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年的时候流云很想亲手放烟火，但是没能成功，这次她便想完成他的心愿。
三人“踩点”完回到宫里已经快傍晚了，兰檀先送崇萤回去，一路走来看着低头恭敬的宫人，有些奇怪地嘟囔了句：“奇了，怎么感觉今儿宫里人这么少？”
少吗？
崇萤没在意，她在宫里的时间不算长，也没注意过这些事情。
但兰檀这么一说，她就下意识多看了周围几眼，这才发现那些个宫女太监在她视线扫过去的时候，一个个都低着头，像是怕极了她似的。
崇萤挑了挑眉没有多说，兰檀本就是个大咧咧的性格，方才那话他也就是随口一说，并没有真的察觉什么，或许察觉了也没有插手的意思。
他将崇萤送到门口便回去了，崇萤目送他离开，转过头看着佘秀和百雀，笑着问：“今天我不在，宫里可发生什么事了？”
百雀愣了下，下意识看佘秀。
她们虽然没有亲眼见证流云的手段，但也多少听说了点，前朝那几个大臣先不说，单单芳菲殿的动静，她们想不注意都难。
只是这是要是一五一十汇报给崇萤，必定要拔出萝卜带出泥，将前因后果说个清楚。
百雀不敢隐瞒崇萤，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低着头犹豫半晌。
崇萤一看两人的神情就知道家里确实出事儿了，她也不急，坐在椅子上一边喝茶一边给她俩时间组织语言。
佘秀等她放下茶杯，才迟疑着开口：“小姐……可以不问么？”
“嗯？”
崇萤挑了挑眉，倒是没有生气，只是眨了眨眼有些好奇地看她：“是我不方便知道的事？”
百雀张了张口，暗中拽了拽佘秀的袖子。
她真没想到佘秀胆子这么大，不说就算了，竟然还敢让崇萤别问。
佘秀没管她的小动作，直白地点了点头，又摇摇头道：“倒不是不方便，只是一些小事，该处理的都已经处理好了，我们都不想小姐为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影响了心情。”
崇萤眼皮眯了眯。
佘秀这话有几个意思，一句“该处理的都处理好了”，说明这事儿可能前几日就存在了tຊ，一句“我们”，说明处理这件事的人不止她和百雀。
崇萤端起茶杯，嘴角扯了扯。
在这宫里发生的事，如果瞒不住佘秀和百雀，那她弟弟那儿必然也是知情的，联想到昨日流云从季沧序那里匆匆离开忙了一整天，今儿又顺理成章将她“支开”，大概是做了些什么的。
但他既然没说，那就证明这件事只怕真的很“糟心”。
崇萤脑子转得快，凭借着佘秀两句话就将事情猜了个大差不差，当下便也扔开不问了：“罢了，既然你说了是小事，那我就不多问了。”
她相信佘秀的能力，既然将身边的事交给她管，就会信她。
佘秀和百雀对视一眼，都松了口气。
“小姐，您和二皇子决定去哪儿玩了吗？还有还有明天陛下出宫，我和秀秀姐还能跟着去吗？”
百雀人如其名，如同一只活泼的小雀儿一样，叽叽喳喳却不让人讨厌。
崇萤笑着捏捏她脸道：“当然能了，大家一块儿去。”
“太好了！”
百雀高兴地跳起来：“我在这里都待闷了呢。”
她一直跟着崇萤到处跑，这才在宫里住了一段时日，便觉得憋闷了。
佘秀没好气地点点她额头：“你才待几天啊？以后的日子长着呢，除非你嫁人嫁出去，就能搬出皇宫啦。”
“那我不要，我不要离开小姐。”百雀立刻抱紧崇萤的胳膊道。
倒是崇萤认真地思考起佘秀的话来，半晌点点头道：“也该是帮你们俩说亲了。”
两人顿时脸色齐变，佘秀先一步跪下道：“小姐千万别费心，佘秀志不在此，不愿为婚姻所束缚。”
“我，我我……”百雀红着脸，看看佘秀又看看崇萤，倒是没跪下，只是咬唇道，“我舍不得小姐。”
崇萤打趣道：“那就舍得下萧癸？”
第443章 为之计深远
“什……”
百雀本就涨红的小脸“轰”的一声，瞬间红得跟刚从染缸里捞出来似的。
佘秀开玩笑道：“小姐，您快别打趣她了，我瞧她这会儿都蒸熟了，头上快冒热气了都！”
百雀又臊又恼，跺着脚道：“我没有，你少胡说，什么萧癸，我……我跟他才没关系呢。”
崇萤看着小丫头急了，笑着拍拍她胳膊道：“好了，我和秀秀又不是外人，在我们跟前说实话又没什么关系。”
百雀低着头闷声不吭。
崇萤让两人坐下，跟她们分析道：“你们也知道我之前出宫是去找线索去了，可如今线索还没找到，萧癸还留在那里，我原本打算从暗部抽一些人去帮他，但是这两天我想了想，寻思着或许可以再加一个人过去。”
她看着百雀，眼神中带着鼓励：“丫头，你愿意去吗？”
“我？”
百雀怔怔地眨了眨眼，有些不敢置信：“我可以吗？我……小姐不怕我拖后腿吗？再说我要是去了，谁照顾小姐呢？”
一旁的佘秀微微笑了下，一个人下意识的反应最能说明她心中所想。
百雀虽然没有答愿不愿意，但她言语间第一反应只问崇萤她去了怎么办，而不是推脱，已然说明她心动了。
崇萤笑着道：“我不需要人照顾，而且我觉得以你的本事，完全有更大的发挥空间。”
“萧烬中了毒，虽然我给萧癸留下了一些解药，但毕竟没办法亲自过去，如果他们找到了人，很难第一时间准确施救。”
说到这里，崇萤笑容微微收敛，眼神暗了暗道：“这已经算是比较好的情况了，甚至还有更麻烦的，比如萧烬陷入了什么困境，亦或者萧癸他们遇着什么难事，那就太糟了，他们武力不弱，但没有随行医者，若是病了倒了，一来没办法及时救治，二来也耽误事儿。”
崇萤看着百雀道：“我已经教了你施针和解毒，你还跟着鹤夫子学了不少，只要不是太过麻烦的病症，你都能解决，所以我想着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跟暗部的人一块儿过去找萧癸，往好听的说是给你和萧癸制造机会，其实实话是帮我一个忙。”
“小姐您别这么说。”
百雀连忙道：“什么帮忙的，我是您的丫头，执行您吩咐的任务本来就是分内之事，我不许您跟我这么客气！”
“就是说，小姐您可千万别跟我俩客气，我们平日里总在家里白吃白喝，不知道多想帮您做点事儿呢。”佘秀认真地看着崇萤，一向严肃的小脸这会儿更是一点笑也没有，“您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就吩咐，别因为我们是女孩子就觉得我们吃不了苦。”
百雀点点头道：“就是，我们是您带出来的，他们男人更干的事儿，我们也能干！”
崇萤看着两个志气满满的丫头，眼中闪过一抹欣慰：“我确实这么想过，只是我觉得我那样想便是小瞧了你们，你们一个聪明绝顶，一个医术高明，而且都是亲手教出来的，没一点比别人差了去。”
“你们本就能有更高的成就，而不只的作为我的丫鬟，待在这深宫里。”
佘秀顿了顿，她比百雀更能明白崇萤说这番话的含金量。
父母之爱子，必为之计深远。
她们没有父母，可崇萤却比所有的主子都要好。
因为她看见了她们的价值，作为“人”的价值，而不是“丫鬟”，不是“女人”。
她会为她们计划，为她们打算，期待她们能像所有的男子一样，可以自在地去追求自己的事业。
佘秀红着眼在崇萤面前跪下去，哽咽道：“小姐，能跟在您身边是佘秀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如果没有您，我和百雀这样的小角色，顶天了不过是别人故事里的炮灰和背景板，用得着提一句，用不着扔开来，可是您把我们当人了，把我们当成了有思想有血肉的活人，可以成为自己，不必陪衬别人的人。”
“佘秀给小姐磕头，谢小姐再造之恩。”
“我也给小姐磕头！”
百雀也紧跟着跪下来，她没有佘秀那么聪明，能说得清心里所想，但她通透机灵：“小姐，我去！您有什么任务都派给我和秀秀姐，我们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崇萤拦不住她俩磕头，等她们磕完了，才一手一个用力将人拉起来，宠溺地捏捏两人的脸蛋道：“说了不许跪了。”
百雀和佘秀对视一眼，眼圈都还红着，嘴角却高高扬起。
不过崇萤还是没放过打趣百雀：“我给你制造机会了，能不能拿下萧癸可就看你自己了。”
百雀一噎，在两人的鼓励下，红着小脸道：“我……我指定拿下！”
“噗……傻丫头！”
崇萤笑着摇摇头。
还在山崖底下搜查的萧癸忽然打了个喷嚏，他搓搓胳膊，抬头望天，喃喃道：“感冒了？”
——
次日。
在流云下了早朝后，崇萤就领着一大家子出宫玩去了。
上午先去了诗廊画栋，然后在兰檀的带领下去了据说最好吃的酒楼吃饭，下去再去游船。
不管是吃饭还是游船，兰檀和崇萤都提前订好了，不会造成拥挤更不会出现订不上的情况。
等从游船上下来，众人才又一块儿去了马场。
崇萤和流云陪着季沧序季曜穹坐在一辆马车上，季沧序掀开车帘往外看了眼，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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