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兵将信件送到后便离去了。
楚文珠将信件打开,信中写道:“望早日归来。”
没有落款,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容云深的字迹。
楚文珠不知容云深这是什么意思,她静默了很久,抬手将字条扔进了炭炉。
火焰燎起,霎时燃烧殆尽……
两日后,楚文珠带兵攻打天堑城。
没料到敌军突然又了增员,这一场仗打得过于惨烈,死伤无数。
“将军!快撤!”林泽勋一刀砍死楚文珠身后的敌人,大声喊道。
楚文珠看向天堑城城门,父亲的尸首还挂在上面。
“不!还有机会!”楚文珠看着被敌国士兵护在后方的敌军将领,握着红缨枪的手不断收紧。
随后她勒紧缰绳,越过厮杀的将士,径直朝敌将而去!
身上还未结痂的伤口被撕裂,旧伤,新伤不断叠加,鲜血染红了白甲,她丝毫不顾。
楚文珠甚至记不清自己这一路而来杀了多少人,直到一枪戳穿敌军统帅的胸膛——
她迎着敌军惊恐的目光,高举起刚砍下的头颅,嘶声高喊:“将士们!听我号令!灭敌军!夺回天堑城,威我南国名!”
身后将士们满身浴血,振臂高呼:“夺回天堑城,威我南国名!”
随着楚文珠的红缨枪所指之处,南国将士立刻摆出了新的阵型,向敌人冲杀。
“杀啊!”
一呼百应,南国的将士像被注入了希望,一改之前的颓势,奋力厮杀!
另一边,早已冲进敌营的林泽勋率先登上城门,割断绑住慕老将军的绳子。
霎时,慕老将军的尸首从空坠落——
楚文珠感觉自己快没有力气了,但见到这一幕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飞快跳下马上前,接住了只剩残骸的尸首。
动作之间,鲜血慢慢流了一地,楚文珠跪在地上,毫无察觉。
她只是紧紧的抱着许久未见的父亲,泪水划过脸颊,和血融合在一起。
“文珠。”温柔的呼唤从前方传来。
楚文珠倏然抬头,追击的队伍人影模糊,却恍惚间,好像看到了母亲。
“娘?”
接着,兄长、长嫂、三叔、婶婶……一个个走过来。
最后,身材高大的男人身着铠甲走到母亲身边。
看着慕老将军熟悉的面容,她终于忍不住哽咽:“爹……”
“爹,我守住了……”
她像小时候一样,跑着扑进了慕老将军的怀里。
下一秒,却一脚踏空,坠入了无尽的黑暗……
等林泽勋从城墙上下来,看到就是楚文珠直直伫立在天堑城门口,与慕老将军的尸身紧紧相拥,至死不屈!
此时,京城已入寒冬。
随着最后一道捷报传回京城,第一场雪也飘然落下。
容云深看着,不知为何心里一直无法安定。
他压下情绪,刚要继续前往宫内。
突然,街道上有人匆匆大喊着:“慕家军凯旋归来了!”
容云深一愣,转身就往城门走去。
到时,城门口已经围了不少百姓,他们一个个满脸笑容地等待英雄回归!
他看着大开的城门,心里无端有些紧张。
楚文珠……就要回来了!
他有太多话想同她说。
思虑间,只听身旁突然有人喊了句:“看,进城了!”
容云深倏然抬头,就见一个个身着盔甲的士兵步行而入。
他们身着白色丧服,有的断了手臂,有的只能靠他人背着。
欢呼声倏然顿住,城门口压抑的气氛导致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容云深只觉得不安愈发强烈,他视线扫过一张张陌生的脸孔,却怎么都寻不见楚文珠。
他看着为首的林泽勋,攥紧了不知为何发抖的手,上前问询:“楚文珠呢?”
林泽勋抬眼看向他,默了一瞬,让开了身后的位置。
容云深瞳孔一缩!
他身后,赫然是一口黑棺!
一种混乱的情绪袭来,瞬间冰冻住了四肢。
容云深压住心中荒唐的猜测,强装镇定,厉声道:“林副将,你这是何意?!”
林泽勋没回,只是转身对那口棺木跪了下来,眼眶发红。
下一瞬,他身后所有的士兵也随之跪下。
刹那间,盔甲碰撞声如冬日雷鸣震响整座京城——
耳畔嗡鸣间,容云深只听到林泽勋沙哑的嘶喊:“慕家军出征三十二万人,死亡十七万人,主将楚文珠——战死沙场,以身殉国!”
第11章
空中白雪絮絮飘落,落在黑色的棺木之上,好似蒙上了一层纱。
包裹着小兔子的香囊突然断了绳子,掉在地上。
“走开!”容云深一把推开林泽勋,走到棺木前。
他用尽全力推开棺木门。
身着铠甲的女将军双目紧闭,脸上雪白一片,胸腔不再浮动。
已然死了。
容云深瞳孔颤抖,血色倏然从脸上消退,他不相信眼前所见。
“楚文珠?”他轻唤了一声。
雪花落在楚文珠的碎发上,却再也唤不醒她那双如星辰般的眸子。
容云深轻触她的脸颊,他什么都感觉到,眼眶酸痛却流不出一滴泪。
“你怎么可能会死?”容云深低喃了一句。
“你怎么会死!”嘶吼的嗓音里只剩下悲烈。
他死死攥住楚文珠的双肩,眼前的人却始终闭着双眼。
见容云深情绪崩溃,林泽勋实在看不下去了,站了出来:“帝师,慕将军英雄豪杰,请让她安息吧。”
此话一出,如同一道锋利的刃切开了他的心,鲜血涌出,无法止息。
“住口!”容云深红着双眼,怒目圆瞪,“她不会死的。”
说完,他好似催眠自己一样重复着说:“她肯定恨死我了,她那么倔强,怎么可能会放弃来找我复仇?”
容云深轻轻抱起她,任由她头颈和双手垂落,好似散架的皮影,随动作摆动。2
林泽勋拦住他:“帝师!这么做太失礼了!”
“我带她去见慕家人。”此刻,容云深已经收住了情绪,他冷静地说。
林泽勋听到这句话,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垂下头思考了片刻,说:“带我一起吧,慕老将军也需要下葬。”
二人带着慕家军的两位统领来到了官道边的小山坡。
林泽勋在慕母的墓边挖了一个墓坑,将慕老将军的棺木放入进去。
他做完这些,回头看向容云深。
只见他还抱着楚文珠的尸体,坐在前面,一身白衣全被泥土揉乱,狼狈至极。
“帝师,慕将军需要下葬了。”林泽勋提醒道。
容云深身子一顿。
坡上静默了一会儿,他突然开口说道:“你说我做错了吗?”
错?
林泽勋想了想之前容云深所做的事情,对楚文珠的伤害的确很大。
他斟酌了一下说道:“帝师忠心与陛下,实为忠臣,但是您对慕将军所做之事都选错了方法。”
话落,容云深嗤笑了一声:“忠臣?”
林泽勋一愣。
还没等他想明白,就见容云深微微转头看向他:“你说我是那个蠢货皇帝的忠臣?”
他眸色冷如冰霜,神色阴戾,充满了杀意。
哪怕是在战场上斩人无数的林泽勋也不由得心里发毛。
“……帝师?”
容云深倏然收回目光,慢慢起身说:“我所做之事都是为了我自己。”然后又说,“我去给慕将军选棺木,你那个太简陋了。”
说完,他就抱着楚文珠下了山坡。
林泽勋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悲叹不已。
帝师高高在上,如夜空明月,哪怕是楚文珠这般惊才艳艳之人,也无法触及他的内心。
好不容易对楚文珠有点感情,可最后还是失去了她。
容云深,终究是一个孤生之人。
三年后,启国皇城,易王爷王府。
“小姐投湖自尽了!快来人啊!”
婢女跳下湖,将浸入水中的少女拖上岸。
楚文珠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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