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黎确信自己没有打开闪光灯。领她进来的老师和她讲过实验室的规矩，她仿佛检查了好几遍，生怕疏漏了一点。
或许是镜头反光，或许就是女孩自己操作有误，总之，她并不是故意的。
可霍远琛没心思听她解释。他只冷冷扫了她一眼，就极其厌烦地开口：“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温黎没有动。
女孩刚刚放跑的那只小白鼠慌不择路，不知怎么的，跑到了她的脚上。
她来的时候，听说不能穿高跟鞋进实验室，她又没带备用的鞋子，干脆把鞋脱在了外面，套上一次性鞋套，光脚走进来。
隔着薄薄的塑料布，她能清晰无比地感觉到小白鼠毛茸茸的触感，还有小爪子勾着她脚面的痛感。
温黎头皮都麻了，心里的恐惧瞬间扩大，几乎要把她淹没。
她实在怕得很，忍不住喊了声：“霍远琛。”
喊出口，才察觉到声音抖得要命。
霍远琛刚刚查看完蝴蝶结女孩的伤口，这会儿正由着人家瘫软在他怀里，抽抽搭搭地哭，手就搭在女孩后背，十分有耐心地拍着哄。
温黎一喊他，他才注意到她还没走，脸色更加冷了：“滚。”
19. 被他当众训斥
温黎一动不动地看着霍远琛。她离他不远，能清楚地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意。他看的眼神里，充满了指责和厌恶。
她实在想不明白，同一个人，身上怎么会同时出现两种情绪？温柔怜惜的那些情绪给了被他抱在怀里的女孩，冰冷谴责则给了她。
她也想离开，一点也不想继续和他四目相对，任由他用目光凌迟她。
可她做不到。心底的恐惧压过了其他一切情绪，她怕得很，只希望有谁能来伸手拉她一把。
而那个人，不会是霍远琛。他此刻全部的关切都给了另一个女孩，在查看完她的伤口后，满脸焦急地把人打横抱起来，火急火燎冲出了实验室。
因为太着急，经过温黎身边时，狠狠撞了她一下。
温黎本来就怕得腿软，一下子没站稳，瘫坐在地上。她脚边的小白鼠受到惊吓，倏地一下跳起来，挨着她的手背窜走了。
温黎不知道自己后来是怎么离开实验室的。她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
领她来的老师见她神色实在太不对劲，知道她和周颖认识，不得已，打电话把周颖叫来了。
周颖赶到的时候，就看到温黎坐在实验楼外面的长椅上，脸色苍白得不像样，整个人跟中了邪似的魂不守舍，身体更是僵直得厉害。
她已经从同事那里听说了实验室里发生的事情，又见温黎这样，心疼得不行，见面就道：“温黎，你别往心里去。这事不怪你。霍远琛偏心护短，别人可没眼瞎。”
温黎感觉到自己的手被谁握住，本能想要挣开，可周颖握得很紧，她摆脱不了，她又对周颖的声音很信任，目光渐渐聚焦，终于看清楚了眼前的人。
“周颖？”她有点诧异，但是很快就想明白了周颖为什么会出现在她面前。
她感激地笑笑，有点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周颖松了口气，手指狠狠掐她虎口：“你终于活过来了。知不知道你刚才的样子有多吓人？我都快被你吓死了。”
说着，语气里就带了点恨铁不成钢的怒气，“不就是霍远琛么，又不是没被你睡过，至于让你这么失魂落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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