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能翻的?”侯少鸿跟进来,不分青红皂白地说,“重要的我都锁好了,别的随便玩儿,不要骂孩子。”
我拿起其中一张照片碎片,站起身,比划到某人的面前:“你看看她撕碎了什么?”
侯少鸿看了一眼,说:“丢了吧。”
这么淡定?
我看看照片,难怪,这张脸被撕坏了。
我又捡起另一张带脸的,说:“你看好!”
侯少鸿看看照片,又看向我,放下了怀里的孩子。
果然。
我忙说:“是你自己没锁好的,不能怪冰冰!我管她,是因为我反对她翻任何东西,并不是因为……”
他吻住了我的嘴。
“呜呜呜……”
我挣扎,想说孩子还在呢。
但这家伙恢复身材之后,力气也一并恢复了,着实讨厌。
耳边只能听到冰冰那丫头嘿嘿的笑声,还有她快乐的撕纸声。
许久,侯少鸿才松了口。
“傻瓜。”他笑着说,“也就你还记得。”
那天我们还是把冰冰抱出了书房,因为她该吃午饭了。
走前,侯少鸿吩咐女佣:“把这儿打扫干净。”
第742章 我的洋娃娃
我醒来那天,我的洋娃娃正在给我生孩子。
洋娃娃是堂哥给胜男取的绰号。
他说这丫头美则美矣,但眼神空洞,没法交流,是个没有灵魂的洋娃娃。
……我只能说他很蠢。
与胜男初见那年,我六岁。
候先生和太太带着她来我爷爷家,原因是,我爷爷投资了本地最好的精神类医院。侯家人说胜男有些问题,希望能入院看看。
其实胜男的情况很典型,他们也已经跑了很多医院,只是不肯信罢了。
我是后来才知道的这件事。
对我来说,那天的情况是,家里来了个不理人的小女孩。
叔叔给她拿了很多零食跟玩具,她不理。
表哥给她讲笑话,捏她的脸,她也不生气。
阿仁爬到她的身旁,用手拍拍她,嘴里喊着:“噗、噗……”
被叔叔拎了出去。
胜男只跟我说话。
她问我:“那是什么?”
我顺着她的眼神看去,她看得是叔叔临摹的梵高的《星空》。
我说:“那是一幅画。”
她又说:“那是什么?”
我说:“那上面画的是星空。星空你知道吗?就是宇宙。”
她说:“那不是宇宙。”
我说:“那什么是宇宙?”
她说:“在物理学中,宇宙是所有的时间与空间,它包含了电磁辐射及物质等所有能量的各种形态,进而组成行星、卫星、恒星、星系及星系际空间,也包含了影响能量与物质的物理定律,包含守恒定律、古典力学及相对论……”
听懵了的堂哥插话:“小丫头,你几岁?”
她就像完全没听见似的,一脸严肃、奶声奶气地说:“它也被定义为‘存在的总和’。”
堂哥捂住脸。
我听她絮叨了好几分钟,最后给她递上了一杯水,在她喝水的间隙说:“你说得没错,是我错了。这不是宇宙,而是星空。”
她依旧盯着那副画,她说:“星空不是这样的。”
我告诉她:“这是画家眼中的星空。”
她说:“画家也是人类吗?”
“……当然。”
“人类的眼球构造是基本相似的。”她说,“画家看到的星空与我是一样的,星空和这幅画是不一样的。”
堂哥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说:“这是艺术,小宝贝儿,艺术和科学是不一样的。”
胜男依旧望着那副画,说:“哪里不一样?”
我说:“艺术是有感情的。因为有感情,所以即便是同样的星空,同样的眼睛,看到的却是不同的美景。”
堂哥在旁边给我补充:“就像照相机的滤镜。”
胜男陷入沉默,良久说:“那也是科学,照相机是符合物理规律的。”
堂哥跑了。
我饶有兴致地坐在她身旁,说:“那你觉得这是什么呢?”
胜男说:“一幅画。”
我说:“里面的内容呢?”
“一幅不符合物理规律的,被你认为是描绘星空的画。”她看向我,说,“它不是宇宙。”
我看着她的眼睛。
三岁的胜男特别小,比一般小孩都小。
候太太说,她几乎不吃所有东西,差不多是靠营养素维持生命的,当真就像外星人。
她不肯趴着,不肯爬,不肯走路,她只能坐着。
但她特别漂亮。
我永远都记得,那天她梳着齐耳短发,有点自来卷的头发黑黑软软的戴着红色蝴蝶结发卡。
她的皮肤白得像雪花,嘴唇红得像学业,身上穿着黄蓝撞色的小纱裙,看上去就像卡通片里走出来的白雪公主。
她坐在地上,丢开两条细细白白的小腿,她仰着小脸儿望着我,像个老学究似的,一本正经。
我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说:“你是对的。”
胜男是来自星星的孩子,没有人比她更懂宇宙。
而我从小就喜欢有关宇宙的一切。
那天下午,她拿着我的太阳系模型,给我科普了许许多多有关星系的知识。
直到候太太惊恐地跑过来。
后来我妈妈对我说:“那孩子只喜欢数字和天文学,医生那边建议不要继续强化这方面,因为她完全没有社交。所以她妈妈看到她玩儿这些就害怕。”
胜男患的是阿斯伯格综合症,属于自闭症谱系,也是这里面相对比较轻微的一种。
而且她其实比较幸运,因为她同时患有学者综合症,这种情况在自闭症患者中只有约莫百分之十,症状就是她很聪明,像计算机一样。
不过,这样的聪明于生活毫无用处,三岁那年,她妈妈冲进来拿走玩具的那一刹那,她突然开始尿裤子。
她讨厌湿漉漉的感觉,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她就已经脱掉了全身的衣服,丢到了一边。
离开时候太太红着眼圈,连连道歉。
我是没关系的,毕竟这一点都不影响我喜欢她。
是的,我喜欢她。
我不知道其他六岁小男孩是如何看待女孩子的,但我的确从六岁的那个盛夏就确定了:我要在夏威夷建一栋带观星台的别墅,然后把它送给这个胜男的小可爱,向她求婚,让她嫁给我。
这个目标在我二十岁那年就实现了。
我的别墅建成了,我把它送给了胜男,做她的生日礼物。
这倒不是因为她听不懂求婚,而是因为我已经长大了,明白我不可能娶她。
胜男第二次“见”我,是在我十五岁的时候。
那年,阿仁的父亲出卖了我妈妈,令她短暂地失踪了一段时间。
为了安全,我被送到三姑家,学业也暂时转到那里。
我并不害怕,从记事起,我就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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