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迟栖犹豫了很久,她知道自己一旦面对了这里面的东西,那么她的生活或许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如果她想要维持现在的生活,她就应该把这张手机卡丢进垃圾桶。
可几分钟过去后,楚迟栖还是打开了手机的卡槽,然后抽出纽约的电话卡,将这张尘封了两年的手机卡插了进去。
她等了一会儿,却什么都没等到。
等看到空空如也的信号格时,她才意识到手机早就欠费了。
她给手机充了话费。
在重新开机的那一刻,她的手机突然猛烈的震动起来——
无数条短信在屏幕上一条条的蹦出来。
楚迟栖来不及看清上面的时间,只看清楚了一个名字。
薄霖萧。
震动足足持续了二十分钟,最后一条消息展露在屏幕上。
薄霖萧:“我爱你。”
第25章
那三个字让楚迟栖的心脏猛然剧烈的跳动起来。
有那么一瞬间,她险些就要把手机给丢出去。
理智告诉她她不应该再往下看了,可是她的手不受控制的打开了短信。
未读短信一共两百五十三条。
最早的一条是在楚迟栖抵达纽约的第三个月,那时候她已经换了手机卡,所以她没有收到这条短信。
第一条:“迟栖,对不起。这句抱歉我本该在重逢的时候就对你说,但那时的我自以为可以瞒天过海……我没有想过,会再也没有机会对你说。”
“迟栖,我又梦见你了。梦里的你浑身湿透了,冷透了,我喊你的名字,可是你连回头看我一眼都不愿意。”
“迟栖,我好想你。”
“我后悔了,我后悔六年前的离开,后悔一年前放你离开北京,我原本以为你会忘记我,去过新的生活,更好的生活,但你没有。我知道我给你带来的伤害是不可逆的,可离开你的五年我同样痛苦着,我没有一天不想回到你身边。”
“可我不能。家里用你的前途来威胁我回到本该属于我的位置上,我时常会想,如果当年我没有一意孤行的离开家,没有遇到你,是否你就不会遭受这些痛苦。”
“答案是肯定的,但是已经无法挽回。”
“迟栖,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是我这一生最快乐的时刻。”
“迟栖,我爱你。”
“啪”的一声,手机从楚迟栖的指缝里掉落在地上。
她一个字都不敢看下去了。
那些文字给她带来的震撼感受,就像是身处在深海中,被一道又一道汹涌猛烈的浪花给拍进更深的海里。
她的脑海里出现很多破碎的画面。
她看见与薄霖萧的第一次相遇。
看见他对她的表白,他们的第一次牵手、拥抱、接吻。
她看见他们在北京出租屋的生活片段。
看见车祸里的那一场火,看见她对着他的黑白遗照痛苦流泪。
她看见那天万家灯火,他众星捧月的坐在人群里,慵懒地打出一张麻将牌。
以及他看见她时,装作不认识的淡漠。
楚迟栖想起薄霖萧那双深邃的眼眸。
从见他的“第一面”开始,她就觉得他的眼睛里藏满了情绪。
那时她还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情绪要让他那样藏匿。
现在她知道了——
那是薄霖萧对她无尽的思念、愧疚、还有……
楚迟栖不敢去想那个字。
从她失去记忆之后,她的感情就变得很淡薄。
她在纽约唯一能接触到的人只有律所的同事,她没有爱人,连远在几千公里的父母对她来说也像是陌生人一样。
可现在,一份汹涌的爱强势地填满了她的空白。
她能接受吗?
楚迟栖没有答案。
阻挡在他们之间的不仅是阶级的差距,还有一次又一次的伤害。
门铃在这时响起。
楚迟栖坐在原地怔了好久才反应过来站起身过去开门。
打开门,还没来得及看清对方的脸,她就被拥进一个风尘仆仆的怀抱。
而后她听见耳边薄霖萧低沉沙哑的声音。
“迟栖,我无处可去了。”
第26章
十八个小时前,医院。
岑知雪离开没过十分钟,薄霖萧的手机收到她发来的消息。
【楚迟栖被拍到了。】
薄霖萧面色不改,放下手机后,他看向肖鄢:“让人盯着点老院,有动静立刻告诉我。楚迟栖那边也看着,如果有人想伤害她……保护她。”
肖鄢感觉到一种风雨欲来的危机感。
他点头:“是,孟总。”
说完他就转身往病房外走。
却不想一打开门,穿着优雅的孟母竟然站在门口。
肖鄢立刻侧过身:“夫人。”
孟母越过他走进病房,淡淡吩咐:“你先出去,我和霖萧有话要说。”
肖鄢看了眼薄霖萧,垂眸:“是。”
关上病房门,薄霖萧看向孟母,叫了声:“妈。”
孟母走到他病床边坐下,目光落在他打着石膏的右腿上:“你以为这点小伎俩,能瞒过我还是你父亲?”
薄霖萧伸手三两下将腿上假的石膏拆下来。
没动太久,他一整条右腿都有些发麻,他试着动了动,语气没有起伏:“我的一举一动都在孟家的眼皮底下,我也没觉得能瞒过谁。”
孟母的眼神变得稍微凌厉:“你开始有违逆的心思了。”
薄霖萧沉默着没有说话。
“那个姑娘没死,是好事,但这不代表你们会发生什么。”孟母开门见山,“八年前不可能,现在更不可能。”
“还是你觉得翅膀硬了,可以脱离孟家了?”
提起楚迟栖,薄霖萧眉心拧起:“妈,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孟母目光轻蔑:“真要对她做什么,现在坐在这里的就不是我,而是你父亲。”
“既然她什么都不记得,就此跟她彻底断了,然后和知雪结婚——霖萧,别让我再为你操心。”
薄霖萧搁在身侧的手攥紧。
他缄默半晌,声线沙哑:“如果我拒绝呢?”
孟母神情肃穆:“你什么意思?”
“我想和她在一起。”薄霖萧抬起头正视母亲的双眼,“我爱她。”
他从没有一刻如此坚定这个想法。
“八年前的我太年轻,我当时也以为那不过是人生中一段不重要的经历,但从我离nnzl开她开始,我觉得我的人生没有任何意义。”
薄霖萧一字一顿缓慢说着:“我已经按照家里的安排活了三十年,至少这一件事,我想遵从我的内心。”
话音落下,病房里一阵寂静。
孟母自然不可能失了礼仪和姿态。
她只说了两个字:“可笑。”
她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自己的儿子:“你以为你现在拥有的一切是谁给你的?你以为没了孟家,你真能走到今天的高位?”
“如果你真的只是一个小律师,你以为那时你就能和她走到今天?你知道有多少夫妻因为柴米油盐而分道扬镳吗?你什么都不知道,因为孟家给你的生活让你不用考虑这些。”
“你现在跟我说你想遵从你的内心?你的内心是什么,你真的知道吗?”
“没有孟家,没有支撑你的一切,你现在才是真的什么都没有。”
“别再忤逆我,惹你的父亲不高兴了。”孟母失去耐心,“我们可以容忍你的一次胡闹,但不可能次次纵容你胡来。”
第27章
孟母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理。
如果他薄霖萧只是一个小律师,生活的柴米油盐或许真的会让把他和楚迟栖分开。
但这只是个假设。
事实是他抛弃了楚迟栖,他用一种对她极其残忍的方式离开了她。
他想弥补她,他后悔了当初的选择。
薄霖萧沉默了好一阵。
孟母以为他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语气稍微放缓:“想通了就回家,知雪已经等你够久了,把这门婚事筹备完,妈也好了结一份心思。”
却不想薄霖萧从病床起身站起来,问:“是不是我离开孟家,就可以和楚迟栖在一起?”
孟母的神色瞬间变的很难看。
薄霖萧视若无睹,将身上所有属于孟家的东西一样样放在桌上。
而后他看向她:“妈,我从一生下来就没有选择,如果我上大学的时候,您和父亲没有以磨练我的名义将我暂时放养,如果我没有遇见迟栖,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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