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冷玉感受着赵慕身上散发的冷意，以及肩上的血腥味，心沉了沉：“还活着吗？”
黑暗中，声音虚脱却阴冷：“放心，死不了。”
“只是，这次好像欠你一条命了。”
冷玉道：“是，所以拿东厂来换吧。”
赵慕轻笑了声：“可以，只要……”
他后面的话说的太轻，冷玉没听清，却也没在意。
走了约莫半刻，前方似乎看见了白色的月光，冷玉心中一喜，疾步往那边走去。
方才走近，一束红橙的火光出现在了洞口，冷玉脚步蓦地顿了下来。
下一刻便见萧憬榕举着火把的身影缓缓出现在月光下，笑得格外诡秘。
“真是让我望穿秋水啊，冷指挥使。”
第23章
萧憬榕怎么会在这里？
冷玉眉间紧皱，可来不及细想，身后的脚步声愈发接近。
萧憬榕微微笑着：“我知道一处安全的地方，走吧。”
说罢，转身拿着火把往前走去。
冷玉抿唇，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像只狐狸，可此时也来不及多想，若是被太傅发现她和赵慕在这里，只怕会打草惊蛇，如惹诸多怀疑。
思及此，也只能跟上。
跟着走了几步，竟是又进了一个山洞，萧憬榕一按，门又合了起来。
身后太傅府的追兵往两边走去，似是完全没发现这里，脚步声渐行渐远。
冷玉悬着的心方才落了地。
萧憬榕将火把立于山洞中，借着火光，冷玉这才看清山洞中的模样，不大，十分狭小，且外露的土看起来十分新，就像是专门为了今天才叫人连忙挖出来的。
想到这里，她立即警醒了起来。
萧憬榕早就知道她今晚要来，亦或是猜到了她要来，又或者说是指引着她来查。
这几个猜想，无论哪一个对现在的她而言，都不会是好的猜想。
因为这代表着萧憬榕不止从一开始便知道她想做什么，甚至有可能在她的计划之中有意无意的引导着她去做。
如果真的如此，那么那些查证的消息，有多少是真的，又有多少是萧憬榕伪造的假的，就未可知了。
冷玉抿唇，将赵慕放在地上，虽有些冷，但也比方才在地下暗室中好的多。
伸手摸了摸赵慕的脉搏，并无大碍。
她这才看向了萧憬榕，眼眸幽暗的像是覆了一层寒冰：“你怎么会在这里？”
萧憬抽出腰间的折扇，故作深沉道：“自是有人告诉了我。”
“谁？”冷玉眼神顿时冷了下来。
萧憬榕道：“这重要吗？重要的是你现在在我手里，暗闯太傅府，身为锦衣卫指挥使应当知道这是什么罪名吧。”
他纸扇轻摇：“我曾与冷指挥使交谈，你不信我，亦或者说，你不愿与我为伍，然而我现在有你的把柄，冷指挥使现在可改变主意了？”
冷玉抿唇不言，她讨厌这种被威胁的感觉。
萧憬榕倒也不恼，始终挂着一层笑意，慢悠悠说道：“我知道冷指挥使并不想卷入皇权斗争之中，可皇宫只有这么大，资源争夺难免殃及池鱼，你眼前的一亩三分地，别人也会觊觎。”
“你今天不愿意与我为伍，难道就不会卷入皇权之中吗？”
“你进了太傅的暗室，太傅现在不知道是谁，可几番追查之下，依旧会查到你的身上，届时你再求我，是否就太失体面了？”
冷玉道：“他不会查到。”
“是吗？”萧憬榕道，“可若是我告诉他呢？他纵然不会信我，我只需提供一些线索，他自会顺藤摸瓜找上门来。”
冷玉眼神骤然暗了下来，语气也沉入了湖底：“七皇子今日无人跟随，即便我杀了你，也不会有人知道。”
她手缓缓往身后匕首处移动，千年玄铁所铸的匕首见血封喉。
她眼中凶光乍现，真正的动了杀心。
萧憬榕却不急不缓的说道：“只要，你做的到。”
冷玉眸光一闪，刚要动作，颈部却骤然一痛。
她脚下一顿，意识瞬间模糊了。
却还是强撑着往后看去，只见赵慕不知何时已然恢复，就站在她的身后。
失去意识前，冷玉听见了他冰冷的声音。
“愚蠢。”
第24章
这不是冷玉第一次犯这种错误。
十三年前，她初进无命营，还是会怯懦会害怕。
赵慕是第一个递给她刀，教她如何在这里存活下去的人。
没有人知道这对她意味着什么，她本以为他们是同伴，可这幻想却在七年前被彻底打破。
风雨楼的规定，无命营之人，入风雨楼之前，必要经过百人囚笼。
而百人囚笼只活一人。
她与赵慕约定解决完所有人后，来一场公平的对决。
于是她十分信任的将后背交给对方，换来的却是一把锋利的刀，和后背一条从肩胛至腰部的疤。
七年前，还在风雨楼时，便已经犯过这样的蠢了。
没想到在七年后，她依旧会因心软，再次中套。
黑暗中，七年前与失去意识前的场景不断闪现，转换之间，不变的始终是赵慕那双幽暗的透不进一丝光亮的眼睛。
虚伪而又无情。
再次醒来，天已经亮了。
冷玉坐起身，习惯性环顾四周，一个陌生的环境。
装潢十分豪横，一看便知是在七皇子的作风。
她在萧憬榕的府中。
冷玉眼眸一顿，运了内力，却发现并没有任何堵塞，没有被点穴也没有任何不适。
疑惑间，门被打开了。
她抬眼看去，便见赵慕走了进来，昨晚虚弱的模样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贯阴冷而柔和的笑意。
“醒了？”
冷玉冷哼一声，起身一掌便劈了过去。
赵慕侧身躲过：“冷指挥使是否过于鲁莽了。”
冷玉道：“小人。”
“你说的是。”赵慕不气不恼，承认的干脆，“不过都是为了利益而来，我为东厂谋取些利益，又有何错？”
冷玉道：“是吗？萧憬榕究竟给了你什么，让你甘愿做他的狗。”
赵慕摇了摇头，并不同意她的看法：“利益上的往来罢了，直白些说，便是将整个锡县的兵马交给了我。”
冷玉眉间一皱：“你想造反？”
锡县是曾经三王爷的封地，三王爷造反失败后，皇帝念七皇子有功，便赏赐给了他看管。
虽说是赏赐，可锡县早已因三王爷反叛而搬空，不过是让他收拾烂摊子罢了。
七皇子自是知道他父皇的用意，却也接了下来。
皇帝本以为这事就此过去，可不过两年时间，萧憬榕竟在锡县开拓了一个马场，用以暗自驻兵，若不是锦衣卫发现，只怕皇帝还被蒙在鼓里。
因此，皇帝对萧憬榕有赞赏，亦有担忧，太子之位最终落在了三皇子的头上。
冷玉不是没想过萧憬榕会造反，却不曾想过，赵慕也会牵扯其中。
赵慕摇了摇头：“师傅的下场你看见了，我还没那么蠢。”
冷玉冷笑一声：“所以，为何要将计划泄露给萧憬榕？”
其实想想便很好猜了，知晓整个计划的人，不过三人，皇帝、她与赵慕。
而昨晚的行动，也不过是赵慕和她知晓罢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赵慕看向她，眼眸深邃如海，阴鸷而深不可测。
“不做这场戏，他又如何会信我？”
第25章
“做戏？”冷玉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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