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奶奶的心跳监护仪猛地长鸣起来。
桑颂狠狠怔住,心一紧,立刻大声喊起来:“医生……护士,快来人啊!”
她匆忙转过轮椅,一抬眼,却见展令骁站在病房门口。
他身后空无一人,走廊上也空无一人。
桑颂才发现,外面安静得不正常。
她看着展令骁那双冷若冰霜的眼,不可窒息地瞪大了眼:“展令骁,你……”
她呼吸一窒,难道展令骁的任务……是阻止她救奶奶?
桑颂滚着轮椅冲过去,一把抓住他:“医生呢?护士呢!”
“展令骁,算我求你……那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你就算再讨厌我,可那是一条人命啊!”
展令骁却不以为然地推开了她的手。
与此同时,桑颂身后传来了刺耳的一声鸣音。
“滴——”
奶奶的心跳检测仪变成了一条没有尽头的长线。
桑颂的身体骤然脱力,脸色也瞬间变得僵硬而灰白。
为什么……为什么非要这么对她?
她浑身冰冷,周身疼痛,连再回头看一眼奶奶都没有勇气。
下一秒,她眼前猛然发黑,直接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桑颂又回到了自己的病房。
她听见系统机械冰冷的声音隔着一道门再次传来。
【《虐待桑颂的一百件事》之八十九:“让桑颂目睹最重要的亲人离世”已完成。】
【请宿主展令骁继续努力。】
竟然是这个任务……
凭什么一切都要听从这个系统的指挥?!
桑颂用力攥紧了手。
耳畔却突然响起展令骁冷若冰霜的声音。
“醒了,就不要给我装死。”
第4章
桑颂心里咯噔一下,感觉有一条毒蛇从背脊往上爬。
她悻悻睁开眼,对上展令骁那漆黑的眼眸,打了个颤。
“你还想怎么样?”
展令骁一身西装笔挺,眼神冰冷轻蔑地睥睨着她。
他什么也没说。
却让桑颂忽然双眼发酸,想起与他初见地那天。
那是在八年前的认亲宴会上,她作为陈家的真千金被父母介绍给众人。
可她穿得没有假千金陈静瑜华贵漂亮,甚至连套像样的礼服都没有。
因为在宴会开始前,她的礼服不知道被谁给剪碎了。
她只能穿着从乡下穿来的打了补丁的衣服,局促地站在一群少爷小姐中间。
所有人都嘲笑她是土包子烂泥巴,还故意使绊子让她摔倒出丑。
只有一人推开拥挤的人群将她扶起。
那个人,就是展令骁。
当时他细心地为她擦去裙摆的污渍,又拿出一枚精致镶嵌着蓝宝石的发卡将她枯黄的碎发夹在耳后。
而后他说:“不要在意别人的眼光。”
桑颂永远记得这句话。
也是因为这句话,她开始试着不再自卑。
别人会的,她学的;别人不会的,她也学。
她像一只井底之蛙,虽然没有见识,却努力想要见一见天地。
可就在她快要见到光亮的时候,展令骁一脚又将她踹回了地狱。
此时病房里安静得瘆人。
因为回忆,桑颂面色逐渐凄凉。
她喉间滚动:“展令骁,当年你送我的那枚发卡……”
话没说完,被展令骁身形寒冷彻骨的声音打断:“早就被我丢了。”
然后他就转身离开。
“轰隆——”
门关那刻,窗外忽然大雨滂沱。
闪电照亮夜色,桑颂惨白的脸色一览无余。
早就丢了吗?也是……不属于她的东西,总该是握不住的。
桑颂闭上眼,为了不让眼泪掉下来,将牙关咬得发酸。
而在这时,一阵突兀的高跟鞋声由远及近。
下一秒,陈静瑜就走进病房来,亲切地喊了一声:“姐姐?”
桑颂只觉得头痛欲裂,侧身背过去,假装没有听见。
陈静瑜却坐到她身边,去拉她的被子:“姐姐,我来看你,你怎么样了?”
“爸妈都很担心你呢,再怎么说,我们也是亲人。”
听见她提起陈父陈母,桑颂终于再忍受不住。
她伸出手一把将被子扯下,声音嘶哑:“我唯一的亲人已经死了。”
“你和他们……也算我的亲人?”
桑颂在陈家呆的那两年,与监狱没有两样。
陈静瑜的污蔑,亲生父母明目张胆的偏心,让她在整个静安都无法驻足。
陈静瑜不在意地笑了笑:“这件事你也没必要责怪令骁。”
“毕竟那个老太婆本来就到了该死的时候,你坐牢的这些年,要不是令骁,你根本连她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噢对了——姐姐,你在监狱里过的开心吗?我可是特别关照过的。”
特别关照。
这几个字被她刻意加重,让桑颂瞬间明白过来——
在监狱里,她三天两头遭受殴打,右腿又被打断。
原来都是被刻意安排的!
那天的断腿之痛仿佛又疼起来,桑颂出了一身虚汗,脸色更白。
为什么……
为什么所有人都抓着她不放?
为什么所有人都要看她痛苦的样子?
是不是只有她死了,这一切才能结束!
可她究竟做错了什么?回归陈家不是她的本意,她也从没有夺走谁的东西过。
她只想活着,好好的活着。
考上大学,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有一个家,可以好好照顾奶奶……
再看陈静瑜那张得意恶毒的脸,桑颂只有恶心。
她爬坐起来,指向门口:“滚……滚!”
陈静瑜并不恼,笑着站起身,然后将一个药瓶放在了床头柜上。
“姐姐,听监狱里你的朋友说,你精神有些衰弱,晚上睡不好。”
“所以我特地给你带来了这个……还希望你满意。”
桑颂看过去,那是一瓶安眠药。
满满一瓶,是致死量。
在陈静瑜转身离去,关上门的那刻。
桑颂抓起药瓶倒出一大把,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塞进了嘴里!
第5章
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任何人,任何事物再让桑颂留恋。
死了最好,死了……就是解脱。
数不清多少颗的药粒像刀片一样割过桑颂的嗓子。
她吃的太多,一下咽不下去,卡在喉咙里磨出了血。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一脚踹开。
“桑颂,你是不是疯了!”
展令骁神色冷沉地冲进来,一把掐住了桑颂的下颌迫使她将药吐出来。
桑颂伏在床沿边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到一张脸通红。
可再抬起头,她那双眼睛就像一潭死水似的。
“你救我干什么?你把我往死里折磨,我死了不是正好让你称心如意?”
展令骁眸光泛冷,不知道心中在想什么。
沉默片刻,他沉声开口:“没有我的允许,你就不能死。”
闻言,桑颂呆滞了好一会儿,忽然讥笑一声。
而后她侧过头盯着展令骁,一字一句。
“看来我死了,你的系统任务就会失败……我真好奇,如果失败,你会遭遇什么?”
展令骁骤然脸色一变。
他紧攥住桑颂的手腕:“你怎么知道?”
桑颂只是笑,却笑得那样苍白。
是啊,为什么偏偏让她知道?
不如就让她以为是自己罪大恶极,就让她以为展令骁恨透了她。
见桑颂不说话,展令骁手上力道更大,让她手腕处好像血液都不流通了一样。
只听他冰冷声音:“你不说也无所谓。”
“反正,你不过是我完成任务的一个工具而已!”
桑颂心中狠狠一颤,前所未有的酸楚与悲愤缠绕在她心头。
展令骁对她的态度,她自己有所预料是一回事。
亲耳听到从他口中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泪水再不受她的控制,豆大的一颗颗不断涌出眼眶,在她脸上留下一道道湿痕。
而展令骁就像是看不到她的痛苦难过一般。
继续冷声道:“你知道这件事更好,也不用我再费心思。”
“你配合我完成任务,等你没有利用价值后,随你要死要活。”
说完,他打了tຊ个手势。
立刻有两名保镖走进来,将桑颂架起带走。
桑颂心如死灰,丝毫没有挣扎反抗。
直到,展令骁带她回了五年前他们住的别墅。
推门进去,房间还保持着五年前的摸样,到处都是他们相爱的痕迹。
桑颂顿住了,舌根往上泛苦,再不能挪动一步。
“展令骁……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展令骁将她拉到了他们曾经的卧室前。
里面赫然坐着三个带着黄金面具的男人。
那面具……是上次拍卖会上,那些人戴的面具!
桑颂狠狠一颤,恐惧从骨髓里往外冒。
而她来不及问一句,展令骁的大手就在她背后用力一推——
“砰!”
门关上,桑颂就如同猎物进入笼子,逃无可逃。
下一秒,她惨烈的叫声刺破长空。
但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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