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笑打断她:“婚礼就是婚礼,还有名无实?你们真是荒唐,竟还叫我参加。”
“住口!”
我母亲十分不满地从病房里走了出来。
她站到我面前:“琢云只是想体验一下结婚的感觉罢了,又不是真要在一起,你身为哥哥就不能谦让一下?”
让,又是让。
我语气更讥讽:“妈,你还记得谁是您的亲生儿子吗?”
“您知道之前我出车祸,许琢云还摘过我呼吸机想让我死吗?您帮别人抢你儿子的妻子,您的良心口不会不安吗?”
“啪!”
我母亲一个巴掌扇到了我脸上。
“晏时安你疯了!为了诬陷你弟弟,你连这种谎话都能编出来!”
“我告诉你,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妈,明天就给我老老实实参加琢云的婚礼!”
这是很用力的一掌。
但很奇怪,我感觉不到疼。
我慢慢将脸转回来:“那你就当没我这个儿子吧。”
话落,我转身就走。
刚踏出一步,我听见叶行眠在后面急切叫我:“时安!”
但下一秒,许琢云的声音也响起:“对不起,对不起……小眠,妈,都怪我,都是我的错……”
“咚!咚!”
我知道,这声音是他又在撞墙了。
每次他装作很痛苦的时候,就会这样撞墙。
我之所以知道他是装的,是他亲口告诉我的。
许琢云以前用这一招来获得我父母的关心,如今用一招挽留我的未婚妻。
果不其然,身后传来叶行眠关心的声音:“琢云,你不要这样……和你没关系。”
紧接着,我听见我母亲故意高声的话语:“晏时安,你翅膀硬了,既然这么不听话,那你以后就想要晏家的半点家产!”
许琢云又劝:“妈,别怪哥了,是我不好。”
但换来的是我母亲更轻蔑愤怒的语气:“琢云你没错,让他好好反省。等他想通了知道错了,自然会和从前一样滚回来道歉。”
我置若罔闻,不觉得自己要反省和道歉。
回到病房,手机忽然‘叮咚’一声响。
划开屏幕,家族群就弹出一则加粗标红消息——
“明天上午十二点,在晏氏集团酒店,叶行眠将会和琢云举行婚礼,恭候大家参加。”
第8章
我讥讽扯起嘴角。
倘若真的只是一场戏,又怎么可能需要邀请家里人参加?
一片雪花落到我面前,我转头望向窗外。
才发现外面正纷纷扬扬下着鹅毛般的雪。
已经到冬天了吗?
我望着虚空,任由雪花落在我的眉心,脸颊,唇边。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明明洁白无瑕的雪花,竟然也是苦的……
手机一直在震动,消息音不断传来。
我低头一看,就见亮着的屏幕传来许琢云的一条条消息——
“晏时安,十年前你守不住亲情,十年后你守不住爱情,我要是你,都没脸再活。”
“明天我和小眠的婚礼,你可一定要来,我给你留了最好的位置。”
……
“啪嗒,啪嗒”
鼻腔又涌出血,一点一点弥漫整个屏幕,遮盖住那些恶毒的宣告。
我脑袋嗡嗡作痛,手颤抖着从兜里掏出止疼药,一把塞进了嘴里。
很干很苦,可即便苦到作呕,鲜血依旧止不住。
我明白,我大限将至。
可能……活不过今晚了。
我捂着鼻尖的血,一步步走向医院的天台。
寒冬的夜雪如刀般割开我的肌肤,雪沾在我的发丝。
我看不到自己的样子,但大概恍若一夜白头。
回想起这些年来父母对我的苛责,许琢云一直以来的挑衅,还有叶行眠的变心……
我想要让这个世界知道,我没错。
我受尽逼迫,绝对不会看着作恶者活得幸福美满。
坐在天台边缘,我登陆了自己的微博号,写下这十年来的经历。
致亲人——
“父亲,母亲,我是个懦弱的人,十年来,我都希望能回到小时候。因为那个时候,你们都还爱我,父亲会把我抱上脖子,母亲会事事要我小心。”
“但从许琢云来了之后,你们就不再关心我。”
“我的大学保送机会,我的肾脏,甚至我的未婚妻……我真想知道,你们为了一个外人逼死我后,会是什么感受?”
还有叶行眠,我的小眠——
寒风呼啸,我僵硬很久,滴到手机屏幕上的血都结了冰。
我才颤抖着一字一字打出:“那年永不相负的承诺,我完成了,我从不后悔爱你。”
“可是小眠,你的‘博爱’我要不起……如果许琢云能给你幸福,我祝福你们……”
风雪更大了,天台上的灯摇摇晃晃,即将熄灭。
我顾不上擦掉不断奔涌的鼻血,补上最后的遗言——
“世界无人爱我,没关系,这世间我再不来了。”
然后,一键发布。
漆黑的夜幕像一张望不见底的恐怖巨兽黑洞。
我望着天际,一步步爬上了天台护栏。
“再见,这个毫无留恋的世界……”
“咚,咚——”
凌晨的钟声恰好在此刻响起,新的一天到来了。
无人听到,这钟声里……多了一道沉重的第十三次声音。
第9章
“呼呼——”
狂风卷雪,疯了似的拍打着窗户。
叶行眠正在病床边陪着许琢云,心口忽得一阵刺痛。
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正离她而去。
她下意识拿出手机翻看,但屏幕上什么干干净净。
没有新电话,也没有新短信。
突然,一阵电话铃声响起。
叶行眠接通,只听那边传来急切的求救:“叶医生,有人在咱们医院天台跳楼了,全身粉碎性骨折,内脏大出血,情况非常严重!”
“我知道你现在休假,但你是咱们医院的最厉害的外科医生,能不能来急诊室搭把手?”
叶行眠听完,出于医生的本职,立马站起来朝外走。
见状,病床上的许琢云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小眠,不要离开我……求你……”
他眼眶泛红,握住叶行眠的那只手腕上还绑着绷带。
白花花的,刺人眼睛。
叶行眠停住脚步,有点纠结,两边都是命,都需要自己救。
但那边只是一个素不相逢的陌生人,而许琢云……他是晏时安的弟弟。
她重新坐了回去,放轻了语气温柔劝慰:“好,我不走,你千万别激动,让情绪平复下来。”
许琢云点点头,力道松了一点,但还是抓着叶行眠。
他躺回病床上,望着叶行眠,眼里都是依赖:“谢谢你小tຊ眠,如果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叶行眠有些心不在焉,任由他抓着自己。
而许琢云心里却在想:等到明天婚礼一办,叶行眠就永远是他的了。
所以今晚无论发生什么事,叶行眠都不能离开,必须一直陪着他。
……
叶行眠守着许琢云,趴在病床边睡得并不踏实。
她做了个噩梦,梦中,她看见晏时安浑身鲜血淋漓站在病床边,平静地看着她。
“时安?”她慌张奔上前。
可晏时安却怦然一下化成血雾——
“时安!”
叶行眠大喊着惊醒,才发现天已经亮了。
病床边,许琢云已经穿好白色礼服。
他阴翳的脸色在叶行眠睁眼时,立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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