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点头,在他的耳边低语几句,他挑眉,嘴角弯起,眼里满是恶劣的笑容。
“正好,那就让他把筹码输光吧,也算是帮小鸢的一个小忙。”
小鸢,如此亲昵的语气。
或许阮好本人都不知道京城还藏着这样一号人物。
纪斯年与King的夹击,让池家犹如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可人一旦被逼急了,就容易走向极端。
何况池家这群人,本就心术不正。
*
阮好半夜突然惊醒,只觉得窗外电闪雷鸣,她松了口气,刚想抬手擦拭额角的汗水。
却感觉到耳边有动静。
她费力看过去,只看到窗外的灯光透过窗户洒落下来,勾勒出床前男人的影子。
她的瞳孔微微一缩,眼眶顿时发热。
房间内充斥着熟悉的气息,这些气息钻进她的毛孔,安抚着她的不安。
是纪斯年,他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来看她了。
她连忙闭上眼睛,佯装还未醒。
纪斯年坐在床头,因为在倒水,并未注意到她中途有一瞬睁了眼。
他还是没忍住,悄悄过来了,只想看一眼就走。
但注意到她的唇瓣干燥,也就用棉签沾了水,细心的低头,将她干燥的唇瓣润湿。
她应该在发热,额头都是汗水。
纪斯年抽过一旁的湿巾,在她的额头擦了擦,一路往下,细心的擦拭脖子。
他极少照顾人,动作并不熟练。
阮好吸了吸鼻子,强忍着没让眼泪流下来。
心脏仿佛被人捣了一记重拳,猛烈地的收缩着,疼痛着。
第274章
阮好甚至觉得这是自己在做梦。
她想起了大学的时候。
那年她有幸跟着老师去过沙漠,见到了沙漠的游牧民族。
他们到晚上会把骆驼栓起来,到了早上就会解开缰绳,但即使这样,骆驼也不会逃走,因为它永远记得被拴在树下的那个夜晚,就像她曾经经历过的痛苦一样,牢牢拴住现在的她。
那个为了生存而去求人的小女孩,那个被陌生人打了之后,只会躲在角落里哭的小女孩,那个期盼有一个家的小女孩,以及那个发现了霍明朝与池潇潇苟且的阮好。
她以为自己走出来了,在面对纪斯年时,却发现自己从未走出来过。
她将自己伪装得有多自信,骨子里就有多清楚,她跟纪斯年这样的天之骄子,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当她心无牵挂的时候,曾经的贫穷对她来说,只是晚上吃馒头和吃牛排的区别,无损她有过的快乐,可当她对一个人心动,才深深感受到了什么是贫穷带来的自卑。
唯独在他面前的自卑。
可这些,纪斯年本人全都无法体会。
纪斯年擦拭完脖子,又抓过她的手,一根一根的擦拭指尖。
擦完左手,又将她的右手拿出来。
一边擦拭,他的手指一边落在了她的唇珠上。
轻轻碾了碾。
他突然有一种倾诉的欲望。
他的人把霍明朝好好看着的,只要留着霍明朝的命,不管她想用霍明朝跟霍川交易什么,他都不会管,一直都在等她去主动找他。
但阮好似乎没这样的想法,她的心可真是比石头还硬。
手上微微气恼的加大了力道,又担心真的将她伤了,收了回来。
此时已经是半夜三点。
他做完这一切,就走出了病房,被他擦拭过的地方泛着凉意,阮好这才缓缓睁开眼睛。
她起身,抬手在自己的脸颊上摸了摸,然后愣愣的扭头看着病房门。
大概因为太震惊,脑子还未完全清醒,所以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
此刻人走了,她才回神,连忙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有很多话想说,哪怕只是只言片语也好。
但二次骨折后,她的腿实在太疼了,再加上伤口轻微感染,夜里还发了一场烧,此时什么力气都没有。
她抓过一旁的拐杖,刚拄着走了一步,就被绊倒在地。
她强撑着将拐杖丢了,就这么将腿放在地上,忍着痛意追了上去。
快要转过拐角时,她一眼就看到了电梯口的纪斯年,眼里瞬间一亮。
刚要开口,就听到纪斯年的手机铃声响了,他似乎很疲惫,按了几下太阳穴,才接听。
“明月,你要回国了么?什么时候?”
明月这两个字,宛如一颗重重的钉子,将阮好定在原地。
又宛如一杯毒药,毒哑了她的喉咙。
一句话说不出,一步也迈不出去。
喜欢这种东西很奇怪,你忍不住一步步靠近,鼓足勇气想要试探,却在那人稍稍皱一下眉头时,就忙不迭的退回原点。
此时的阮好就是如此,她退了回去,鼓起来的勇气被一拳击碎。
靳明月要回国了,在霍家所有人的眼里,靳明月和纪斯年是天生的一对。
甚至不止霍家,在京城其他人的眼里,他们也是郎才女貌。
而自己又算什么?
纪斯年对她好,只是出于良好的教养作祟,如果当初不是她跟他有了关系,换成其他女人,他一样会这么护着。
从胸腔蔓延出来的苦涩快把身体淹没,阮好没再继续听,将受伤的腿放在地上,就这么撑着墙回了病房。
因为他的好,她刚刚有些得意忘形了,以为他是舍不得。
可她怎么忘了,他一直都有靳明月。
他也说过,从未考虑过要与自己结婚。
就算此时过去留住了人,他总归是要走的。
与其将来一直患得患失,不如一开始就不要。
在这一点上,她和纪斯年很像。
两个理智过头的人想要走在一起,必须历经千难万险。
第275章
回到病房,阮好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她这里风平浪静,却不知道另一边的池家已经快疯了。
从下午开始,仅剩的几位合作商也跟着解约,如今消息已经快捂不住了。
池家灯火通明,谁都睡不着。
池强急得抓了抓头发,此时已经顾不得什么体面,等白天一到,媒体就会闻风而动,到时候池家的股价肯定会一路大跌。
而圈内的人已经知道针对他们的人是谁,绝对不敢在这个节骨眼投资。
池家要完了,甚至所有人都觉得池家要完了。
就连苟延残喘的机会都没有。
池强急得胸腔都在发抖,看向池景行,“联系到阮好了么?时间来不及了,再多出动一些人去找她,一定要让她去纪斯年的面前求情。”
而坐在两人之间的吴菊芳则脸色更加难看,联想到白天的事情,嘴唇抿紧,“阮好应该在医院。”
池强惊讶的看了她一眼,“你怎么知道?”
吴菊芳不安的将双手搅紧,把白天的事情说了一遍。
话音刚落,池强就怒不可遏的扇了一巴掌过来。
吴菊芳被扇得脑袋重重一偏,不敢置信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瞥见池强脸上的扭曲,她吓得不敢说话。
“早就说过让你们短期内不要去招惹她!她现在背后有纪斯年,也就只有你敢故意找茬,你最好想办法让阮好消气。景行,你也跟着你妈一起,顺便也去找你爷爷,一定要在明天中午之前,解决这件事!”
池景行的脸色也有些难看,潇潇还在警局里,池家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爸,潇潇她……”
池强的眼内划过一丝厌恶。
“要不是因为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池家至于走到这一步么?她要是一开始就不出现就好了,阮好依旧还是咱们的女儿,攀上纪斯年,池家要什么没有,竟然把一个败家子给接了回来,真是晦气!”
“爸,你怎么能这么说,潇潇的骨子里可是流着池家人的血,阮好她再厉害,也是一个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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