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紧衔接在他话尾音后面的，是一阵“咕——”的声响。
欧鸥不尴不尬也不臊地摸摸她的肚子，抬头问：“我想吃火锅，你这里有没有火锅？”
男人端详着她，没给回应。
欧鸥说：“我得了一种病，半夜吃不到火锅就会死的绝症，哥哥你忍心看我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子活不过天亮吗？我已经找了好久了。明舟人是都不喜欢吃火锅吗？为什么就是没有火锅店？”
“……”男人仍旧没吭声。
欧鸥径自走过去，落座木桌前，妥协道：“没有火锅没关系，随便什么剩饭剩菜也可能让我多活一天。”
她心里其实做好了要被轰出门的准备。
但男人卷高袖口，揭开布帘折返后头，用背影给她留下一句话：“等会儿。”
欧鸥笑：“哥哥，好人有好报。”
更令欧鸥没想到的是，男人再出来时，端出来的并非后厨的剩饭剩菜，而是现成的小火锅。
欧鸥惊喜不已：“哥哥，你会变魔术啊？”
男人指了指角落的佛龛里供着的一尊佛像：“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他在帮她搅拌着清汤锅底，手背上血管的青色脉络清晰可见。
“哥哥信佛啊……”欧鸥双手托在下巴底下，笑笑又说，“如果哥哥能再给我变出麻辣锅底，就是造十级浮屠了。”
男人开口纠正她的称呼：“你的年纪，可以喊我叔叔。”
“噢？”欧鸥问，“你年纪比我大很多吗？看起来也就二十八九吧？”
“三十二。”男人说。
“那也没多大。”嘴上这么说，其实欧鸥心里确实觉得超过三十岁就很老。
三十岁啊……好遥远的一个年龄。她难以想象自己的三十岁。
“哥哥听起来多年轻，你怎么还希望别人把你喊老？”欧鸥觉得他挺奇特的。
男人没再说话，只是帮她把火调大。
欧鸥盯着清汤寡水皱眉：“真的没有麻辣锅底吗？或者你的店里有辣椒也可以。”
男人瞥她一眼，好像真当他自己是叔叔辈的，又以长辈的口吻说：“半夜吃刺激性的东西，是虐待自己的肠胃。”
第452章 表里
那是欧鸥和聂季朗的初识。
也是那段年少无知的开端。
欧鸥只想让它永久尘封在漫漫岁月里，现在死去的回忆突然不断地攻击她。
她不明白聂季朗是什么意思、他想干什么。
回到家里之后，欧鸥还是给苏晚笙发了条微信：【乖乖，你那个小叔叔，什么时候和莫师兄的姐姐离婚的？】
-
苏晚笙看到这条信息的时候，嘴里含着矿泉水正在漱口。
扒着车窗，她往车外吐掉矿泉水，然后转头问驾驶座里的顾阳：“你之前调查到的聂季朗的个人资料里，有详细到聂季朗是什么时候和莫立风的姐姐离婚的吗？”
顾阳还没有调回放倒的驾驶座椅背，躺得形散意懒，裤头也依旧松松垮垮地敞开，性感地暴露着他的腹肌和人鱼线。
无论多少次，苏晚笙都觉得他的流氓架势没眼看，同时她又很难不被吸引眼球盯着看。
见他没反应，苏晚笙伸手推一下他的肩膀：“是不打算开车了是吗？”
顾阳笑得特别坏：“在这外面过一夜也不是不可以。我们还没开发野战。”
苏晚笙想抽死他：“你再不开车回去，我就自己打电话给阿苓让她来接我，你自己留在这儿跟蚊子野战去。”
她还得感谢蚊子，如果不是外面蚊子多，刚刚她是要被顾阳拖到外面的车盖上去……
“呵，你现在有个女保镖很了不起。”顾阳不爽，终于舍得坐起来，一边调整座椅一边吐槽大炮和小刘，“两个人也够废的，都还没把你的女保镖拿下。”
苏晚笙听着可非常不对劲：“怎么？难道你支持他们两个人追求阿苓，只是想通过他们，把阿苓收为己有？算盘打得可真是响当当。”
顾阳笑起来：“你可比我瞧得起大炮和小刘，觉得他们有本事把你的女保镖拐过来，而不是他们被你的女保镖拐走。”
“……”别说，经他提醒，苏晚笙还真没想到这茬。
并且也确实，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可顾阳的这个提醒同时也暴露了一件事——
“你是不是有在怀疑阿苓利用大炮和小刘对她的感情，通过他们两个人套取情报？”苏晚笙问。
虽然谨慎一些是没错，但她真的认为顾阳多虑了。阿苓完全就是个直女，连大炮和小刘的特殊情愫都迟迟钝钝地反应不过来。
“我确实提点过大炮和小刘。”顾阳承认，继而一斜眼，“即便你的女保镖没有故意利用他们两个套取情报，可平时的沟通交流中，很有可能无意间获取到什么信息。”
这是顾阳的疑心，也是顾阳的周密。终归顾阳一直以来生活的环境比她的复杂，而且顾阳已筹谋复仇多年。苏晚笙抿唇，她大概还是得多跟顾阳学一学。即便很多东西不是她说学就能学到的。
顾阳明显洞察了她此时的所思所想，捏了捏她的后颈：“你喜欢和你的女保镖怎么相处就怎么相处，其他事情我来考虑就行。”
说完他又怕她误会什么，补充一句：“不要说我又在看不起你。乔圈圈，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因为复仇，去勉强你自己做一些没必要的改变。”
继喜欢吮她后颈的那颗小痣之后，捏她的后颈也逐渐成为他的坏习惯。苏晚笙缩着脖子脱离他的魔爪：“现在可以开车了没？”
“我的话你听进去没？”顾阳非但没松开手，还把手从她后颈的领口摸进她的后背。
苏晚笙气咻咻抓出他的手：“说真的，再不回去你就是故意耽误我明天早上上班了。一边要我不要做出一些没必要的改变，一边却消磨我的事业心，你也太表里不一了。”
黏黏糊糊间，顾阳到底是重新启动车子。
苏晚笙主动把她的手重新放到他那边。不过她只是放在他的大腿上而已。心里在想：当初把聂大小姐的头衔拿到手，也同意阿苓跟在她的身边，不是不清楚同时她也要承担风险。而事实上，这笔风险更多地摊到了顾阳的身上。
顾阳却是默默地又把她的手从他的大腿拉到先前的位置上。
苏晚笙：“……”
顾阳平稳地开着车，眉梢斜挑，一本正经地回答她前面的问题：“忘记有没有聂季朗具体的离婚信息了，回去之后我再看看资料。”
苏晚笙暗暗发笑。
“不过你了解这个干什么？”顾阳的醋坛子又隐隐有打翻的迹象，“关心莫立风的姐姐？嗯？”
苏晚笙翻白眼，恰好一只手不方便回消息，她便给欧鸥发语音，也解解顾阳的醋意：“等我帮你查一查是什么时候。”
欧鸥则仍旧发文字：【我随便问问，不用特地帮我查】
苏晚笙笑着继续语音回复：“嗯，知道了，我也不是特地，只是随便帮你查查，刚好手里有资料。”
顾阳在她放下手机时问：“你的好姐妹又看上聂季朗了？”
“你这什么语气？”苏晚笙不满，“她就算是真的看上了又怎样？”
顾阳耸耸肩：“我只是在替你想，如果是这样，你的好姐妹，要从你的表嫂，变成你的小婶了。”
苏晚笙：“……”什么鬼……他还真是替她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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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顾阳目前掌握的聂季朗的资料里，暂时没有更为详细的聂季朗的离婚信息。
因为顾阳近日几乎天天来她的宿舍过夜，早上还和她一起吃早饭，苏晚笙在宿舍反而和莫立风碰不到面了，只能在工地的办公室里见。
苏晚笙在办公室里见着莫立风的时候，想过其实问莫立风是最为快速的。可她没头没尾地问人家姐姐的往事，确实不合适。
而如果苏晚笙询问阿苓，又极大可能会被聂季朗察觉。现在苏晚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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