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真的是你!”叶斓的声音瞬间激动起来,“你都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医院又不告诉我,我只能找了很多人脉,幸亏这个身体的人脉够广,我终于招到你了……”
她喋喋不休地说着,瞬间将刚才的所有感觉都冲散了。
乔栀溪适时打断道:“找我有什么事吗?”
那边顿了顿,像是突然想起来一般。
“啊对,差点忘了,我找你是有正事的!”
她顿了顿,声音陡然压低了,故作神秘地说道。
“我知道了我们重生的真相。”
第37章
咖啡店。
乔栀溪搅动着手里的咖啡,而对面正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叶斓。
她看起来很成熟,看年龄约莫三十来岁,穿着看起来也十分成熟,但眼神里还是透着与她外貌不符的清澈的单纯。
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叹了口气:“我死的时候才二十岁,重生直接老了十几岁。”
乔栀溪垂下眸,问道:“你是为什么死的?”
叶斓眸光一顿,有些伤感:“绝症,其实我也想不到我二十岁就死了,刚考完驾照,科目二挂了好几次,不过幸好这个身体的原主本身就有驾照,不然让我再考一次我不如死了。”
她轻笑了几声,又看向乔栀溪说道:“而且啊,我之前不是从精神病院出出来后就一直在医院吗?然后我就又找到了一个重生的姐妹,我问了她的一些情况,又联系了你之前跟我说的,以及我自己的做了对比,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我们重生的契机,都是因为签了那份遗体捐赠书!”
她眼睛睁地很大,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乔栀溪微微一顿,心中有些疑问:“可是医院里接触过这份捐赠书的人不少,如果真的是因为和这个重生,那是不是人数有点过于大了?”
“当然不止。”叶斓笑道,“还有一点很重要的,就是我的眼角膜恰好也捐赠了出去,又恰好,受捐的人,刚好出事,最重要的是,所有捐献的手术时间,恰好是四点四十四分……”
如果说前两个条件能有一大堆人满足,可后面这几个恰好,却是没几个人能够满足了。
乔栀溪猛地转头,看向她期待的眼神:“所以,这一切的巧合才让我们重生?”
叶斓点头,长叹了一口气:“快憋死我了,我查到之后我又不敢和被人说,怕再把我灌进去,现在终于说出来了,呼。”
乔栀溪笑了笑,其实她对这些东西并不怎么感兴趣。
她向来随遇而安,能活着就活着,并不喜欢追本溯源。
但知道真相,总是要比浑噩着被上天安排却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她笑道:“谢谢。”
叶斓无所谓的摆摆手:“我也是找人聊天罢了,你要是真感谢我,不如请我喝杯奶茶。”
她看了看手里的咖啡,面色十分嫌恶:“这玩意苦死了,我喝不习惯。”
乔栀溪笑道:“好,旁边开了家黑糖奶茶店,走吧。”
叶斓笑着起身,却又猛地顿住了:“黑糖,是红糖吗?”
“有些是,有些不是。”
叶斓脸色瞬间有些扭曲,乔栀溪疑惑:“怎么了?”
叶斓叹了口气,背起包就往门外跑:“你自己喝吧,我现在不想见到红糖。”
乔栀溪愣了愣,才想起来她在医院喝的红糖水,不由得笑出了声。
送走了叶斓,总算还是清净了。
乔栀溪整理完所有一切之后,天已经黑了。
她打开灯,看着冷清的咖啡馆里亮起橙黄的灯光,只觉得心中也仿佛涌现出了一种奇特的感觉,与无限的暖意。
很久之前,她就是这样站在自己的咖啡店里,憧憬着未来与宋闻堇的美好生活。
而现在,重生一次,她依旧站在咖啡店里期待着美好未来。
只是这一次的未来里,没有宋闻堇。
第38章
分店的生意很是红火,乔栀溪每天都忙的几乎脚不沾地。
在一个月后,这种开业的红火程度才逐渐降了下来。
店长看着这咖啡店的客源,特批她再找个店员分担压力。
乔栀溪当晚就做了招聘广告发到了网站上面,第二天就有好几个人来面试。
她一一面完,最后选定了一个人接手咖啡师的工作,才终于在工作的间隙里得以喘息。
回家时,看着对面紧闭的房门,才终于想起了时郁。
从上次见面后,他就好像一直在比赛,已经差不多快两个月了,除了那条短信之外,再也没来过信息。
乔栀溪微微叹了口气,回了屋。
刚洗完澡,就听见了敲门声,便是一顿,本以为是时郁,打开门却是一个快递员。
快递员抱着一个箱子,看了眼信息问道:“乔栀溪是吗?有你的件。”
乔栀溪点点头,从他手里接过了箱子,看着上面的寄件人,竟然是时郁。
时郁给她寄东西?
她愣了愣,找了把剪刀打开,上面是一层浮沫,翻开,只见几个还带着些泥土的红薯正躺在细碎的木屑之中。
乔栀溪不理解其中的深意,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发给了时郁:“谢谢你的红薯。”
那边很快回了信息:“没发现哪里有不同吗?”
不同?乔栀溪仔细看了两眼红薯,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难道是什么网红产品?就是表面看上去平平无奇,实际上价格却惊为天人的东西。
她又拍照去网上搜了一下,也是没有头绪。
那边见她迟迟没有回信,又发来信息:“看地址。”
乔栀溪将快递盒翻了个面,看着快递单上的地址,猛地怔住了。
是那片山村,时郁在那里?
她迅速回了过去:“你怎么会在那里?”
这次时郁没再回答,而是打了个电话过来,温柔低沉的声音透过话筒比平日里多添了一份磁性:“是不是我不跟你联系,你永远不会给我发信息?”
乔栀溪顿了顿,才恍然大明白:“所以你给我寄东西是因为要我给你发信息?”
“你可以这么理解,上次你没回答就走了,我可不想再上赶着贴你。”
乔栀溪没忍住笑了一声:“多大人了幼不幼稚?”
那边哼哼了两声,乔栀溪问道:“你现在在哪里?”
“五陂村啊。”那边传来一阵西索的声音,随即传来了开门的“吱哑”声,随即风声传了过来,“听见了吗,风声。”
乔栀溪一时竟有些出神,仿佛透过手机屏幕,又回到了那片旷野之上。
小村的喧闹声,鸡飞狗鸣之中的闲适,雨水从青瓦上滴落,混入泥土之中。
时郁的声音从风中传来:“那天比完赛,我本想直接回来,可是在路上看见路边上的村落时,我又停了下来,我想起你之前说过的话,你说很想再吃一下老家的红薯啊,所以我就转了个方向,去了五陂村……”
乔栀溪微微一愣,好半天才想起来,只是一次逛街时的无意之言,就连她自己都快忘了,没想到他会记得这么清楚。
鼻尖不知为何竟微微酸了起来,她闭了闭眼:“傻子。”
“人总要做点傻事啊。”时郁轻笑了一声,“看箱子最底下,还有惊喜。”
乔栀溪将红薯拿开,才看见还有个信封,她将信封撕开。
里面是一张陈旧的老照片——她和时郁。
第39章
那时的乔栀溪还很小,其实能记起来的东西并不多,只能依稀记得一些断断续续的片段。
但有一件事她却记得格外清晰。
那是一个黄昏的午后,还是小胖子的时郁说他父亲不行了,但是连遗像都没有,想带他去镇里照张相。
可时叔腿脚不好,小胖子一个人搬不动,又举目无亲,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做。
所以只能喊了村里唯一的读书闲人她去帮忙。
他们推着时叔的轮椅走到镇里,小胖子看着时叔的照片哭了很久,说时叔的灵魂被困在了里面,时叔摸着他的头安慰:“不会的,这只是将我们最好的一面留了下来,以后想看的时候,还能回忆起现在的时刻。”
“最好的一面?”小胖子抽抽搭搭地拉着乔栀溪的衣摆,“我也想和姐姐拍,姐姐就是最好的。”
乔栀溪心顿时软了下来,和小胖子留下了唯一一张合影。
小胖子牵着她的手,一个拥有父爱却即将失去的小男孩,一个拥有父母却危如累卵的少女,在那片虚假的背景板前,笑着、闹着,完成了对彼此的救赎。
摄影师分了两张,一张给了时郁,一张给了她,只是后来搬走了之后,这张照片怎么也找不到了,原来还留在那片土地上啊。
“你还记得吗?”时郁打断了她的回忆,“那天回来的时候,你说过什么?”
乔栀溪顿了顿,脑海中那片寂静地黑夜渐渐浮现了出来。
那天拍完照片后,天已经完全黑了。
时郁回家时,没看清路面,一脚踏进了沟里,脚上滑了一道很大的口子。
他不能走了,就笑着说让乔栀溪先送时叔回家,他自己慢慢走回去。
乔栀溪将时叔送回家后,还是沿途去找人。
她走到路间,在一片寂静的黑夜里,听见了时郁的哭声。
小小的时郁拖着受伤的腿,在黑暗中边摸眼泪边往前走,一抽一抽地,看得乔栀溪的心也抽了起来,她无法准确地表达那一刻复杂的心情,但或许可以将那时一霎那的感情称之为,心疼。
黑暗中,只有她手里的手电筒尚有一丝光亮。
小胖子看着她手电筒的光,呆呆地站在原地,啜泣着说道:“我以为你真的把我丢下了。”
乔栀溪当时心都化了,她给时郁擦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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