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人之间，最好的扯平方式是，你伤过我，我也害过你。
以前程闻山还忠于是非，没做过的事情，不想认，可是现在，她发现，有些事情就是得认，认了一切才能公平合理，否则，什么坏事都没做过的她，凭什么要经历那些？
季明萱离开房间没多久，程闻山也出去了。
穿了件露肩膀的睡裙，出去的时候能看到季明萱在阳台抽烟。
程闻山在沙发坐下，捞了个抱枕抱着，斜靠在沙发扶手，慵懒得跟个贵妃似的，她的目光透过阳台玻璃，能看到外面季明萱抽烟的侧脸，以及在他周围弥散着的烟雾。
季明萱转头过，微眯着眼睛也看她。
程闻山勾唇笑了笑，微挑眉头继续看着他。
季明萱将烟掐灭，然后从阳台进来，没往沙发而来，而是直接去了厨房。
看着季明萱的背影，程闻山笑了笑，她突然觉得这样挺好，就让季明萱不痛快的膈应着吧。
季明萱在厨房做了饭，出来的时候看了一眼程闻山，他还是做了程闻山的饭的。
目光对上，季明萱还没开口，程闻山已经笑着朝他挑了挑眉，“不麻烦你了，我点了外卖。”
季明萱轻叹口气，没说什么，自顾拉了椅子自己坐下吃。
季明萱坐下没吃几分钟，家门就被敲响了。
程闻山放下手机，然后起身，朝门口的方向而去。
“谢谢啊……”程闻山开了门，伸手去接的时候，被季明萱先接住了，季明萱将外卖拿进，砰的关了门。
他将外卖放到餐桌，又转头看程闻山。
程闻山穿这身开门，碰到个观念传统点的，那就是狐狸精，要是碰到个思想不纯粹的，那是邀请吗？
程闻山无视他的目光，直接走到餐桌，然后坐下吃外卖。
“我在自己家怎么穿，轮不到你教训我吧？”程闻山咬着东西还能感觉到季明萱的目光，她抬眸，笑眯眯看他。
季明萱看着她，目光深幽看了她好几秒，才悠悠点了头，“那倒也是。”
程闻山收回目光，继续吃东西。
各自吃各自的，这一顿饭吃得相当安静。
程闻山将吃剩下的东西拿进了厨房，她吃得不多，丢了怪可惜的。
她将冰箱打开，凉意扑面而来，她将吃剩的东西盖好，然后放了进去，刚关上冰箱门，都还没有转身呢，已经感觉到了季明萱的脚步在身后。
程闻山慢悠悠转了身，季明萱已经站在她跟前了，手抬起微撑着冰箱，将她半困住。
四目相对着，程闻山没说话，只是笑眯眯无所谓的看着他，等他开口。
“打个针……”季明萱看着她，然后才低声开了口，语气里是有些隐忍的。
“嗯，把医生叫过来吧”，程闻山点头，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睡裙，“你是想让我换套衣服？”
“不用换”，季明萱摇头，然后直接将她拉出了厨房。
程闻山被按坐到沙发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季明萱说的打一针，是他自己来打。
季明萱已经在茶几备了药，吊水杆也在了,也有一次性的针，而且，看他的动作，还很娴熟。
准备就绪，季明萱便蹲了下来，面色认真，他拍了拍沙发扶手，开口，“手伸过来。”
“不……不是吧？”程闻山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这可不是开玩笑，要么你还是让医生过来吧。”
“别动啊”，季明萱好像并没有理会她的话，低头就已经抓住了她的手。
真的被扎进去的时候，程闻山别开目光不敢看。
“药是医生配的，我只是帮你扎个针而已，放心，死不了的”，季明萱看着程闻山皱着眉头别开脸的模样，低声笑了笑，已经帮她将小纱布帖上了。
季明萱这三年还是学会了不少事情的，特别在国外呆着，下厨，针扎，他连脱臼都能自己接回去，不是特别严重的前提下。
虽然季明萱话是这么说，但是轻松的只有他自己而已。
程闻山皱着眉头，身体紧绷，还是不敢看。
“好了，打进去了”，季明萱看她，然后抬手捧住她的脸，将她的脸扳回来。
四目相对着，程闻山能感觉到季明萱捧着她的脸的手心的温度，心脏不自觉又跳了跳。
“程闻山，明天我跟你一起去公司。”
“嗯”，程闻山点头，目光有些闪烁，现在这个姿势，这个距离，有点怪。
“破罐破摔舒服了？”季明萱看着她，颇认真，但也有几分无奈。
程闻山看着他，咽了咽口水，还是开了口，“没有破罐破摔，是真的，三年前就是我做的。”
季明萱看着她，目光有些深不可测，他沉默好几秒，然后点头，放开了她。
季明萱刚别过脸去，程闻山突然又抬手捧上了他的脸，也跟着他刚才的样子，迫使他看向自己。
季明萱抬了抬手，还是轻轻握着护了下程闻山还扎着针的手。
“这个答案在你心里三年了，你狠也狠了，恨也恨了，怎么这会看着你，好像还挺失落啊。”
程闻山说这话的时候带着笑意，浓浓的讽刺。
季明萱看着她，叹气。
“我……很不喜欢在感情上用手段的人，不管是谁，都会让我生气的。”
“我知道啊，不然怎么办？不这样，你看都不看我一眼”，程闻山笑，看着季明萱此刻这样子，她内心里竟然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和痛快感。
“我以前可喜欢你了，为了睡你下个药怎么了？要是有机会啊，我还想打断你的腿，把你关起来，天天就只能看到我呢。”
“你可没有辜负我的期望，我到现在还能想起那一晚的每一个画面呢。”
季明萱表情有些难受，他将程闻山的手拉下，又在沙发上放好，然后才再次看她的脸。
“怎么？你一点都不记得了？我还以为你那天晚上其实也没多迷糊呢，你不还叫我名字了？”
季明萱皱眉，抬手捏了捏自己的眉间，看着就难受透了。
“程闻山你别再挑战我的底线了，我们两个到底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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