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珠……”
慕君仪想说些什么，却被楚文珠打断：“三叔，我姓慕，这本就是我该承担的！”
说完，她便拿过了圣旨，转身离去。
次日。
楚文珠翻出许久不曾穿过的官袍，上了早朝。
朝堂上，不少官员见到她便开始议论纷纷，楚文珠全当做没听见。
忽然，一道白色衣角从她视线一处飘然而过。
楚文珠不用看都知道是谁，唯一敢在宫内穿白衣的官员只有帝师容云深。
没过一会儿，大太监高喊着“陛下驾到”。
楚文珠看着坐在龙椅上的明黄身影，从官员中走出，跪在地上：“陛下，臣愿披甲，替三叔出征！”
此话一出，殿内霎时沉寂。
包括容云深在内，所有人的目光都定格在她身上。
突然，一位文官打破了寂静：“胡闹！你一个女子，上战场有什么用？”
楚文珠抬头看去：“我十四岁就上战场杀敌，统领了三次全胜之战，为何无用？！”
“那也不过是仗着你父亲与兄长的庇护，如今竟还敢拿出来炫耀？”
其他的官员也跟着反驳，却都被楚文珠一一怼了回去。
文官们哑口无言，只能看向容云深：“帝师，这事您怎么看？”
楚文珠也看向他，期望容云深能站在她这边，哪怕保持中立！
容云深却说：“身为将领不是光会厮杀就够了，还需冷静的情绪和随机应变的统战能力。”
“这些，楚文珠还不够格。”
“容云深！”楚文珠急切喊出声。
“够了。”皇帝冷声打断，“慕君仪出征一事就这么定了。”
说完，便挥了挥衣袖离开了朝堂。
“退朝！”
随着大太监的喊声，满朝官员往外走去。
楚文珠呆站在原地，直到容云深越过身侧之际，她突然开口：“救下三叔对你来说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慕家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容云深没有任何解释，大步扬长离去。
楚文珠回头凝望着他挺阔的身影，怎么都想不明白，事情为何会变成如今这般？
不知道是怎么出的宫，她站在将军府门口，看着有些泛旧的牌匾，一步也迈不出。
她想要也以为自己护住亲人，却什么做不到。
最终，她转身离去，前往了上元寺。
以往只要家人出征，自己都会来此处祈祷。如今，这也是她唯一能做的事。
上元寺内，香火鼎盛。
走进佛堂，楚文珠看着悲悯的鎏金佛像，心中的情绪一涌而出。
想到死归的兄长，边关的父亲，还有即将登上战场的三叔……
所有情绪纠缠在一起，让楚文珠无措。
她跪在蒲团上，默问：“佛祖，如今我该怎么办？”
许是楚文珠跪了太久，引起了一位老和尚的注意。
他走上前双手合十一拜：“施主心有疑惑，求签可解。”
顺着他的目光，楚文珠看向蒲团前的签筒。
她伸手拿起，一边摇晃着签筒，一边在心里询问慕家所有出征之人是否能平安无事。
突然，一支从中跳出，掉在地上。
楚文珠捡起一看，心猛地一跳。
只见上面写着：“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
签字朱砂书写，血红一片，如此刺眼。
无尽的恐惧瞬间包裹了楚文珠，她拿着竹签的双手不停地颤抖着，慢慢握拳，最终签子被她生生握断。
天色将黑，楚文珠才回到府邸。
刚进门，一个小小的身影踉踉跄跄跑出来，扑到楚文珠的腿上。
“姑姑，爹爹怎么还不醒啊？我想让爹爹陪我玩。”软软的小孩仰起头天真的问道。
此话一出，楚文珠通红的眼眶好似溢出悲伤，她弯腰抱起侄子慕元：“爹爹累了，往后……姑姑陪你。”
说完，便往里屋走去。
屋内，三叔慕君仪和慕母正说着什么。
见她进来，慕君仪开口询问：“文珠，你可曾见过这个东西？”
闻言，楚文珠视线落到桌上那枚刻着鸾鸟的金属饰品上。
她记得，这是慕离萧出征前，容云深送他的。
“这东西……怎么了？”
慕君仪神情凝重：“这是从离萧的铠甲里发现的，亦是敌国奸细的随身之物。”
第5章
此话一出，楚文珠心里咯噔一下，脸色煞白。
慕君仪瞧见她的异样，肯定道：“文珠，你是不是见过？！”
“我……”楚文珠垂下眸掩住情绪，“我不太确定有没有看错……能把这个借我几天，让我想一想吗？”
慕君仪沉默了一会儿，最终点头同意了。
楚文珠拿过鸾鸟金饰，紧攥在手，锋利的棱角咯得掌心生疼。
等慕君仪和慕母各自回房后，她转身直接往府外出去。
帝师府内，安静无声。
楚文珠推门而入，试图找到些蛛丝马迹。
突然，一双大手抓住了她的肩膀，把她按到了柜子上。
“楚文珠？你来做什么？”
容云深身上冒着水汽，好像刚沐浴结束，只披着件里衣，抬眼就能看到胸膛。
见到此景，楚文珠瞬间红了脸，不敢看他：“我有事想问你……”
闻言，容云深松开双手，转身理了理衣衫：“说。”
男人离去，身上的燥热也随之消散。
楚文珠想起此行目的，试探问：“慕家军抓到了敌国奸细。”
容云深毫无慌张之色：“此人可有鸾鸟金饰？”
楚文珠没想到他居然就这么说出了这个重要信息：“你知道鸾鸟金饰？”
“我自然知道。”容云深冷笑一声，“我曾将鸾鸟金饰给你兄长，提醒他小心，说不定这些奸细已藏入军中。”
他的解释，让楚文珠一直紧绷的心弦终于松了。
是自己错想了，容云深身为帝师，怎么可能会是敌国奸细！
出神之际，容云深却突然叫了她一声：“楚文珠！”
楚文珠一颤，下意识看向他，就听他问：“你说有事要问，却说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情报，是想从我这里套出什么？你在怀疑什么？！”
容云深黑瞳深沉冰冷，激得她汗毛竖立。
“我……”楚文珠慌了神，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容云深眼神微沉，话里满是告诫：“不该你管的事情最好别碰，免得害了慕家。”
“事关慕家，何来该不该？！”楚文珠反问着，盯着他的眼一字字道，“如果我什么都不做，才愧为慕家儿郎！”
说完，甩开他的手，径自离去。
天色黑寂，除却蛙鸣蝉声，只剩风吹过荒草的簌响。
楚文珠坐在慕离萧的墓前，头轻靠着墓碑，就像小时候靠在他肩头一般。
“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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