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篮球比赛,时间定在了上午9点,时然早上出门时天空还有些灰蒙蒙的,来到学校后,和煦的晨光竟穿透云层洒落了下来。
文淼跑去了排练室安排啦啦队,其他老师也都去到各个班级带学生去了篮球馆。
想到那边此时定是人潮涌动,时然便打算待一会再过去,以至于整个办公室此刻就只剩下了她一人。
拿起桌上的手机,时然点开聊天框,把准确时间发给了许清言。
收到消息,许清言也在第一时间给了回复。
【好,这准备过去。】
时然看了眼,关上手机后就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经过长廊,在安静的环境下,即便时然是穿着平底鞋,也能将自己的脚步声给听的清清楚楚。
往日这里可是最喧闹之处,此时大家都去了篮球馆,这份难得的安静倒挺让人身心放松的。
她故意放慢脚步,享受着片刻的安宁,但即便是这样,来到走廊的拐角处,她还是与迎面而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脑袋瞬间带来的疼痛让她下意识的抬手捂住:“抱歉。”
这是撞了块铁板吧?!怎么那么硬!
时然抬眸看去,却只看到了那人黑色衬衣领口上方的修长脖颈,再往上,是棱角分明的下颌,隐约中,还能闻到从他身上散发出的木质清香。
“可以让一下吗?”
低沉的嗓音突然响起,时然连忙往后退了退,说话人清晰的五官这才被她所看清。
眼前的男人身姿挺拔高大,轩昂的眉宇,明朗的双目,直挺的鼻梁,处处充满着男性独特的霸气,尤其是那双冷漠的眼神,甚至让人有种难以靠近之感。
时然只觉得,男人浑身散发出的矜贵气质,都无需身上那一眼看上去就价值不菲的定制西装来衬托,好像浑然天成的那般自然。
而男人却理都没理她,直接越过,继续脚步急匆的朝着西面长廊走去。
时然转身,见他边走边四周瞅着,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出于好心,时然朝他问:“先生,你是丢了什么东西吗?”
也不知那男人是不是耳聋,时然自认为声音不算小,但他好像就跟没听到似的,继续自顾自的找着。
意识到自己的热心肠被忽视,时然也不再多管,继续朝着楼梯走去。
阳光洒在阶梯,在距离自己不远处,她发现好似有个刺眼的东西在隐隐反着光。
她上前弯腰捡起,将东西捏在手里,这才发现貌似是枚胸针,而且是看上去特别珍贵的那种。
但吸引时然的却不是它看上去有多贵重,而是漂亮,对,就是漂亮,她见过很多胸针,却从未见过如此精致的。
小小的一条,下面是花茎,上面是花朵,花瓣还有些像荷花,但却又不是,它的花蕊微微泛黄,通体却呈透明状,隔着瓣叶时然都能看到自己的手指。
这是什么花,竟能如此的纯净漂亮。
就在时然认真思考时,手中的东西却嗖的一下消失在了眼前。
“谢谢,这是我的东西。”
突然的说话声让时然险些被吓到,她看向来人,竟是刚才那个在找东西的男人。
原来,他是在找自己的胸针。
怪不得看上去那么紧张,这胸针确实瞧着挺贵重的。
然而,时然刚想回句没关系,男人却在拿到东西后急匆而去。
这人怎么奇奇怪怪的?
从卫生间出来后,时然划开手机扫了眼,距离比赛开始还有二十多分钟,这会儿她确实是要入场了,不然等下主任在群里又要艾特一番了。
结果还没走几步,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看到来电人,她怎么都没想到,许清言竟会打语音通话给她。
“许医生?你是已经过来了吗?”
时然边走边听着电话:“校门口没有引导老师?”
看着已经被关上的大门,许清言依靠在车旁:“没有。”
没有?怎么可能?
“你确定没有吗?”
校门口的保安似乎对被挡在外面的许清言很有兴趣,一直对他乐着,出于礼貌,许清言也是以笑回礼。
“只有个保安大叔。”
怎么回事?时然连忙点开手机,这才发现没来得及看的群消息,而且还是主任连发了三遍的。
【各老师所携带观赛的人员是否都已进校,请回复。】
接着,下面是一条又一条的“收到”,消息直接就被顶了上去。
这一上午的群消息太多,时然也没多在意,这下可真是粗心大意了。
见那边迟迟没有动静,许清言像是预判了她接下来会说什么,抢先解释了原由:“入场证给他看过了,不过他说为了安全起见,必须要联系里面的老师过来领人才肯开门。”
“那好吧,你先等我一下,我这就过去。”
“嗯。”
几分钟后,保安大叔见时然过来,果然下一秒就把门给打开了。
时然冲他招了招手,许清言见状,也没片刻的耽搁,坐回车内,顺利的就将车子开进了校内停车场。
车子停好,时然快步上前,解释道:“不好意思啊,我没注意看消息,这才知道大家早就已经进去了。”
时然很是抱歉的瞅着从车上下来的许清言,却并未从他的脸上察觉到任何的不悦。
“理解,你向来也不按常理出牌。”
他语气夹杂着丝丝趣味,听是嘲讽的话,却感觉不到一点贬低与责怪的意思。
但这话说的…怎么听起来那么别扭,什么叫向来不按常理出牌,自己之前好像也没怎么着他吧?
虽然委屈,但今天这事确实也是她有错在先。
“我们过去吧,再晚一会比赛就开始了。”
“嗯。”
时然率先迈开步子走在前面,足足与身后人的距离拉开了有五米远,刚开始不明所以的许清言还几步追上,就在发现她察觉自己跟进而走的更快时,他便没再继续往上跟。
但就是越瞅着出现在眼前,那双疾步行走的双腿,他就越是想笑,脑海中也不由得浮现出一副困在滚轮中的小仓鼠的画面,那小短腿不停的扒拉着,急的很,就跟此刻的场景似的。
“我是有什么传染病吗?”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时然脚步顿住,转头看他:“什么?”
许清言将手插进上衣口袋,盯着她走近:“不然的话,干嘛离我这么远。”
时然一阵心虚,她的刻意避嫌是不是太过明显了?明明人家对自己也没那个意思, 她那么心虚做什么?坦荡点不行吗?瞧自己这小肚鸡肠的蠢样子。
时然故作淡定的清了清嗓子,随着他的步伐继续走:“没有啊,我只是觉得比赛就要开始了。”
听她撒谎不如看她脸上那藏不住的小情绪,许清言垂眸看向身旁人:“时然,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没有啊。”
时然脱口而出,眼神里也都是真诚,但在思虑再三后,还是决定坦诚:“许医生,其实…”
“其实你是怕别人误会我们的关系。”
他不去做心理专家简直可惜,时然都有些怀疑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不是会读心术,总能精确的猜出自己的各种心思。
“是…抱歉许医生,但我真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
而许清言,却是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这有什么好道歉的,这样不挺好的吗?女孩子对异性有一定的距离感,并不是件坏事。”
这话说的…即便对象是他也没关系吗?
时然没再讲话,鉴于之前的经验,在许医生面前,她定会言多必失,不对,不说话也能暴露所有心思,所以当个木头人最为稳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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