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杨栀拿着运动会报名表在自己座位上沉思。
左落羽凑了过来，靠在杨栀肩上：“怎么了？看啥呢？”
杨栀叹了口气，把报名表递给左落羽。
竞赛班女生少，大多都不爱运动，压根没几个人报名。杨栀以前因为减肥，天天跑步，所以身体素质不错，但也做不到每个项目都参加。往届运动会A1班都是垫底的存在，大家似乎都默认好学生体育不行。
这时候，韩紫书走了过来，脸上依旧挂着甜甜的笑容：“栀栀，还剩下什么项目？我可以报名。”
杨栀把报名表从左落羽手里抽出，递给韩紫书：“你们挑一些简单的项目就行，重在参与。”
韩紫书接过报名表，眼睛瞪大，诧异开口：“栀栀，你认真的吗？两千米啊，我天，我以为咱班不会有人报名这个的，你撑得住吗？”
杨栀笑了笑：“小意思。”
“那我报铅球和接力吧。哦对，我帮你问问我宿舍的人。”
杨栀眼睛亮了起来，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真的吗？爱死你了，宝贝。”
韩紫书的脸迅速涨红，然后拿着报名表走了。
左落羽看着这场景，阴阳怪气道：“哎呦呦，收获一名小迷妹呢。”
杨栀听着她的酸言酸语，眉毛一挑：“哎呀呀，人家的真爱永远都是我们落羽宝贝。”
“呕~，你别恶心我，杨栀。”
杨栀和左落羽闹腾了一会，又回归了正题。
“哎哎，左落羽，你准备报名什么项目？”
“4*200和跳远吧。”
杨栀点了点头，然后开口道：“那你第一棒跑，我最后兜底。”
左落羽本想扭回头问问沈知舟和刘笑阳，结果都不在座位上，所以视线直接对上了张森。
张森一愣，心虚地拿起水杯喝水。
左落羽招了招手：“体委体委，男生报名差不多了没？给我看看报名表呗。”
正在喝水的张森一呛，咳得满脸通红，迅速从桌洞里掏报名表，然后递给左落羽。
左落羽接过报名表，有点莫名其妙地看向杨栀：“杨栀，我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吗？”
“嗯？”
“你有没有感觉张森很怕我。”
杨栀看了一眼满脸通红的张森，眉毛轻挑：“这可说不准，指不定你是什么洪水猛兽。”
左落羽怀疑人生：“我平时只打刘笑阳啊，我都没打过张森，他怕什么？不管了，不管了，看报名表。”
男生这边的情况要比女生好很多，这张表已经填完了。
100米–刘笑阳
200米–陈钧泽
1000米–沈知舟
3000米–张森
4*100–曾宏，孟浩楠，王飞，方君行
跳远–赵文龙
跳高–陈楷
基本一人一个项目，分配均匀。
左落羽将报名表还给张森，笑嘻嘻说：“体委厉害啊，三千米。”
张森挠了挠头，腼腆地笑了笑。
在吃晚饭前，韩紫书把报名表还给了杨栀。
“谢谢啊，紫书，要不是你帮忙，这表我还填不完呢。”
韩紫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小忙小忙，那我先回去做题去了。”
杨栀弯了弯眼角，轻轻开口：“小姑娘，真可爱。”
左落羽凑近杨栀，在她耳边小声嘀咕：“诶，那天晚自习前，我听见几个男生叫韩紫书“胖熊”。
杨栀瞳孔收紧，眉头紧皱，接着询问：“韩紫书，有说什么吗？”
“咱们班那几个男生也就是开开玩笑，咱班男生，你知道的，嘴贼欠。韩紫书性格温柔又腼腆，只是笑了笑，没说啥。”
杨栀攥了攥笔，没说什么。
“哎，杨栀，一会一起去吃晚饭吗？”
“不了，我要整理笔记，晚点去吃。”
“行吧。”
下午最后一节课结束，响起了熟悉的下课铃声，数学老师拖了两分钟堂讲完最后一题，随着一句“下课”，夹杂着几句对拖堂的抱怨，人群蜂拥而出，唯有杨栀安安静静地坐在座位上。
杨栀把玩着手里的笔，看向窗外，抬头便是一小块窗户露出的暗绿，凉风荡过教室，夹杂着车笛声，杨栀褐色的眼眸深邃温和，看不清里面的情绪。
—
小学五年级
“栀栀，他们不过和你开个玩笑，谁没被起过外号啊？妈妈小时候，还被起“小霸王”的外号呢。不说了不说了，妈妈这边忙，哎，李总，我马上过来。栀栀乖，妈妈去忙了。”
杨栀站在电话亭前，泪水滑过眼角，无声无息，炎炎夏日，杨栀浑身上下冷的发颤。
初一时
一个男生的篮球砸在杨栀头上
“书呆子，这次考试帮我作弊呗。”
杨栀没应，那个男生自此对杨栀格外“关照”。
“书呆子，你是不是学习学傻了，哈哈哈。”
“四眼狗，你怎么不说话啊？”
“书呆子，你不会喜欢上别人了吧，你也不看看你那厚重的眼镜，四眼狗，谁看得上你啊哈哈哈哈。”
初三毕业时
那个拿篮球砸他的男生居然和她表白了，不可思议。
他们凭什么一句喜欢就能抵过三年的语言霸凌，霸凌是他爱我的代名词吗？
杨栀当时怎么回答的，哦对。
“连尊重都不懂的人，我可不敢接受，你自以为是又廉价的爱，我高攀不起。”
—
思绪回到当下，杨栀撕了一张草稿纸，思考了一下，写了一行字，然后压在韩紫书草稿纸下，接着就去食堂吃饭去了。
“如果你觉得，他们给你起的外号，感到很不舒服，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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