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转瞬而逝,看着陆陆续续走出教室的同学,肖乐茵点开腕表,同在校门口等待的李伯说了一通后,就又继续安静的待在了座位上。
忙完手上的工作,时然伸了个懒腰,这才想起了之前和女孩的约定。
出了办公室,同行的文淼见时然去了反方向,一脸的不解:“这都下班了,你干嘛去?”
“淼淼,你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
“那行吧,我就先走了啊。”
唯恐女孩等的急了,时然脚步又加快了些。
来到教室门口,她脚步忽然停住,夕阳余晖透过玻璃窗折射到女孩棕色的头发上,画面安静又美好。
她脚步放的轻缓,此刻的女孩正趴在桌上好似在画着些什么,神情极其专注。
时然去到她前排,将椅子调转方向后坐下,轻声问:“在画什么呢?”
女孩画的太过认真,突然见到出现在眼前的时然,她倒也没有表现出多大的反应,反而是大方的将刚完成的画展示给她看。
虽没有绘色,但凭着感觉,时然仿佛看到了各种色彩。
青山绿水的背景下,画中女子那飘逸的白衣和被风微微带起的及腰长发,给人一种清冷又典雅的感觉,美到让人望而却步。
“你很喜欢古风吗?”
女孩点头:“时老师给我的,就是这种感觉。”
时然听到却笑了:“所以你这是画的我?”
“嗯,不像吗?”
说着,女孩将画拿起,还盯着时然对比了下。
时然被她可爱的操作给逗笑了:“仔细看的话,是有一点像,把我画的那么美,那我要好好保存下来才行。”
接过女孩递过来的画,时然小心翼翼的塞进包里,还好这明信片不大,不用折起来就能轻易的放进去。
“走吧,我带你去吃点东西,我们边吃边聊好吗?”
女孩点点头,两人随后一起离开教室。
校门口,那辆卡宴依旧停在原地,见女孩出来,坐在车里的人连忙就下车跟了上去。
“伯伯,我跟老师在附近吃点东西,你不用跟着了,我不会迷路的。”
被叫作伯伯的男人瞅了眼时然:“好吧,但要尽快些,不然等下天就黑了。”
“好,我知道了。”
时然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位看似保镖的人物,不禁感慨,有钱人家都是这排场吗?走哪都要跟着保镖?在肖乐茵之前,她也仅仅只是在电视上见过这种场面而已。
但为了让女孩的家人放心,她还是对着西装革履,表情极为严肃的中年男人说了句:“请放心,我是她的老师,跟着我绝不会有事的。”
听到时然这么说,李伯的神情才逐渐放松。
走了一会,两人来到离学校很近的一家餐馆,在简单的要了些吃的后,时然问:“刚刚那个人…是你的亲伯伯,还是司机?”
肖乐茵舀了一小勺鸡汤送到嘴里,解释说:“不是亲伯伯,但也不是专门的司机,是家人安排用来贴身保护和照顾我的。”
“哦…”
如今的社会国泰民安,也没危险到需要贴身保护的那种吧,时然虽不理解,但也对此表示尊重。
考虑到天色也不早了,时然聊上正题:“现在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吗?如果可以帮到你,老师一定尽力而为。”
吞下嘴里的甜点,肖乐茵这才犹犹豫豫说了出来:“时老师,我真的没有早恋…”
这语气,明显让时然感觉到了她的声音在发颤。
“是王老师说你和顾南早恋吗?”
肖乐茵点头,接着就从身旁的书包里掏出了一叠被夹的整整齐齐的明信片。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丢失了一张,很巧的就被顾南给捡了去,过后他不仅没有还给我,还带上我的名字写了一段很长的告白信。”
“那后来呢?他把信交给你了没有?”
“没有,他说一直在他书桌里放着,是其他同学发现后才拿来分享给大家看的。”
听到这里,时然大概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就说怪不得王媛会发那么大脾气,早恋一直都是不被允许的,若发现一个,连带着班主任都会被考核,尤其还是出现在一向争强好胜的王老师班里。
“那你知道他喜欢你吗?”
女孩犹豫了下,才缓缓回道:“知道,但我已经明确的拒绝过他好多次了。”
“这么说来,大家认为你们早恋是因为顾南写信用的是你的明信片?然后写的对象又是你?”
“嗯…王老师让我叫家长过去,可是我并没有做错什么,被请家长的人也不该是我。”
时然安慰着拍了拍她的手:“我知道,但眼下王老师既然都这样说了,如果你不带家长过去的话,恐怕事情会更严重,不过你放心,到时候我一定会帮你解释清楚的。”
“时老师,谢谢你,但我真不能被请家长…”
女孩说着,眼眶隐隐泛红,晶莹的泪下一秒便汹涌而来。
时然扯出桌上的纸巾,连忙绕到对面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为什么?难道…是你家里人不好说话吗?
纠结过后,乐茵只好说出原由:“我舅舅回来了…如果这个时候被请家长,绝对会是他去。”
这么一听,时然就更不能理解了,难不成她舅舅是个很暴脾气的人吗?
“为什么会那么怕你舅舅,他对你很凶吗?”
乐茵摇头,脸上仍挂着刚滑落的泪:“他很疼我,可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不想让他因为我而有一点点的不开心,他很少回国的,而且这次也不会待太久。”
她表露出的难过与不舍被时然看在眼里,心中竟也跟着有了些不是滋味,只是,她口中的舅舅,却让时然不由得联想到了肖霖。
之前因为同一个姓氏,时然倒猜想过他们会是父辈这边的关系,如今听女孩说到舅舅,时然的思维却有些混乱了。
不过,这倒也并不能说明什么,在作为混血儿的乐茵身上来讲,中文名随母亲的姓,自是再正常不过了。
而且,除去同样的胸针和发卡,肖霖和他舅舅的巧合还有很多。
比如常年呆在海外很少回国,再比如,肖乐茵入学时,一直都从未有企业家投资的凌南一中,突然就收到了一笔资金用来重建学校。
如此一琢磨,这一件件的巧合,似乎都能联系到一起。
如若不是的话,那就只能说时然脑洞大开,可以考虑换个做编剧的工作。
“乐茵,你舅舅是不是肖霖?”
时然的猜测瞬间就让女孩露出了一脸的震惊与不可置信:“时老师,你怎么会知道?”
果然是被她给猜中了,时然也没有任何的隐瞒:“如果不是因为见过你头上的那个发卡,我也不会猜想的到。”
“发卡?”
乐茵摸向头发,将卡在脑后大大的蝴蝶发卡取下,“是这个吗?”
时然摇头:“不是,是学校篮球比赛那天,你头上戴的那只透明发卡,应该是…一种花。”
这么一提醒,乐茵才恍然大悟:“时老师说的是山荷叶花发卡?”
山荷叶花?这还是时然头一次听说过这种花,起初她就看着挺像荷花的,但花蕊又不太像。
原来,还真是与荷花沾了点关系。
“对,只是我不认得叫什么,不过看起来的确精致好看。”
只凭一只发卡就猜出了自己与舅舅的关系,乐茵显然有些想不通,如果说是同样的姓氏,舅舅也不可能和自己的外甥女同姓啊。
“时老师是怎么凭着发卡想到我舅舅就是肖霖的?”
时然就知道她会有疑问,便解释说:“那天我在教学楼的走廊处碰到过你舅舅,他当时在找遗失的胸针,而好巧不巧的,刚好就被我给捡到了。”
听到胸针,乐茵顿时就明白了:“原来是这样,时老师也觉得那枚胸针好看吧?”
时然点头,确实好看,不然她也不会印象如此的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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