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瀚被老酒鬼的神出鬼没给吓一跳,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问题。
“回前辈的话,晚辈早年间,帮助了一位被仇家追杀的剑术高手。”
“那位前辈为了感谢我,临死前就把他早期的剑术笔记交给了我。”
林瀚也算一回生,二回熟了,再次祭出了“死无对证”式谎言。
可惜的是,这回他的说辞没能起作用。
听到林瀚的话,老酒鬼状若癫狂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他死了,你说他死了?”
“有趣,有趣至极!”
“他若是死了,那也算了却了我一桩心事。”
“可惜啊,那人还活着。”
“不过没关系,他应该活着,活到我亲手杀了他那天。”
林瀚彻底惊了,没想到这个剑术笔记的主人,竟然是老酒鬼认识的人,还他娘是仇人。
随即,他就想到了之前查探老酒鬼时得到的资料。
他觉得老酒鬼口中的人,多半不是东方玄,而是那个叫宫禹的人。
“这老东西到底是什么人啊,怎么仇家一个比一个有来头啊。”
林瀚倒是不认识宫禹,也没听说过这个人。
他只是庆幸,老酒鬼要杀的这个姓宫的,不是通玄国的皇帝宫玖合。
但即便如此,要杀姓宫的,这事也不算小。
在大渊,姓宫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在通玄,宫姓可是皇族。
不过宫家在几百年前分成了两个分支,其中一支就是建立了通玄的皇族宫家。
另一支在皇族宫家建国后,不知出于何种原因,并没有接受皇族的身份。
然而这一支的宫家,凭借深厚的底蕴和皇族宫家的暗中扶持,还是成为了通玄数一数二的家族。
是以,就算老酒鬼要杀的是这一支的宫家人,那麻烦也不算小。
很快,老酒鬼就冷静了下来。
只是他显得有些tຊ意兴阑珊,没再和林瀚说什么,就自顾自离开了。
林瀚有些摸不到头脑,便索性不再理会,继续练剑。
不知练了多久,不远处的另一间牢房里,就响起了费思修的声音。
“哈啊,林兄弟,干嘛呢?”
林瀚听到费思修的哈欠声,就知道对方是“才睡醒”。
是以他便揣着明白装糊涂地问道:“费老哥,这是又睡了一觉啊?”
费思修有些郁闷地说:“是啊,这几天也不知道怎么了,总是嗜睡。”
“有时候困意来了,没一会就睡着了。”
“但有好几次,我连反应都没有,直接就睡了过去。”
林瀚心中暴汗,暗道:“这老酒鬼下手也太重了吧,都给整出后遗症了。”
“这家伙现在即便没被老酒鬼偷袭,也变得比以前能睡了。”
“这么下去,不会出什么事吧?”
……
度支司,司监厅堂。
何司监正一脸愁苦地看着粮册,对面则是坐立难安的梁鸿其。
待何司监看完,他才重重地叹了口气:“唉,粮不够了啊。”
“这几日没了林瀚提供的粮食,司里的人消耗还大,粮已经支撑不了几天了。”
梁鸿其知道何司监这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谁让他是粮商的儿子呢。
更别说,他之前还信誓旦旦地保证,只要能进镇魔司就会让家里提供粮食。
于是,他便主动说道:“大人莫急,这事我来想办法。”
“我这就给家父修书,保证三天之内就有粮食运来。”
得到了梁鸿其的保证,何司监很是满意,就让对方离开了。
随后,何司监则起身离开了厅堂,找到了楚厚璁。
“少丞大人,司里的粮食不够了,最多还能坚持三天。”
楚厚璁没当回事,随口答道:“没粮了就买点吧,不能让大家伙饿着。”
谁知何司监没有应声,楚厚璁不由看了对方一眼。
何司监这才说道:“司里……没钱了,而且再过几天就到了发俸的日子。”
“如果发不出钱,司里的人不知道会怎么闹呢。”
这下,楚厚璁有些生气了。
何司监是度支司的一把手,度支司分管钱粮。
眼下司里既没钱也没粮,这显然是何司监失职。
“你怎么做事的?竟然搞到了没钱没粮的地步?”
面对楚厚璁的指责,何司监完全没有被上司批评的窘迫样子。
“大人,朝廷给到镇魔司的给养一直都不够。”
“前几个月,更是发不出俸禄了。”
“面对这无米之炊,我也无可奈何啊。”
如此一来,楚厚璁倒尴尬了。
他是朝廷的人,知道这事的确是朝廷的问题,与何司监无关。
如此,他再对何司监发火就没有道理了。
“呃……好吧,此事我来想办法。”
楚厚璁头疼,他来的时候就说了。
除魔的事情他不会插手,自己只负责政务。
结果,这还没来几天呢,就摊上了这么个麻烦。
见楚厚璁揽下了责任,何司监就要离开。
只是他都走到门口了,才又补充了几句。
“大人,此事一定要办成,不然司里的人可不会满意的。”
“毕竟之前林瀚自掏腰包给大家补了俸禄,又每日都给司里送粮。”
“要是您没能处理好这事,难免……”
何司监故意没把话说完,但楚厚璁已经不淡定了。
“好啊,这个通玄的卧底,倒是很会收买人心嘛。”
“不过他既然每日都给司里送粮,那怎么这几天就把粮食给吃完了?”
既然又有了新问题,何司监只得走回来。
“他每日给司里送10石粮,的确够分给众人。”
“不过之前大家都穷怕了,是以手里一有余粮就都存了起来。”
“更重要的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之前大家被补发了俸禄和粮食,可大人上任后若发不出粮食和俸禄。”
“那大家的怨气,就都要撒在给林瀚治罪的大人身上了。”
楚厚璁那个气啊,却也不能说,既然大家手里都有钱了,那就算发不出俸禄也没事。
毕竟何司监有句话说得对,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大家在林瀚的帮助下都过上了好日子,要是因为自己的关系再过上穷日子。
那这帮人,绝对会把仇恨算在自己头上。
“唉,行吧,我知道了,我会尽量搞来钱粮的。”
最终,楚厚璁也只能是认命一般,接受了这个残酷的现实。
随后何司监就离开了,在他出了少丞厅堂的那一刻,脸上就挂起了笑意。
“楚厚璁啊,虽说我投靠了朝廷,跟你是一个阵营的了。”
“可在朝为官,都得为自己打算。”
“如果你给陛下办事,办得漂亮,那又怎么显出我的功劳呢?”
“只有让你身处绝境,我再力挽狂澜,才能拿到功劳的大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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