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始终还是没有下手。
程隽从未爱过人,裴怜月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从小,程父程母就教导他:想要的东西就要自己抓在手心里,不管是使用什么样的手段,只要达成目的就可以。
所以程隽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想的。
许多东西他都得到的十分轻易,当裴怜月拒绝了他一次又一次之后,程隽反而挑起了胜负心,对她的兴趣也只增不减,装出一副情深的模样去与裴怜月恋爱。
程隽也没想过,他这一装,就是装了三年,若不是被裴怜月发现,恐怕他还会继续装下去。
程隽懒得解释,也压下了心里的不适感,随意编了个借口结束了这一场闹剧。
“我腻了。”
他以为裴怜月和其他女人一样,很快就会被他忘掉了。
可当程隽和其他女人在一起时,总会无意间想起她,程隽越发不爽,就故意去挤兑她。
后来他也确实差不多将她忘记了,直到他死去的那天。
程隽临死前,脑海里浮现的不是父母,不是自己的朋友,不是自己拥有的一切金钱财富。
而是裴怜月,大学时的裴怜月、家里的裴怜月、笑着的裴怜月、流泪的裴怜月。
那时程隽才知道,原来,他最爱的人是她啊。
……
在程隽和裴怜月沉默相拥之时。
身后传来窸嗦的声响,程隽之晃晃悠悠地爬起来。
“轰隆!”
窗外猛然雷声大作,一道闪电划过,点亮了夜空,也让屋内的场景明亮了一瞬。
裴怜月看清了程隽之此时的样子,霎时间倒吸了一口凉气。
程隽之的身体里漫出来一个巨大的人形黑雾,像一个傀儡师一样操纵着程隽之的身体。
第40章
裴怜月攥紧了程隽的衣服,小声问:“这是什么?”
程隽冷冷看着那行尸走肉般的“好弟弟”,冷声开口。
“自作孽,用邪法害人,被厄运反噬了。”
语落,程隽捂住了裴怜月的眼,裴怜月的疲倦涌了上来,她听见程隽说:“月月,睡醒就结束了。”
裴怜月就陷入了昏睡之中。
程隽脱下衣服给她穿上,转身看向“程隽之”,全黑的眼瞳如寒潭深渊。
那东西终于占据了他的身体,咧开嘴朝他笑了一下,嘴角几乎咧到了耳根,下一秒就猛然冲了过来!
窗外雷声仍旧不停,倾盆大雨几息之间便落了下来。
“不要吵醒她。”
程隽紧紧扣住了“程隽之”的手腕,把他拉进了雷雨之中。
“程隽之”拼命挣扎着,却挣不脱程隽的力道,吐出巨大的厄运试图将程隽包裹,可程隽浑身都散发着幽蓝火光,黑色雾气还未靠近就被灼烧殆尽。
它那暗红的眼眸转了转,手掌中生出一条黑线,在黑暗中无声无息地朝裴怜月爬去。
爬到了沙发上,只差毫厘就能缠绕住裴怜月的脚踝。
程隽的声音却如雷声一般炸裂在它耳边,带着刺骨的寒意。
“我说了,不、要、吵、醒、她!”
那根黑线的尽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开始糜烂,它着急地想要切断与本体的联系。
没来得及切断完整,脖颈就被程隽死死掐住了。
电闪雷鸣之下,程隽纯黑的眼眸中生出了瞳仁,是纯白色的重瞳。
接触的地方传来剧痛之时,也带来了灼伤灵魂的痛意。
它终于意识到双方的差距,匆忙想从程隽之身体里逃出。
程隽抬手,本可以弄死它,却不知为何在最后一刻收了手。
它也顾不上这些,只顾着头也不回地拼命逃离。
……
裴怜月再次睁开眼时,刺眼的阳光从窗户照进来,刺得她眼前一片模糊。
她缓过来后,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房间。
裴怜月坐起来缓了许久,才想起昨夜发生的事。
是程隽把她送回来的,那他去哪了?他去独自面对那个怪物了吗?
他为什么不在自己身边,难道他受伤了吗?
裴怜月呼唤道:“程隽!你在吗?”
空气中的粉尘在阳光之中飞舞,一切都温暖祥和。
可是没有人回应她。
裴怜月心狠狠揪紧,又叫了好几声。
“程隽!你在哪?”
“快回答我啊!”
裴怜月急得快哭了,心中慌乱无比。
她知道程隽也不是万能的,他也会受伤,也会被人困住,甚至是杀死第二次。
这时,有人敲响了房门。
裴怜月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跑去打开了门,可开门的并不是她想见的人。
亮起的眼睛霎时暗了下去。
是韩枝絮。
韩枝絮看着她焦急的模样,眸光一沉,挤进了裴怜月的房间,关紧房门。
“昨夜闪电劈坏了电路,会议室烧起来了,程隽之被送进医院了。”
“昨天他找你了吧,后来发生什么了?”
第41章
裴怜月愣住。
程隽之没有死吗?
她昨天看到的“程隽之”四肢都已经扭曲得不成人形了。
难道……程隽没有打过他吗?
不!不可能!程隽怎么会被那种东西打败!
还有……
裴怜月皱眉问:“你怎么知道他找我了?”
昨天分明没有遇见过任何人。
韩枝絮回答说:“摄像机拍下来了。”
裴怜月骤然僵住,那等程隽之醒来,自己会怎么样?
若他一口咬定了是自己害得他,那她的后半生可能就要在牢狱里度过了。
韩枝絮卡着呢脸色惨白的裴怜月,也不逗她了。
“算了,不骗你了,昨天的摄像机都失灵了,没有人看到你和程隽之接触过,安心吧。”
“我瞎猜的。”
裴怜月懵了一下,愤怒道:“这种玩笑不好笑!”
韩枝絮挑了挑眉,看着红了眼的裴怜月,淡淡说:“所以昨天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裴怜月回忆起昨天晚上的经历,顿时打了个寒颤。
那种东西她一点都不想去回忆,虽然没有被程隽之得逞,可当时的那种感觉真的想起来就令人几欲作呕。
裴怜月捏紧了手:“对不起,我不想说。”
韩枝絮盯着她看了半晌,最终还是没有追问下去。
只轻声说:“出了事,拍摄暂停了,今天大家都可以回家了。”
裴怜月沉默着点了点头。
回家……
那空荡荡的家里有什么回去的必要吗?
“裴怜月,下次再见吧。”韩枝絮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起身就要离开。
眼看着韩枝絮就要走了,裴怜月猛然抓住了她的手。
“韩枝絮,你能帮我找到程隽吗?”
“我看看……”韩枝絮停下脚步,合上眼感受了一下。
片刻后,她的声音微凉:“不能。”
裴怜月声音有些发颤:“为什么?”
如果就连韩枝絮都察觉不到程隽的痕迹,那她还能去找谁?
韩枝絮缓缓睁开眼,狭长的狐狸眼看向裴怜月,沉声道。
“程隽的气息不见了。”
裴怜月的心霎时间被冻住了。
她浑身僵住,半晌,才僵硬地开口:“什么……意思?”
韩枝絮向来漫不经心的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她叹息一声:“我不确定,或许只是他自己隐藏了,或许……”
她没有说出来的话,两人都心知肚明。
或许他已经消失了,魂飞魄散。
裴怜月脸上血色尽失,整个人摇摇欲坠。
她摇了摇头,反复喃喃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韩枝絮扶了她一把,欲言又止。
“我先送你回去。”
韩枝絮送裴怜月回了家。
本想留下安慰几句的,韩枝絮被一通电话喊走了。
门扉关上的那一刻,裴怜月如失去了骨头一般,整个人瘫软在地。
她把头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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