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廷深哑然,不知如何作答。
阮父没再看他,肃穆的看向墓碑。
身上的雪逐渐浸湿衣服,阮父将雪掸落,转身离开。
宋廷深身上渐渐变白,他像一座雕塑伫立。
他在无声的忏悔,向阮夏悼亡。
雪越下越大,来时的脚印已经不见。
他只是盯着照片上的人,寂静无言。
不知过了多久,墓园的看管人员打着伞过来。
“先生,雪太大了,早点回吧。”
宋廷深没有说话,看管员站了一会儿,见他不动,也离开了。
天空逐渐由亮变暗,直到夜幕降临。
雪已经停了,宋廷深身上却落了厚厚一层,他掸落离开。
雪化为水,他的衣服湿了大半,路上呼呼的风吹着湿漉漉的衣服。
刺骨的寒冷让他忍不住打了个颤,面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江景别墅。
车上开了空调,浸湿的衣服已经半干。
可一进门,他还是忍不住颤了一下。
屋里的一切还是原本的模样,包括阮夏的血迹还在。
他脑海里浮现出阮夏生命最后的样子,她最后在这座房子里,是怎样的心情?0
他不想想,也不敢想,但是脑子却一遍一遍的放映着在看守所看到的照片。
宋廷深几乎要夺门而出,他感到惶恐。
他害死了阮夏!阮夏死在他的别墅,他却不知!
这一刻他好像才真切的明白,自己难过又恐惧的来源。
他是阮韵白的帮凶?!
想到此,宋廷深瘫在地上。
他从未想过要阮夏死,他只是讨厌她,并未想过要她的命。
从得知阮夏的死讯,到去墓地看她,他虽难过,却并无落泪。
可这一刻,他控制不住泪水。
许久。
宋廷深循着血迹,走去阮夏住的房间。
看着血迹他却突然怔住,刺眼的血让他头晕目眩。
那血,是阮夏流产的血!
是那还未成形的孩子的血!
宋廷深靠着墙壁,闭上眼,却是阮夏流着血在地上的样子。
他几乎要发疯,这一刻他才意识到,自己的错到底有多痛。
宋廷深的大口大口的喘气,他感觉自己似乎要溺死在这座房子里。
而阮夏的那间屋子,他甚至没有勇气踏进去。
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害怕面对。
宋廷深捂着胸口,盯着紧闭的门。
似乎像是在下某种决心,他猛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屋里并没有什么什么变化,只是凌乱的床,还有地上的血迹。
但着一切,无一不在昭示着阮夏生前的挣扎。
宋廷深没有力气再向前走,只能站在门口,环视着屋里的一切。
他的头很晕,他站不住,只能跌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对不起。”
宋廷深对着空气吐出这句话,才觉得心里的重压感少了一些。
可是泪去却更汹涌了,是他错了。
宋廷深哭的像个孩子一样,好像只有哭出来才能宣泄出他的所有情感。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泪几乎都要流干了。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房间里,竟已是第二天了。
宋廷深眼神空洞的看着这个房间,她的东西还在,好像她也还在。
忽的,什么东西在光的折射下刺到他的眼睛。
是阮夏留在床边的东西,宋廷深不由上前查看。
她的手机,还有一堆熟悉的东西。
宋廷深走近清楚是什么后,他却怔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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