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把推开他,双眼猩红得可怕:“你为什么要在我阿爸面前乱说?”“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仇人!你我之间,不死不休!”
眉头一紧,男人被她强所未有的激烈反应堵得心头莫名一慌。
他只好松开手:“那等你冷静了我再来找你。”
话落,他便离开。
她生生流下血泪。
冷静?
她冷静不了。
男人为什么要说那些话?为什么害死她阿爸?
不等她缓和情绪,门忽得又被敲得‘啪啪’响。
只见门外站着一脸厌弃的傅奶奶,她径直走进房, ‘啪’的把离婚报告拍在桌上。
“你赶紧签了字离开傅家,别像狗皮一样粘着我孙子,败坏他的名声”
她面无表情盯着离婚报告,眼底渐渐染上暗沉。
好一个傅家啊。
祖孙两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配合的真叫‘天衣无缝’。
她缓缓走到桌边,捡起这薄薄一页纸,却重如千斤。
“磨蹭什么,赶紧签!”
催促下,她终于无法忍耐下去。
她扭头,满眼嘲讽:“当初傅家求娶的时候,可不是这么对我的,你们天天派人堵我家门口,生怕我嫁了别人”
“钢铁厂一出事,你们就迫不及待落井下石,一家子势利眼!就这,他也配竞选副处长的位置?”
“放肆!”
傅奶奶脸色一沉:“别给脸不要脸!你家里已经死光了,没人给你撑腰,我们傅家才是有话语权的一方!”
“你要想让你爸有块完整的坟头!就给我消停点,立马签字!”
这一刻,她的恨意到达了顶端。
原来,话语权可以这么用。
“好,我签。”
她也不想再和男人有关系,她恶心一笔一划签下自己的名字,耳边又传来命令:“签完就离开,陆家闺女马上就要搬进来了。”
“她是有福气的人,她一回来,她爸爸就升职了,他哥做生意也发了财,就连得了绝症也突然好了。”
“娶了她,我孙子的前途一定顺遂光明!”
她心中冷笑,不需要任沈人来赶,她自己会走。
“行,那我祝他们百年好合。”
她什么都没带,只拿上自己的证件就离开。
走出大院,她回头深深望了傅家一眼。
阿爸的死她不会就这样罢休
话语权是吧……
她迟早有一天会回来!
……
1980年的冬夜,比往年都要冷。
沈青婉冒着大雪回家,却发现一直纠缠自己丈夫的女人竟然睡在她的婚床上,就彻底爆发了。
“傅远川!我们刚结婚一个月,你让陆梓霞睡我们的婚床,是嫌她对你的纠缠还不够吗?”
灯下,穿着黑色毛衣的傅远川放下手中的书,站起身冲她走来,英俊隽秀的脸上却带着不赞同。
“你冷静一点,梓霞她喝醉了,不是故意的,话别说的这样难听。”
“只是睡一晚而已,你一向温柔大度,不要计较好吗?”
心头一刺,被他握着的手如被冰封。
沈青婉抬头望着眼前带着金丝眼镜的儒雅男人。
他们一起长大,她最喜欢他身上这股彬彬有礼,为他人着想的善良,可此刻却觉得分外堵心。
她极力缓着呼吸。
陆梓霞是隔壁陆家半年前找回了的早年走失孩子,明知道她和傅远川是未婚夫妻,却还总缠着他。
都是一个大院的邻居,她从前顾忌长辈们的颜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如今……
压着情绪,她凝着男人的眼,终于忍不住把事情摊开:“傅远川,陆梓霞喜欢你,你真的看不出来吗?”
本只是一句气话,哪知傅远川却僵了一瞬,不自在挪开了视线。
这一瞬,心沉到了谷底。
眼眶控制不住发红,她忽得一把甩开男人的手:“你既然什么都知道,那你刚刚是以什么样的心思劝我大度?”
“青婉……”
“这个家有她没我,你看着办吧。”
撂下话,她推开人奔出了门。
“青婉!”
屋外大雪纷飞。
夜风呜咽,力道大的要把人掀翻。
沈青婉刚刚跑出大院,一脚踏进雪地,就忽得被身后的力道迅速拉进怀里:“冰天雪地,你大晚上能去哪?跟我回家好吗?”
被男人紧紧箍住,听着他和往常一样的温柔,心头的委屈却骤然爆发。
“我不走,家里还有我的位置吗?你心里还有我吗?”
“我心里当然——”
他话没说完,身后突然传来凄楚的哭声:“青婉,你别怪远川哥,是我不要脸缠着他,我得了重病就要死了,我只是想在临死前和他相处多一点……”
“什么?”
抱着沈青婉的怀抱忽得一松。
她还没反应过来,却见陆梓霞冲到她面前,忽得‘扑通’跪下,扯住她的手臂哀求。
“青婉姐,我的生命不多了!你能不能行行好,把远川哥让给我几天,让我体验一下被爱的感觉?”
沈青婉被抓的刺痛,本能挣扎:“你先放手。”
话落,陆梓霞忽得重重一推!
“啊——”
两人同时往后滑倒,傅远川伸出了手,却下意识接住陆梓霞。
“嘭!”
沈青婉重重摔在地上,左腕骨‘咔嚓’一声,断了。
第2章
尖锐疼痛如冰锥刺入骨髓,沈青婉疼的眼前一阵发黑。
意识彻底消失前,傅远川依旧抱着陆梓霞……
眼泪划过眼角。
她是钢铁厂厂长的女儿,被爸爸又当爹又当妈拉扯长大,从小娇宠,这二十几年从来没受过什么伤。
傅远川从小端方守礼,镇定沉稳,他们又相互喜欢,大家都说他们是最般配的一对。
她也以为是这样,可为什么陆梓霞来了之后,一切好像都变了?
……
昏沉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沈青婉在一阵对话声中醒来。
“远川,梓霞闹着要见你,希望等会儿能跟你一起参加你奶奶的六十大寿,你带她去吧?”
“云枫,你妹妹没必要跟着我。”
屋外沉寂一秒。
她听出来,门外和傅远川对话的,是陆梓霞的亲哥哥,陆云枫。
沈青婉心一沉,撑着起身,左腕骨忽得一整刺痛。
不等她出声,屋外的对话又响起——
“兄弟,你非要我把话说的那么明白吗?”
“你既然能在沈青婉和梓霞摔跤的时候接住梓霞,给了她希望,能不能送佛送到西,看在她活不了多久的份上,多陪陪她?”
“你对她也不是没有感情,不是吗?”
沈青婉忽得看向门外,死死凝着那背对她的背影。
是这样吗?
傅远川对陆梓霞有感情?
下一瞬,却听傅远川特有的温润嗓音说出一个字——
“好。”
“咚!”
胸膛仿佛被重重一击,比断开错位的左手还疼。
等她缓过来,病房外已经没有人。
房内静悄悄,她的心空洞洞。
压下心口宛如撕裂般的疼,她缓缓下床,拖着裹着纱布的手朝家走去,她要亲眼看一看,傅远川……是不是不是真的把陆梓霞带去了寿宴。
不久,大院陆家门口。
鞭炮‘啪啦’响,一阵喜庆。
笑闹声从屋内传出来,沈青婉深呼吸一口,拍了怕脸,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后,才抬脚进屋。
可她一进屋,屋内忽得静了一秒。
“青婉,你不是受伤在医院吗?怎么回来了?”
看着他们不自在的眼神,沈青婉心底一沉,下意识朝楼上走。
“哎!青婉!”
身后的慌张急切沈,令她加快脚步上楼。
很亏,她就抵达婚房门口。
映目的一幕,那样刺眼——
她的‘好丈夫’和陆梓霞抱在一起。
陆梓霞眼泪吧嗒吧嗒掉:“远川哥,我真的好羡慕青婉能嫁给你这样的好男人,要是我从小跟你一起长大,是不是你爱的就会是我?”
沈青婉死死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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