冷静的态度。
叶书浅眼圈发红,前世种种如走马灯在她脑海晃过。
喉间都涌上血味,被她死死压下去。
她忍不住哑声问:“重来一回,你对我就没有半点愧疚吗?”
前世夫妻五年。
叶书浅做足了妻子的本分,她爱许君泽,敬许君泽,就连许君泽抄她家,她也深明大义,接受了现实,并未曾与他多闹。
她自认对许君泽做到了尽善尽美。
可如今,面对她前世因他受过的种种痛苦,许君泽竟没有丝毫愧疚吗?
许君泽神色露出几分疑惑:“愧疚?为何愧疚?”2
叶书浅僵住。
听见他冰冷的声音继续说:“当初若不是你不安分,非要与我和离搬出许府,怎会给仇家有机可乘?”
心脏被重重一击。
叶书浅不可置信地看着许君泽,从喉间挤出话:“可最后,杀了我的人是你!”
她指甲深深陷入肉里,质问许君泽。
“你杀我的时候在想什么?你杀我全家的时候在想什么?”
“我是你的妻子!你对案犯尚且还给戴罪立功的机会,为什么独独对枕边人如此心狠?”
“许君泽,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叶书浅嗓音嘶哑到极致。
然而此刻,她的声嘶力竭跟许君泽的轻描淡写形成鲜明对比。
许君泽神色未变,语气甚至没有半分波澜解释。
“我杀你,是因为你那时已经痛苦至极,救下来恐怕也难逃一死,倒不如给你个痛快。”
“至于叶家人,从你看到账本做出控告你兄长的决定后,还不够你看清他们的本质吗?”
叶书浅这才明白:“账本也是你故意让我看见的?”
许君泽也直接点头承认。
“对,我本以为这样能要你跟叶家做个决断,可没想到,你依旧执迷不悟,还记挂着他们。”
“你们一家子,果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听着许君泽平静的解释。
叶书浅胸膛痛苦得几近窒息。
重来一世,许君泽依旧还是那个冷漠寡情的他。
不,他甚至远比前世更可怕!
她再无话可说,自嘲地扯了下嘴角:“是,是我自找死路。”
许君泽眉头一皱,还想说什么。
叶书浅已经踉跄着转身离去。
这次过后。
叶书浅接连几夜未得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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