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不经心的反问:“我妻子的葬礼,我出在这有什么不对?”
“妻子?”
温承安感觉自己好像是听见了笑话。
“你什么时候尽过丈夫的责任?连自己老婆快死了都不知道,抛下她回国和小情人卿卿我我,你今天还好意思出现在这儿!”
他语气讽刺,看霍庭宴的眼神充满了怨愤和厌恶。
“什么快死了?”霍庭宴面色微变,心底轻轻咯噔了一下,猛然生出了不好的预感。
温承安闻言,脸上登时又难看了几分
原本,他是想等妹妹的葬礼结束之后才找他算账了,可现在看着他理直气壮的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忽然就不想忍了。
他让人将温予念的检查报告和从律师那拿到的遗嘱跟离婚协议一并拿出来,甩到霍庭宴面前,冷着声一字一顿道:“你好好看看,我妹妹身体糟糕成这个样子,你竟然什么都不知道,带她出国又把她一个人丢在那边,要不是你,她本来有机会好好活着的!”
“现在她已经死了,你亦是害死她的帮凶,你还有什么颜面到她面前来?!”
第十六章
霍庭宴猛地蹙紧眉头,幽暗的眸子紧紧锁定在病历报告上,脸色一瞬间阴沉到了极点。
她生病了,为什么不告诉他?
他脑中忽然闪过她吃药的画面。
当时被自己看见时,她还一脸慌张的解释是医生开的保健品,是不是那个时候,就已经病得很严重了?
怪不得她会突然坚持要补上蜜月,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了么?
那几天脸色那么差,却还是什么都不告诉他,在她眼里,自己究竟是什么形象?
霍庭宴心脏浮浮沉沉,心口那里莫名觉得很憋闷。
“今天是宁宁的葬礼,我不想同你闹得太难看,这是她生前最后一个愿望,你要是还有一丁点心,就成全了吧。”
温承安说着,从里面抽出离婚协议递给霍庭宴。
霍庭宴面色陡然变冷,死死盯着落款那个娟秀干脆的签名,神情几经变幻,然后又一点点归于平静。
这个女人,自己都死到临头了,居然还有闲工夫安排这些!
把什么都算计好了,偏生从始至终,谁也没来问问他的意见!
他嘲弄般扯了扯嘴角,伸手从温承安手里接过离婚协议,当着他的面缓缓撕成两半。
温承安脸色铁青,厉声质问:“霍庭宴,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不、同、意!”
霍庭宴一字一顿的将答案说出口。
面对气急败坏的温承安,他薄唇微勾,冷笑着不疾不徐的补充:“我没签字,这份协议就不算,所以,你们温家现在是准备毁约吗?”
此言一出,厅内一片哗然。
原本心有猜测的人闻言,面面相觑,旋即露出斟酌之色。
跟霍家结姻亲和交恶,在他们这些商人眼中,可就是两番盘算了。
听到争执的温父急匆匆赶来。
见温承安将人拦在门口,面色顿时一沉,冷冷的将儿子拉到一边,又客客气气的对霍庭宴道:“承安他关心则乱,你别放在心上,不管如何,你都永远是我温家的女婿。”
霍庭宴微微颔首,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
温承安原本还想阻拦,温父冷冷的横了他一眼,压低声音不快呵斥,“你胡闹什么,你妹妹已经去了,要是再跟霍家交恶,以后帝都还有咱们温家的立足之地吗?”
听着这番唯利是图的话,温承安心中愤怒不已。
他眼睛微红,痛声质问,“在你们眼中,就只看得到现实的利益吗?那宁宁这条命算什么?别忘了当初她已经为温家牺牲过了,如今你们还有她身后也不得阿舒吗?!”
温父语塞,脸色铁青。
半响,才冷冷的挤出一句警告,“今天可是你妹妹的葬礼,你想闹得整个温家颜面尽失,让她不能入土为安吗?”
父子俩的争执,霍庭宴毫不知情。
他一进灵堂,便看见了站在光明正大站在那的舒烨,本就阴沉的面色顿时冷得能滴出水来。
舒烨面色微微苍白,神情看上去有着些许疲惫。
听见脚步声,他缓缓转过头,看见霍庭宴,眉头微微一皱,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敌意。
但他很快便收回了视线。
然而,霍庭宴却没打算轻易放过他。
他径自走到舒烨面前,漫不经心的丢出一个炸弹:“温予念真的死了吗?”
第十七章
舒烨脸色陡然一变,眯起眼睛看向他,按捺着心底的复杂情绪,不动声色的反问:“你什么意思?”
霍庭宴意味不明的扯了扯嘴角,没再多说,缓缓走开。
他站在了舒烨对面,两人视线隔空相对,各自的情绪都未到达眼底,面上维持着虚假的平静。
空气中暗流涌动。
霍庭宴出席温予念葬礼的消息被前来祭拜的粉丝泄露了出去。
网上好不容易镇压下来的关于温予念的恶毒声讨再度被拖出来讨论。
霍氏公关部的员工差点忙断了双手,才堪堪把舆论重新控制下来。
葬礼结束之后,霍庭宴找到舒烨,开门见山便是一句——
“温予念到底在哪。”
舒烨闻言,面露错愕。
他深深地看了霍庭宴片刻,突然发出几声冷笑,语气讥诮,“霍庭宴,你该不会以为我把人宁宁藏起来了吧?”
霍庭宴神色平静,显然就是这么认为的。
舒烨顿时不知道该说他是多疑,还是天真。
“我得到消息赶过去的时候,火早已湮灭了她那层楼,即使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的,她是真的死了。”
霍庭宴狭长的眼眸微眯,眼神陡然间凌厉起来。
舒烨面色不变,从容的迎上他审视的目光。
片刻之后,他移开目光,冷淡淡的道:“希望你说的是实话。”
说罢,转身离去。
舒烨冷笑着目送他离开。
待人走远之后,他挺直的脊背倏地一弯,从容淡定的脸色痛苦而狰狞,额间布满了一层冷汗。
他艰难的挪到车里,卷起熨烫整齐的裤腿,里面裹着的那层厚厚的白纱布已经被鲜血浸透。
不用低头,便能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或许,他应该庆幸跟霍庭宴的几次交锋都是站着的,不至于叫他察觉到蹊跷。
“阿舒,爱上这个男人,真不知道你是幸还是不幸。”
……
另一边,霍庭宴接到了陈惟的电话。
“霍总,我们根据线索找到了联络水军黑温导那人的IP地址,追踪下来,最终可以确认幕后的人何小姐。”
霍庭宴握着方向盘的手倏地一紧,面色微沉,眼底冷意与不悦浮浮沉沉。
他言简意赅的交代两句,挂断电话之后,立刻拨通了何若曦的号码,约她见面。
何若曦这两天一直盯着网上的舆论走向,发现被霍庭宴干涉之后,心中嫉妒又不甘,却还不能表现出来。
这会接到电话,原本暴躁的心情一扫而空。
当天晚上,何若曦精心的打扮了一番,最后温柔款款的出现在霍庭宴面前。
“温予念的事,我听说了,庭宴,你要节哀顺变。”
她假惺惺的说着,借着安慰的机会坐到了他身边,握住了他搭在桌面上的那只手。
霍庭宴眸色微冷,细细在心底品味她这番话,唇角微不可察的扯了扯。
他不疾不徐的抽回自己的手,语气冷淡,“我们如今只是旧友,还是不要做这种引人误会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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