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想一出岛就要把它彻底丢掉,彻底告别有关于她所深恶痛疾的杀手训练营的一切,于是在船上时就把它随手丢到了垃圾堆里,没想到却被三哥捡了回来。
“留着它,万一以后遇到了危险,说不定能派上用场。”那枚小小的徽章躺在宁寒的手心里,闪着金光。
看着宁玫接过来收到了口袋里,他才放了心。
“玫玫,一定要记住,千万不能把组织的事情告诉任何人。”他重复道。
她蹙了蹙眉,心里纠结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云也提出的这个问题。
“是不能说的秘密任务?”云也轻柔的声音含着笑,歪着头望着眼前欲言又止的女孩。
宁玫想了想,认真地点点头。
“饿不饿?想不想吃点小点心?”云也摸摸她的头,看着她认真的表情不禁微笑道,“我们一起去做雪花酥吧。”
……
云也浅浅笑着,望着坐在小院里津津有味吃着点心的宁玫,思绪却翩翩起伏。
清冷的月光洒在她的脸上,在月华的笼罩下,她显得更加肤光如雪、眼眸澄澈。
如果妹妹还活着,如果爸爸妈妈还活着,那他们该有多么幸福。
她永远记得自己接到消息从学校赶回来的那天,看到爸爸妈妈躺在地上血流满地的场景。
鲜血淋漓,满院狼藉。
看着流淌一地的鲜血,看着爸爸妈妈脸色惨白双眼紧闭躺在血泊之中,她的身体摇摇欲坠,勉强支撑着让自己不倒下去。
她浑身颤抖着,绝望地捂住嘴,眼泪早已流干了,白皙的脸上只留下条条红肿的泪痕。
她再也听不到身旁亲戚们的劝慰声,也听不到此起彼伏的嚎哭声,她冲到妹妹的婴儿车前,却发现小小的婴儿车里也溢出了鲜血。
可是妹妹却不在里面。
亲戚们都说妹妹已经被凶手杀死了,但她没看到妹妹的尸体,仍旧相信她只是失踪了。
亲戚们劝她想开点,不要再执着于希望渺茫的事情,强行把她从“凶宅”里拉走,生怕凶手再一次回来伤害她。
那年,年仅八岁的她被亲戚收养,虽然不甘心,但年幼的她哪有能力去寻找她早已被众人认定为死亡的妹妹,又哪有能力去寻找连警察都毫无头绪的杀人凶手报仇雪恨。
如果妹妹还活着,她一定会像眼前的小姑娘一样漂亮,一样可爱,一样充满活力吧。
上天一定是听到了她多年的祈祷,才会把宁玫带来她身边,让她代替自己的妹妹陪伴着她,也让她终于有了可以爱的人。
只是,不知道小姑娘的三哥,他现在怎么样了?
云也虔诚地闭上眼睛。
“上天啊,如果你还能听到我的祈祷,请保佑他一切平安。”
……
宁野在家里急得团团转,却依然没有接到任何消息。
距离大哥出发已经过了六个小时了,按照大哥行事的效率,应该早就已经见到他们了。
说不定比他们到达M国的时间还要早,毕竟大哥是紧急动用直升机前往的那里,还命令自己一定要想方设法不让A1和A2察觉。
会不会宁寒没有发现躲在船上的玫玫?会不会是盛桉那家伙已经带着玫玫逃跑了?而大哥正在追踪他们?
他越想越胆战心惊,一刻不停地在客厅中来来回回踱着步子,不停地徘徊着,眼睛一直朝桌上的电话瞟着,生怕错过一个来电。
终于,电话铃声响起。
第26章 硬骨头
宁野几乎是扑过去抓起的话筒。
而话筒里传来的音色阴沉的话语却让他的脸一寸一寸地变得僵硬,紧紧抓着话筒的骨节分明的手指开始不住地颤抖,他的耳畔传来耳鸣声,刺激着他的耳膜。
直到看着陷入昏迷的宁寒被带到刑讯室拷在了刑架上,看到大哥阴沉冷凝的面容,眸底略过危险的暗光时,他才意识到自己不是在做梦,而是真正处在现实中。
他刚刚听到的、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
可怎么会是这样?他不敢相信。
一向听大哥的话且服从组织命令的宁寒,竟然是背叛了组织、帮助玫玫逃跑的罪魁祸首?而玫玫直到现在依旧下落不明?
他想问大哥到底是怎么回事,却在转头看到他乌云密布般的侧颜迟迟不敢开口。
大哥就这样沉默着,站在刑架前紧盯了昏迷的宁寒许久,目光中除了凶狠与严厉,还满含失望与难以置信。
半晌,他紧蹙着眉,深深吐出一口气。
“开始吧。”
身后是他按大哥的吩咐叫来的负责行刑的B1和B2,他们应声走上前。
B1一桶冰水浇到宁寒的脸上,他瞬间惊醒,短而急促地呼吸着。
他的两只手臂高高吊起,被手铐紧紧桎梏在刑架上,浑身被冰水浇透了,头昏昏沉沉的,眼前的视线有些许的模糊。
但他只是眼眸微微抬起,平静地注视着面前的宁淮和宁野。
宁野急切地想要说些什么,被宁淮伸手拦下。
“你知道的,如果你不说的话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审讯室有几百种让人生不如死的刑罚,它们都会用在背叛的人身上。”宁淮盯着他的眼睛,眉宇间流露出冰冷嗜血般的杀气,“你挺不过去的。”
宁寒的嘴角微微颤抖了几下,却依旧沉默。
“这件事情必然瞒不住A1和A2,找到宁玫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你觉得你现在这样有意义吗?”宁淮的声音提高了几度,额头青筋暴起,双拳紧握,指尖泛白。
审讯室里的灯光幽暗昏沉,他的脸一半藏匿于昏暗当中,晦涩不明。
“大哥,我说过了,我不会说的,你杀了我吧。”宁寒抬起头,靠在刑架上,声音沙哑道。
宁淮眼眸一暗。
“我不会杀了你,但是可以让你受尽折磨,把你的双腿弄残废了然后让你躺在床上一辈子。”他的眼神狠戾,却感觉自己总是狠狠一拳捶在棉花上一般。
因为宁寒的眼中没有恐惧,也没有慌张,平静的如同一潭没有一丝波澜的死水。
宁淮冷笑一声,深知此刻自己再说下去毫无意义,他招招手,示意他们开始行刑。
起初,B1和B2碍于宁寒的身份,并不敢下重手,但在看到宁淮森冷狠戾的目光、听到他怒吼着发出的命令后,渐渐加重了手上的力度。
他们紧握长鞭,一下又一下甩在他身上。
整个审讯室中只能听到长鞭甩过皮开肉绽的声音,血腥的味道逐渐蔓延开来。
宁寒紧咬牙关,愣是一声不吭,汩汩的鲜血不断地从伤口处渗出,血水与汗水交融,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额前的碎发被血汗沾湿,眼前一片血光,他在一片昏沉中清晰地感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到达了极限。
让我死在这里吧。
他微低着头,双眼紧闭,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重重地喘息着,汩汩流出的血液好像正在带走他浑身的气力。
B2手持铁夹,上面夹着烧红的烙铁,冒着呲呲热气。
他猛地将滚烫的烙铁摁在他的伤口处,一瞬间皮肉绽裂,皮肤烧焦的糊味弥漫传来,钻心的疼痛让他浑身剧烈地颤抖着,却仍旧强忍着一声不吭,下一秒头一歪,昏死了过去。
宁野再也看不下去,他的唇齿都在颤抖,有一种撕心裂肺的痛感逐渐将他吞噬。
他双眼通红,布满了红血丝,喉结上下滚动着,转头望向大哥想要替他求情。
“大哥,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宁寒……”他声音嘶哑着低声道,小心地斟酌着措辞。
宁淮凝视着眼前昏死过去的宁寒,一阵难以名状的剜痛利刃一般刺过他的心脏,让他难以呼吸。
唇角微微抽搐着,原本中气十足、满是震慑力的声音也变得嘶哑起来。
“叫医生来。”
他紧紧闭了闭眼,一直紧握的双拳狠狠砸向了墙面,震下了淅淅沥沥的墙皮。
……
医生闻讯赶来,在刑讯室就着昏暗的灯光就地给他包扎着。
伤口实在太多,密密麻麻渗出鲜血,浑身上下甚至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还弥漫着烧焦的味道,简直不堪入目。
他多次想开口提出换个治疗地点,却在看到宁淮阴冷的脸色后只好作罢,跪在地上默默地消毒、包扎。
“你的弟弟真和你一模一样啊,都是宁死不屈的硬骨头。”嘲讽的声音从刑讯室门口传来,沈颂抱着双臂靠在门沿上,不知道已经来了多久。
听到宁寒背叛的消息,他并没有感到多么的愤怒,而是有一种等着看好戏的情绪油然而生。
再高的地位,再高的等级,这也是死路一条。他嘴角微微扬起,藏不住嘲讽的笑意。
“下一步打算怎么审?我看他是什么都不会说啊。”沈颂低头睥睨着躺在地上面无血色、唇色惨白的宁寒,“你觉得A1会怎么处置?这一定得是死罪吧。”
宁野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想要愤怒起身却被宁淮狠狠拽住。
“血浓于水的亲情和组织的命令相抗衡,这真是难为你了。”沈颂深邃的黑眸一挑,眼神中满是玩味。
“不如,接下来的审讯交给我吧。”他走上前,拍了拍宁淮的肩,“你长途跋涉应该也累了,去休息休息吧。”
宁淮额角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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