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她没有见过这个传闻中美貌冠绝六宫的程敬霖生母。
她看着眼前容色依旧艳丽的贵妃，想来年轻时更加貌美。
也是这过度的美貌让她早逝。
程敬霖先她一步跪下：“母妃。”
凌绾依紧接着跪在他旁边，膝盖重重地磕在地上，疼得她小声倒吸一口气。
“霖儿，你先去别处，母妃和这位凌小姐单独谈一谈。”
程敬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贵妃却并不理会，仍然将目光钉在凌绾依身上。
程敬霖只能无奈离去。
贵妃在上位坐下，遣散了一旁已经倒完茶的婢女：“你先去外面候着。”
婢女点头称是掀帘离开，一时间殿内只有她和贵妃两人。
贵妃似乎并不着急问话，凌绾依低头听着茶杯已经放过两次。
贵妃才悠悠开口：“你身上的斗篷是霖儿的。”
“他的东西向来不许人动。”
程敬霖有一个怪癖，他的东西不允许别人碰，也不会做出将衣服借与他人的行为。
上一世，杜蘅不止一次说过，经常看见程敬霖焚烧衣服。
凌绾依只是不信，直接去问了程敬霖，程敬霖也只说推脱是母族习俗。
生者需要时不时烧几件惯用的衣服给逝去的人。
凌绾依直到现在才知道，竟是这个原因。
程敬霖竟然又骗了她。
贵妃看着凌绾依不断变化的脸色，突然放下心来：“霖儿似乎很在意你。”
凌绾依沉下心来，方才那一瞬间的悸动已经尽数消失：“晋王殿下只是生性正直，秉性善良。”
“好一个生性正直。”
“凌小姐竟然是这样认为的吗？”
贵妃像是听说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她的霖儿雷厉风行，修罗一样的人物。
竟然也有被人夸赞善良的一天。
贵妃已经知道凌绾依的态度：“凌小姐，宫里出生的孩子，何来善良一说。”
凌绾依不禁在心里笑出声，“宫里长大的孩子不存在善良”这样浅显的道理她上一世直到被囚禁、被伤的体无完肤才知道。
“罢了，你回去吧。”
“膝上记得擦一些药。”
贵妃一下失了兴趣，摆手让凌绾依离开。
凌绾依扶住膝盖，踉跄着站起身：“多谢贵妃关心。”
才没走出帐篷两步，已经被程敬霖扯到一边。
程敬霖一脸急切地将手放在她肩上，甚至将她来来回回检查了好几遍。
“我母妃没有为难你吧？她给你用刑了吗？还是给你喂了药？”
凌绾依听得一阵心惊：“这都是贵妃用在旁人身上的招数吗？”
程敬霖动作一顿，含糊应道：“是。”
“母妃不愿我与旁人交往过密。”
凌绾依突然意识到程敬霖为什么重活一世身边还是没有一个人。
也知道了他那逢场作戏的伪善究竟从何而来。
难怪她那时候始终无法改变最后的结局，他生来就是这样一个习惯利用的人。
凌绾依将身上的斗篷取下，递回给程敬霖：“还你。”
程敬霖没有接过：“现下已经起风了，你还是穿着吧。”
凌绾依收了手，斗篷直接掉在了地上。
程敬霖也不恼：“你如何处置是你的事。”
凌绾依冷声道：“是需要我替你将这件斗篷烧了吗？”
“你那套祭奠亡母的说辞我竟然信了这么久。”
“程敬霖，晋王，你是不是觉得愚弄我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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