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我跟章慧茜更是没有任何可能!”
这话就像一盆冷水狠狠浇在了王翠芝的身上。
她神色苍白,往后踉跄了几步:“什么?怎么可能?屹沉,你当初自己说小峰是我的孙子,现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么久以来,我们家都是在给别人养孩子不成?”
王翠芝不可置信,章慧茜母子本就心虚,此刻只缩在一旁,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时间不早了。
周屹沉不想浪费时间在这里做无谓的纠缠,当即进屋收拾了几件衣物提上行李就走。
“妈,我要去接回轻语。”
说完,他径直提着包离开。
到了火车站。
周屹沉买了最近一班火车,当即赶去了舒轻语父母所在的地方。
一路火车转汽车。
抵达乡下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
周屹沉满怀欣喜敲开舒家的大门,可却是一场空。
舒家没有舒轻语的踪影,舒家人还将他大骂一场赶出了家门。
“既然轻语都已经跟你离了,虽然她不肯说原因,但她电话里哭成那个样子,我就知道肯定是你对不住她!周屹沉,我们舒家跟你就没有任何关系了!滚远点!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舒父显然气得不清,拿着扫帚就赶。
周屹沉一下下甘愿受了,却怎么都不肯走。
既然舒轻语给父母打过电话,那也只有他们知道她的去向了。
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他双腿屈膝,直直朝舒父舒母跪了下来,嗓音嘶哑乞求——
“爸妈,求你们告诉我轻语到底去哪儿了……”
第13章
这架势猛地吓到了舒父舒母。
周遭一时安静下来。
可很快,舒父反应了过来,他脸色黑沉,扔下了扫帚:“别喊爸妈!我们担不起这个称呼!”
他仍在气头上,冷着脸毫不犹豫关上了门。
乌云密布,很快就下了大雨。
可周屹沉挺直背板跪在门口,没有丝毫要动摇的意思。
最终淋了一夜雨的周屹沉倒在了舒家门口。
再次醒来。
舒家父母已经将他送到了村上的卫生所,人却已经离开了,只留下了一张字条。
——周营长,我们家轻语不欠你,我们舒家更不欠你,请你痊愈后离开,要是再病倒在我们家门口,只会给我们惹事。
一段话让周屹沉哑口无言。
可他并未就此放弃。
病好后,他重新来到了舒家,默默无闻帮舒家下地干活,任劳任怨。
舒父坐在田坝上,情绪不似昨晚那般激动,却也依旧冷淡:“别以为你献殷勤,我们就能原谅你了。”
“是我该做的。”
周屹沉低着头只这么说。
这些本就是他身为舒家女婿很早之前就该帮忙做的,只是如今才有机会做。
原本舒家人以为周屹沉最多只能装模作样做个两三天。
可周屹沉竟然就这么坚持到他的假期结束,需要归队做任务了,才动身离开。
“爸妈,我下次休假再过来看你们。”7
他这么说,舒家人也并未当真。
只是没想到的是,之后整整一年的时间,周屹沉每逢假期都会过来帮舒家人干活。
坚持这么久,只是为了想知道舒轻语的下落。
舒家人也难免有些心软。
这天半夜。
周屹沉睡在厅中的地铺上,正要睡时。
房间门吱呀一声,舒母将一包红糖放在了桌上。
“你明天就要回京市了吧?这包红糖你拿着!”
周屹沉神色一凛,坐起身来还想说什么,可舒母放下东西,转身又回了房,门已经重新关上了。
借着屋子里皎洁的月光,周屹沉看了一眼桌上的那包红糖。
突然,他眼前骤然一亮!
只见那包红糖纸上,分明还绑着一张字条!
周屹沉瞳仁骤然瞪大,当即大步走过去,取下了那张字条。
月光下,能清晰看见上面赫然写着‘津市’两个字。
短短两个字,却让周屹沉一瞬找到希望。
他眼眸霎时明亮万分。
“谢谢爸妈!”
第二天。
周屹沉回到京市军区后,第一件事便是递上了转调津市的申请。
……
1977年,津市火车站。
春节刚过,大街上尽是大红色的鞭炮纸。
周屹沉提着行李走出火车站,被人接去津市的军区大院。
他的转调申请直到年后才算是彻底落定。
年前,周屹沉利用休假时间来过好几趟津市,可最终却是无功而返。
津市太大了。
他没那么容易找到舒轻语,而舒父舒母除了告知他人在津市后便不再透露任何一个字。
——“津市那么大,如果你们还能遇上在一起,那就是你们有缘再续,实在遇不上,就说明你们不合适。”
舒母这么跟他说。
周屹沉应下了,他坚信自己跟舒轻语总有一天能遇见。
一路去往津市军区大院。
周屹沉的目光在周遭街道掠过。
忽地,远处一抹熟悉的身影骑着自行车拐入了一处巷子。
周屹沉眸色骤然一变,大步追过去。
可还是晚了,那抹身影早已消失无影无踪。
周屹沉抬眼凝眸看去。
只见前方立着的大门牌匾上赫然写着——
津市第一机床厂家属院。
第14章
周屹沉眸色轻眯起。
身旁的接待兵有些气喘吁吁追上来,神色有些疑惑:“周营长,怎么了?”
“没事。”
周屹沉轻摇头,只是又问:“之前,我让你帮我打听津市的机床厂里有没有一个叫‘舒轻语’的工人,你问过这个第一机床厂吗?”
“问过呀,”接待兵点点头,如实回答,“当时我问过好几个部门,都说没有这个人,还特意找人去查了所有工人的名字,真没有这个人。”
周屹沉眸色黯淡下来,难道真的是他认错了吗?
可他向来不到黄河心不死。
当天下午,周屹沉安顿好后直接去了趟津市第一机床厂。
刚过完年,厂里还没有正式开工。
只有寥寥几名工人正在值班。
周屹沉直接去了趟厂长办公室,说明来意后。
厂长狐疑看了他一眼,并没有一口否决,而是迟疑打量他问:“你跟她是什么关系?”
“我是她丈夫。”周屹沉直接说道。
可一听这话,厂长的眸色微变,随即却是笑着摆摆手:“我们这里没有叫舒轻语的,同志你大概是找错了。”
这态度似乎有些奇怪。
周屹沉眸色微沉,还想说什么时,厂长已经开始赶人了。
就在这时。
门口却骤然进来一个人,高声跟厂长说:“爸!大家都说去轻语姐家里吃饭呢!我们什么时候去?”
是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孩,听称呼是厂长的女儿。2
见到周屹沉,女孩一愣:“爸,你有客人啊,那我再等等。”
周屹沉却被她话中的那句‘轻语姐’吸引注意,他身形陡然一顿,回头正好看见厂长不自在的神色。
他凝眸定定望着走进来的女孩:“你刚刚说的‘轻语姐’,是指舒轻语吗?”
这话一出。
女孩眼色一亮,厂长都来不及阻止,她已经诧异点头:“对呀,你也认识轻语姐?”
得到确认。
周屹沉的神色骤然黑沉。
“她在哪儿?带我去。”
……
机床厂家属院内。
舒轻语将自行车停在车棚里,随即提着车篮子里刚买的鱼肉上楼。
一进屋,满屋子的人热闹不已,都是她现在厂里研发组里的成员。
今天是他们聚在一起吃的一顿开工饭。
“舒技术!就等你的鱼了!”
舒轻语笑笑走进去:“这不是来了吗?”
陆晏清走过来接过了她手里的东西。
“我来吧。”
舒轻语笑笑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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