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温家人真的好奇怪,明明当刽子手的时候那么起劲,现在又装成一副善良的模样给谁看?”
第二十五章
温琛被这话说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他伸手拽开温烨,想要拉着这个丢人的弟弟快些离开,可温烨不为所动,竟下意识地去扯阮纯的衣袖。
“啪”得一声脆响,是温琛狠狠挥落的巴掌,他的脸色极差,低声怒吼道:“闹够了没有?!家里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们去处理,温烨,再这么疯疯癫癫的就给我滚去医院!”
“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管我!”温烨一把甩开了温琛,他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脸色涨得通红,“如果那年不是你对温月那样纵容,她又怎么敢骗我们,最后害得宋心婉惨死!”
这话说得未免太过于甩锅,温琛瞪大了双眼,他的余光看见阮纯脸上略显惊异的神色,气得咬牙切齿,扑上去狠狠给了温烨一拳。
温烨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
眼看着温家那点事情要被他抖落了个干净,温琛生怕这样下去,阮纯一辈子也不会靠近温家了。
他眼底泛着血红,提起拳头一拳又一拳地砸在了温烨的脸上,声嘶力竭地吼道:“闭嘴、闭嘴、闭嘴!”
每一个字在齿间迸发出来的同时,温琛都会加强手上的力道,他已然打得双眼泛起猩红血光,看着温烨的假发被打落在地,看着他口中鲜血喷涌,歪着头吐出了一颗臼齿,有出气没进气,心中竟然无比的畅快。
他早就想将这些混账挨个打一遍了!
包括他自己。
血液飞溅上了他的侧脸,温琛此刻看上去就像一个失去了理智的野兽,身下的温烨早就生死不知,浑浑噩噩地呛出一股股血,直到有人大力从身后一脚踹翻了温琛,他才力竭地摔倒在地,仰面大笑起来。
都该死!
温家上上下下所有人,没有一个人不是手染鲜血的禽兽,他们亲手将宋心婉的腿脚打断,又将她送进冰冷的监狱,此后每个寒冬阴雨,她都痛不欲生。
而宋心婉坚持下来了。
温月说得没错,宋心婉是那么坚韧的一株小草,她甚至没有妨碍任何人的生存空间,拘谨地占据着自己一点点位置,只为了能够晒到太阳,继续生长。
可他们都做了些什么呢?
温琛哈哈大笑,笑得眼泪从眼角滑落下来,警车和救护车的声音同时响起,身边还有人恐惧的大喊。
“哥,你疯了?!温烨要被你打死了!”
“是,”温琛看着自己红肿的指节,对着天空喃喃道,“我疯了,我不该在一年前……”
不该在一年前犹豫不决,不该留着你们一条命。
不管阮纯和宋心婉有什么关系,他决不允许任何人再打扰她的生活。
就像是向着曾经那个可爱的、温柔的,像小草一样的女孩赎罪。
救护车很快把温烨抬走,周围人的指指点点中,温琛爬了起来,他在打温烨时也被回击到了一些地方,现在太阳穴位置一阵阵眩晕着。
痛楚蔓延在四肢百骸,汇集到心脏位置。
他的眼底还是一片血红,眩晕中,他看见了宋心婉的身影,她站在人群里朝自己伸出手,目光看上去格外忧愁,她的嘴唇轻轻动了动,好像一声温柔的呼唤。
“哥哥。”
温琛跌跌撞撞地跟了上去。
第二十六章
温琛走了很久很久,大街小巷没有一个人敢靠近这个满身是血的疯子,他痴痴地看着那个身影,始终不远不近,却触摸不到。
他终于无法忍受,拔足狂奔,没注意到自己已经逐渐脱离了主城区,来到了偏远的路上。
暮色逐渐降临,温琛跑不动了,他的脸上全是汗水和眼泪,哽咽道:“纯纯,你在哪,我向你道歉好不好?求你了,出来吧……”
这次他真的听到了,虽然不是宋心婉的声音,但除了宋心婉,没有人会用这样温柔又怯懦的语气呼唤自己,温琛猛地转身,看见她站在栏杆旁边,身后是一望无际的汹涌的海浪。
“纯纯……”
一步、两步、三步……
温琛马上就要靠近她,下一秒剧烈的刹车声像是尖锐的悲鸣,他被重重地撞倒在地,肩颈发出清脆的咔嚓一声。
司机吓得呆在原地,快速跳下车,两股战战,险些尿了裤子。
他无助地看着那个站在栏杆边气质优雅、面容沉静的女人,哭丧着脸说:“他、他是自己跑出来的,我不是故意的!”
“你走吧,”女人淡淡地说,“我会为你作证的,现在回去找律师和保险,我负责叫医生。”
男人吓得六神无主,听风就是雨,快速地点点头上了车,又一脚油门离开了,他看着后视镜里自己染血的车辙,女人缓慢地蹲下,迟钝地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
可是他太害怕了。
鲜血一路流淌到了阮纯高定的黑色高跟底下,染红了她的裙摆,她看着像一滩烂泥一般萎靡于地面的温琛,低低地笑了。
“哥哥,”她轻声呼唤道,“你感觉怎么样?”
温琛的瞳孔放大,涣散的视线中,将阮纯那一点点不像宋心婉的地方都全然剥离出去了,现在他面前的,确确实实是那个一年前死去的宋心婉。
所以他笑了。鲜血从他口中源源不断地溢出,染红了他的牙齿和嘴唇,他咳嗽间断断续续咳出血沫。
“纯纯,我来见你了。”
阮纯嗤了一声,站起身拨打了120,她的脚尖轻轻踏在了温琛的脸上,将他那痴迷的视线踢到另一边,语气急促。
“喂你好,码头这边有一起交通事故,看着人快不行了,派救护车来一下好吗?!”
“肇事车辆?我不知道,可能是逃逸了,麻烦快一点!伤者快断气了!”
温琛被抬走了。
他看上去非死即残,甚至不一定还能开口说话,阮纯选择这块地方的时候,也没想到有此奇效,忍不住笑了起来。
毕竟一开始她只是看中这里没有监控,准备找个机会让他淹死罢了,但如果能够更长时间地折磨折磨温琛,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有时候活着会比死了更痛苦。
连接着几件大事,眼看着温家就要变了天,温父看着面前笑容谦和温柔的阮纯,深深地打了个寒噤。
他早知道,和宋心婉长得七八分相似的人能给温家带来什么好运?早在最开始他就不该打什么联姻的主意,平白无故惹了一身腥。
大儿子半身不遂,连话都说不出口,几个小的疯的疯、在ICU还没逃离观察期,养女也一尸两命撒手人寰。
现在裴家已经恨上了温家,温父倒是想要恨阮纯,可是他不敢。
人只能逮着比自己更为弱小的存在欺负,就像温父纵容着孩子们欺辱宋心婉,就像阮纯玩弄温家好似猫玩弄耗子。
他只能咬着牙,恳切地说:“阮纯呀,你也看到了,伯伯这里真是一团糟乱,实在没办法招待你了,你看……”
“没事的伯伯,”阮纯笑了笑,“我奶奶也不赞同我继续在这边待下去了,今天就会来接我。走之前我能不能再去看看琛哥?希望他和烨哥都可以早日康复。”
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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