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庙口满地尸体,几名衙役当场愣在原地。
“这,这发生了什么事,谁干的!出来!”
里头为首的男人走了出来,掏出照身贴亮明身份。
衙役们一看,吓坏了,立马跪地磕磕巴巴,“中,中尉李大人。”
这不是台阳朝廷的大官吗?怎么突然来邯城了?
“起来吧。”李中尉收回照身贴,望向衙役,“你们半夜来这里做什么?”
为首衙役说:“半夜接到一人报案,说他的一位同伴在前面不远的小树林里被人杀害,我们来此捉拿凶手。”
李中尉听到附近、刚刚两词,眸光微眯,“可知凶手长什么样?”
衙役回:“是一小姑娘和一小少年。”
李中尉确定了什么,衙役追来这里显然也不知道他们二人的下落。
不过问题不大。
敌方势力已经被他们杀光,潜在的威胁解除,加上公子腿有伤疾应该也走不远,当即派人出去排查附近。
衙役不知发生了何事,只听出李中尉要找的人和他们要抓的凶手是同一伙人,于是询问要不要帮忙。
最后,李中尉让他们帮忙把报案的那名男人先抓进大牢。
啊??
报案男人抬脚震惊又懵逼。
他不知道的是,今晚他们打算抓走卖到妓院的那位少年是溱王在外的私生子。
应政。
也是皇室唯一的血脉。
为避免王位落入旁支应成公手中,溱王在临终前授命赵太尉派人去邯城将应政接回首都,继承王位。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消息很快被泄露到应成公耳中,于是对方快他们一步派了暗卫去邯城刺杀应政。
效率之高,所有人都死了。
就是精准度差点,唯独目标应政没死。
李中尉跟随这伙暗卫的足迹一路追来这里,一举歼灭,短时间内没了可以威胁应政生命的存在,可以安下心来找。
但得找快点。
因为世人不知道的是,宫内溱王已经死了快一周了,在成功找到应政让对方继位前,死讯必须得瞒着。
如今天气炎热,怕是再过两天尸臭都快捂不住了。
转眼天色微亮,一场大雨悄然降临,气温降低,为李中尉争取了一天宝贵的时间。
他们沿着和财神庙截然相反的方向一路寻去,只在一个破草亭里找到一根木棍。
殊不知半个时辰前,女孩顶着被抓的风险,冒着风雨背着少年去往了城里。
少年发烧昏迷了。
这次不是装的。
纯粹自己作死。
前两天刚退烧肺部感染还没好就下河,结果加剧感染,最后悲剧了。
就是可怜了女孩,从晚上到白天一直背着少年走来走去的。
当初发现玉佩时,她以为他是来报恩的,现在才发现这分明是来折磨她的。
来到医馆,大夫刚好开门,无需排队直接开治。
大夫略一把脉,一撩胡子,“热邪炽盛,灼伤津液,口干舌燥,脉浮数无力。”
他说了21个字,女孩一个字都没听懂,“什么意思啊大夫?这是严重还是不严重啊?”
大夫神情严肃,“严重,再晚一会就会成肺疾,伴随终身。”
女孩吓一跳,“那您快点救救他吧。”
“你先别急,看病得一步一步来。”大夫说完,不动声色地打量了眼她,试探性地问:“你有带诊费吗?”
“带了,带了。”女孩点头。
这钱是她昨晚从被敲晕的男人身上扒出来的,就是不多。
她不知道够不够,于是问:“大夫治好他的病大概要多少钱?”
“看你选哪一种。”大夫伸出两根手指,“第一种是直接根治的,就是药材精贵了点。第二种是慢慢治的,药材次点,修养途中需得照顾好不能受半点风寒,若救疾再发以后可能会成肺痨鬼。”
肺痨贵!
不行不行。
少女掏出怀里的小布包倒出二十多个铜钱,“大夫,这些钱够第一个吗?”
大夫笑了,“小姑娘,这点钱你选第二个我给你三包药,你还得倒找我半包呢,不过算了,那半包就当给你了。”
“哎哎哎!大夫等会。”女孩拦住他,“请问第一种还差多少?如果差的不多,我可以在您这做工抵债,我力气大,切药材搬运东西都没问题的。”
大夫继续笑,“选第一种的话,你怕是要在这做工抵债到我儿子40岁。”
女孩见大夫年近花甲,寻思着他儿子应该接近40了。
她是那种不到黄河心不死的人。
“大夫,冒昧问下您儿子今年多大了。”
“刚满一岁,已经会说话了。”
大夫捋胡子露出一抹慈父笑容,可女孩笑不出来了,嘴角的弧度僵住。
满脑子只有三个字。
老!来!春!
“呵呵。”女孩讪讪一笑,“厉害厉害。”
大夫:“哪里哪里。”
说完起身,“那我先给你抓一包药煮好,先把烧退了。”
女孩道了声谢,可她还是不甘心,向大夫询问第一种药的价格。
大夫回了她一个天文数字。
仅对她而言的天文数字。
女孩伸手摸了摸藏在胸口处的玉佩,这是她昨晚拿回来想着逃亡路上用的。
纠结许久,这一次良知占据了上风。
她交代大夫照顾少年后,拿头布裹住下半张脸出了医馆,去找当铺。
路上,她狗狗祟祟的身影引起了寻着脚步找到城里的李中尉的注意。
于是当她来到当铺,刚把玉佩拿出来准备让店老板给个价时,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腕,按她倒在地。
头上的布条猛得被扯开,一头金发散落。
李中尉确定过头发,是那个带公子离开的少女,于是立马逼问。
“说,这个玉佩的主人现在在哪?”
女孩第一反应就是否认,“什么主人?这玉佩是我在河边捡的。”
“还敢狡辩!”李中尉见她不诚实,眉目严厉几分,语气沉了沉,“我去你先前住的庙里都问清楚了,说你把我们公子带哪去了?”
公子?
女孩大脑飞速运转,分析着面前这个男人与少年是敌是友。
分析半天她觉得男人凶神恶煞的,不是好人。
果断反击。
还是那一招,一个屈膝,李中尉神色痛苦地松开了手,改捂住双腿间。
女孩趁机爬起想要飞速逃离,然而还没逃出一步,就被李中尉长臂一拉狠狠摔在地上,晕了过去……
雨下了好久,从绵延不断的中雨到倾盆大雨最后淅淅沥沥地下着。
应政缓缓睁眼,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车顶。
周围微微晃动,有雨声,有风吹动树林声,有车轱辘碾过水坑发出的哗啦声。
他在一辆马车里。
“公子,您醒了?”
这时,耳边传来一个男人粗犷的声音。
他扭头看向男人,缓了缓神,“你是?”
“属下李载,奉溱王陛下旨意前来接公子回台阳,继承王位。”
见是自己的人,应政微微放松,他握了握手心,突然碰到一个硬物,拿起一看,赫然是他丢失的那枚玉佩。
李中尉见状说:“若非今天我在街上寻找公子时,碰巧撞见一个小姑娘拿公子的玉佩去当铺,这一时半会的还真不一定能找到公子……”
应政急忙打断他,“那个女孩呢?”
“她,她……”
李中尉瞬间支支吾吾起来。
应政眸光忽得一暗,“她现在在哪?”
“在,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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