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还在怎么能要眼睁睁看着你为这个家牺牲?你要我们怎么想?”
我没想到这两人竟愿意做到如此地步。
心底一阵酸涩,但这次像是被什么温暖的东西灌入,让原本冰冻着的心逐渐融化。
我不能因为我的出现而让他们失去一切。
一切因我而起。
我既重生,便该亲自了结我与他这段孽缘。
好好安抚了一阵叶父叶母的情绪,我便回到了房间。
叶正云和苏涵玥颓然苍白的脸色又再次浮现在我心头。
我的心也像是被揪着似的疼起来。
宁叙辞用叶家威胁我,无非是觉得我重情重义,才用他们当拿捏我的把柄。
但我受够了这种受他制裁的感觉。
他现在执着于我,无非是为了派遣他心中的那些愧疚,还有弥补那时爱而不得的遗憾。
就像执着于一个没能得到的战利品一样。
虽然他对我的感情或许没有我描述的冷酷,但终究,逃不过把我当他势在必得的物品这段。
我是人,是个活生生的人。
我心中的窟窿,绝对不是靠着他这样自我感动式的付出就可以补完的。
那无数个日夜的悲苦,那个上午的疼痛与绝望。
被丢进壁炉里的心早就被烧成了灰烬,就算再捧起来想要倾力复原,也只是一捧一吹就散的灰。
可惜,宁叙辞似乎永远不会明白这个道理。
我当然知道该如何选择。
要保护叶家人,最好的选择不过是选择和他们明说我不是叶晴安。
这也是我一直在想要什么时候去做的事。
但是……我不舍得。
和叶家人相处的日子虽短,但他们温暖的家庭氛围是我一直在渴求的东西。
温暖到我甚至忍不住动过念头。
要卑鄙地,彻底地去夺走叶晴安这个可怜女孩的人生。
或许,如果宁叙辞没有出现。
我不知道我的重生与他们相关,以为这只是上天的垂怜。
那么我真的会以叶晴安的身份活着。
至多带着那么些对她的愧疚。
但现在一切已经明了,我无法捂着耳朵闭上眼睛不去看这些事。
去理直气壮的享受叶晴安的一切。
我想,我还是该先去一次静慈寺。
找到那个名叫怀素的僧人。
这天夜里,我做了一个梦。
梦见叶正云和苏涵玥,梦见叶亦谦。
苏涵玥满脸是泪,抓着我的手苦苦哀求。
“江小姐,我求求你,求你把晴安还给我。”
叶亦谦眼圈发红,冲过来推搡我:“为什么?!”
“你这个可恶的人!你害死了我姐姐!”
“把我姐姐还给我!”
叶正云不说话,站在他们后面。
用一种冰冷得几乎没有温度的眼神看着我。
我还没来得及辩解,眼前的人突然变成了江家人。
江母,江父,江眩阳,还有江玉娆。
他们满脸仇视地看着我。
——“江清茉,你为什么不去死呢?”
第29章
“江清茉,我就不该把你生下来。”
“江清茉,你欠玉娆的,你该还给她。”
他们的话语带着肮脏的恶意,无孔不入地朝我扎过来。
我仓皇后退,捂上耳朵想要逃开,转头却只看到满目的黑。
黑暗里,有人哑着嗓音的笑声。
“……你的事都是他们告诉我的,你还指着他们救你?”
噩梦一样的声音,此刻像同黑暗里粘稠的触手。
像要把我再拖进无尽的深渊。
“不要——!”
我撕心裂肺地大喊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意识过了几秒才再度回到这具身体。
我对着周围发怔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里是叶晴安的房间。
我看了看时间。
九点半。
叶正云和苏涵玥已经上班了,叶亦谦估计也去上学了。
大概听我说请了假,就没来叫我,想让我好好睡会。
屋里静悄悄的,安静得让人害怕。
我穿上衣服出门。
站在阳光正好,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我才感觉笼罩在身上的寒意被驱散了些。
可稍微缓过来之后,我又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我要去哪呢?
我能去哪呢?
我迷茫地思考着这两个问题,发现我好像根本没地方可去。
我不愿回那个空无一人的叶家。
也当然不愿意去找宁叙辞。
于是我就在街上,像只无头苍蝇似的乱转着。
我先到了江家的别墅。
这间别墅应该早就依法拍卖掉了,门口挂着的不知是谁的姓字。
隔着少许的爬山虎,落地窗里能隐约窥见一架钢琴的轮廓。
我一阵发怔,别墅的新主人居然没有把它卖掉,而是把它摆了出来。
小的时候,江玉娆总是什么都想学。
钢琴,绘画,舞蹈,什么她都要来一点。
但她又实在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
东西买了私教也请了,但她总是上个几堂课就开始嫌累不学。
又或者是因为。
江家觉得一个人也是学,两个人也是学,就把我塞了进去。
虽然他们不爱我。
但把我好好培养成一个美丽的花瓶,再卖个好价钱,总是他们乐见其成的。
但只要我表现得比江玉娆好那么一点,她对这门课的兴趣就开始迅速的变淡。
再想起江玉娆和江家那些人。
我觉得恍如隔世,却没有其他任何感觉。
心口依然空空地坠着,叫嚣着要我找点什么去填满它。
看来这里,也不是我要来的地方。
我又来到江城大学的门口。
上课的时间,门口见不到什么人。
只能偶尔看见青春靓丽的女孩,穿着裙子经过这里。
今年的流行是过膝的长裙,有风吹过,我看见她们白皙的脚踝。
我想起我刚入学那天,宁叙辞接过我的行李箱。
我通红着脸拒绝,却被他笑着打断。
“学长照顾学妹是理所当然的。”
“你的行李很轻的,别有那么重的负担。”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没有用。
和宁叙辞的回忆完全无法让我再有任何的波澜。
只有死水一般的平静。
心口那种空虚的感觉越来越重了,就好像不知不觉间被人挖空了一块。
我捂着胸口,慢吞吞地挪着步子,却不知道能往哪去。
不知不觉间,我又走到了江城心帆心理诊所。
天色已晚,正是诊所下班的时候。
有人正从安全门走了出来。
看到我,似乎是有些不敢置信。
“叶晴安?”
第30章
熟悉的,清越的声音。
是俞颜泽。
我愣愣地看着他,眼里不知为何蓄满了泪。
他发现我啦,有人看见我啦。
心里有一个声音,无比雀跃地喊着。
随着眼泪的流下,郁结在心脏的空洞感却逐渐消散。
我鼻子一酸,看着他就哭起来。
“晴安?你怎么了?”
他手忙脚乱,从公文包里想翻找出纸巾,却只翻出了两颗咖啡奶糖。
我不管不顾地抱上去,泪水浸湿了他的西装外套。
我曾经抗拒过这么做。
我以为我能一个人渡过生命这条长河,我不能自私地把无关的人扯进来。
我装作若无其事,纠结着一次次收回想要伸出的手。
可是这条河太长又太冷了,我冻得哆嗦,只能靠着本能朝温暖的地方游去。
“俞医生,帮帮我。”
俞颜泽,救救我。
我哭得脱力,又不好一直在街上待着,俞颜泽只好把我抱回了办公室。
正是下班时间,我余光看到好几个小护士带着揶揄的眼神,一时脸上有些发热。
俞颜泽把我放在椅子上,抽了两张纸巾递给我。
然后坐在在面前,耐心又真诚地看着我。
我从他清澈的眼睛里看见我的倒影。
见我没有再哭的意思,他起身给我倒水。
饮水机在他办公室门口旁边。
正常接水的时候,人基本会被完全遮挡住。
为了不离开我的视线,俞颜泽别扭地把身体扭过来了大半。
从侧面看一定很滑稽。
我有点想笑,但眼眶又再次酸涩起来。
很快,他走过来,把一杯温水递到我手中。
想了想,又剥开一颗咖啡奶糖,带着包装送到我眼前。
我脑袋发蒙,没反应过来他在示意我去拿,下意识直接从他手里咬起那颗糖。
直到看到他突然烧红的脸,我才意识到自己究竟在做什么,脸倏地发烫起来。
耳边像有细小的烟花绽放,我听见自己强劲跳动的心脏。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脸去,强装镇静地问我。
“所以,发生什么事了?”
我心乱如麻,不知从哪开始讲起。
脑子漫无目的地神游了一圈,我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
“俞医生,你伤还没好……怎么不在家里多休息两天。”
我越说越小声。
心虚地想起,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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