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九卿摇摇头,“我会注意,你监视好烈鹤信和太子他们即可。”
楚卫深深看了眼烈九卿,没再多问。
烈九卿将人骨铃存在了墨镯里,转眼就消失在了风雪中。
不多时,烈九卿还没到祭祀台,镰仓就拦住了她的去路。
“夫人,您暂时不要过来。”
烈九卿其实只是想看一看,“我看见兽笼被带上了祭祀台,陛下又想对千岁爷做什么?”
如果烈九卿看见温容受到羞辱,恐怕会心疼了吧。
“千岁爷自有分寸,您莫要担心。”
烈九卿指尖合拢,“画意说,祭祀舞中里的配乐会让他控心蛊发作,他现在内力被封,一旦发作,他的身子骨恐怕承受不住。”
“千岁爷不止一次封过内力来承受,您要相信他,他不会勉强自己。”
闻言,烈九卿唇间一颤,心疼瞬间弥漫开,以至于她眼睛有些潮红,“我就算相信他,但他的身体这两个月实在是不太好,我就远远看他一眼,让我安个心。”
“千岁爷应当最不想您看见这一幕了。”
温容一直都很看重这身皮囊。
他从前哪怕只是夜里去偷偷看一眼烈九卿都会盛装出席。
镰仓心下似乎明白是为何。
在温容看来,他这身好看的皮囊不过是因为媚骨生香。
温容会一天比一天好看,会一年会一年艳丽,任谁见了都会移不开眼,只有他清楚这身好看的皮囊并不属于他,这不过只是奇毒带来的一刹那盛放而已。
温容从来最清醒,他清楚地知道,他在利用媚骨生香带来的好处诱惑烈九卿。
可他真正的模样是什么呢?
也许一点都不好看。
如果没有中媚骨生香,他不会这么好看,他不会得到烈九卿的侧目。
如果这样,烈九卿不喜欢他了怎么办?
烈九卿不知道,温容对自己的容貌多自卑。
镰仓初见温容时,他哪怕浑身都是血,脸上也不见一点点伤口。
为了保护这张脸,他宁可受十倍百倍的罪。
直到现在,温容每次受伤,他都会在完全没有止疼药的情况下,用特制的针线一点点将伤口缝合起来,这样伤疤会很小,按时抹药几乎就看不出来。
他为了让伤口恢复得更好,针线总会密密麻麻,这痛苦常人又如何能忍得住?
偏生,温容从十岁开始就这样做了。
当初还不太会隐藏情绪的少年,总会在一次次疼晕之时说:“这样,我还是漂亮的,卿卿就不会嫌弃我了……”
第1090章 不为人知的深爱
烈九卿曾欢喜地夸赞温容在手帕上绣的“卿”字好看,可若她有朝一日知道,所谓的绣工都是温容在自己的皮肉上一点点练出来的,她会很难过吧。
因为一声“漂亮哥哥”,温容就为她好生保护了这身他本厌恶的皮囊,努力地维持着自己最好的模样。
镰仓曾经觉得,温容是少年不更事才会如此偏执。
因为温容帮烈九卿取了名字,陪她过了最幸福的整个童年,而后为了她不断的努力活下来,成为能够护她一生的人,这一点点更像是孽缘,成就了如今的温容。
可如果没有这份孽缘,温容或许根本活不到现在,又或者心里不会保持着一份柔软,还是一个完整的人。
烈九卿眸色复杂异常,“我都知道的,但他好像很不好。”
隔着太远的距离,烈九卿看不清温容,但隐约觉得他身上笼罩着惊人的杀意。
寻着温容的视线,烈九卿看见那些端庄的舞娘正朝拜上天。
镰仓回眸,握剑的手上指泛白,“夫人。”
这声夫人千般重一样,烈九卿心上一颤。
镰仓突然哑声说:“您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烈九卿愣了下,下意识道:“农历十一月十九日,千岁爷的生辰。”
镰仓一怔,“原来您知道。”
所有人都以为温容的生辰是三月三,所有人也只会在三月三给他祝贺。
殊不知,三月三其实是两岁烈九卿第一次主动抱他的时候。
烈九卿摩挲着墨镯,眸色暗淡,“一直都知道。”
上辈子,就是这天,温容来找了她。
外公后来才告诉她,这一天是温容的生辰。
十岁的生辰。
今天,温容其实才是真正的二十二岁。
他其实只有二十二岁……
镰仓望着温容的方向,突然道:“夫人,您今日送千岁爷一份礼物吧,他一定很希望收到来自于您的礼物。”
“他不是不喜欢过生辰吗?”
当初外公虽然没提,到眉宇间的凝重让她如今都还记得。
今天对温容,定然是极为特殊的。
特殊到,他连生辰都不快乐。
镰仓唇角一扯,突然笑了出来,看得烈九卿一时错愕。
“夫人,这要看是什么礼物了。”
“……”
镰仓似乎话里有话。
烈九卿正想开口,镰仓缓声说:“一会儿恐有事端,您还是莫要靠近了。”
他正要离开,烈九卿突然问:“仓大哥,千岁爷他一直看着这些舞娘,是不是因为人骨铃和人皮鼓。”
镰仓脚步猛的一顿,周身的气息突然就阴森起来。
烈九卿心上尖锐的一痛,某种巨大的不安阵阵袭来。
她想问,这些人骨和人皮是不是和温容有关。
一回头到嘴的问题,怎么都说不出口。
镰仓许久才僵硬的动了下,“夫人莫提莫问,您等一等就会得到答案了。”
或许有朝一日,温容肯告诉烈九卿这个残酷的答案。
烈九卿没多问,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瓶子,“你能交给他吗?”
“好。”
望着镰仓远去的背影,烈九卿踉跄了两步,艰难地扶住了身旁的老树。
她隐约想到了一种可能,可未免太残忍了……
镰仓隐藏在侍卫中,靠近了兽笼,“千岁爷。”
第1091章 禋祀之礼
温容听见镰仓的声音,微微动弹了下,他露出半张雪白的脸,充血的眼满是杀虐的疯狂。
“镰仓,父亲到底是希望我好好活着还是希望我复仇毁掉云氏呢……”
他的父亲最开始的时候,希望他余生平安顺遂,可随着族人的惨死,他只想要多救一个人,一个人也好。
死在他面前的人越来越多,他越来越痛苦,渐渐就走火入魔,不惜要以身自爆。
“阿容,爹要你发誓,发誓此生不计任何代价毁掉云氏江山,否则你这一生不得所爱!”
温容低声低喃,“人一疯掉,果然会变得面目全非。”
他当时如果再努力跑一跑,是不是就听不见了。
那他就会带着父亲的祝福和烈九卿好好在一起。
温容太安静了,连呼吸都快消失了。
镰仓突然开口道:“您想不想要礼物?”
温容偏头,“礼物?”
镰仓说:“千岁爷,夫人正在看着您,她说,今天您想要什么都行,她都听您的。”
温容封了内力又如何,他那一身功法可不是说封就封的,一旦没有了理智,他恐怕会放弃自己,灭天灭地,也要发泄了仇恨。
闻言,温容艰难地拉了下身上的披风,将赤红的眼藏在了随风飘飞的皮毛里。
“你骗本座。”
温容闷声道:“她说,以后都不疼本座了。”
听着温容虚弱的声音,镰仓将瓶子递给她,“夫人总归是疼您的,实在不行,您就和以前一样装装乖,她始终拿您没法子。”
几乎被仇恨支配的温容,理智所剩很少,只能听进去关于烈九卿的话。
他指尖一动,将小瓶子拿在了手里。
他温柔地摩挲着,唇角却是极为冰冷的命令,“皇帝祭天之时,在场之人,通通杀无赦!”
镰仓的身影很快消失,“是,主上。”
狂风将鼓声和铃铛的声音不断的送进温容的耳朵里,他嘴里的黑血仍旧不断,他却只是摩挲着小瓶子,竟是舍不得打开。
他把瓶子放在唇边轻吻,眸光松动,仿佛灵魂都重新有了温度。
“卿卿的味道……”
烈靳霆巡逻一圈回来,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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