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她容貌尽毁之日，来到你身边。你是如何对昭茹的？”
陈锦朝的双眸中只剩颓败，他一瞬不瞬凝着昭茹：“昭茹，那时我并不知道昭娘就是你。若是我知道……”
顾西辞冷笑一声，道：“难道妓子便该被你如此对待吗？你别忘了是谁将她逼上死路，是你对她施以木马之刑！是你逼她喝下媚药！是你一步一步将她害死。”
“所以你现在何必装作深情，陈将军与荣安郡主可谓是珠联璧合，才子佳人。又何必来招惹昭茹。”
“昭茹如今是我的太子妃，和你并无半分关系。”
陈锦朝猛地冲上前去，他愣看着徐昭茹：“昭茹，你说啊，不是这样的。你心里不是这样想的对不对，我承认之前是我错了，我现在也并不奢求你能原谅我，但我希望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再给我一次弥补的机会。”
徐昭茹放下手中的杯子，双眸冷漠异常，她冷笑道：“原谅？陈锦朝，时至今日，我不知道你还有什么脸面来和说这些话。你杀死小玉，对我施以木马之刑的那一刻你可想过这一日？你明知媚药对身子有害，你却诓骗我那是营养汤，你可曾想到会有这一日？”
“小玉是婢女，我是妓子，所以对你而言，我们的生命便如草芥。如若你认识我的那一刻我只是一个婢女，你可会喜欢我？”
“你别骗自己了，你喜欢的不过只是那个身上有重重滤镜的嘉禾县主罢了。陈锦朝，我现在真的恨不能杀了你。”
陈锦朝颓败的瘫软在地上，他的眼尾猩红一片：“昭茹，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
他的昭茹恨透了他，是他咎由自取。
第23章
陈锦朝正欲冲过去之际，却被顾西辞死死挡在身后：“你别碰她。”
徐昭茹直直看着他，陈锦朝知道，她的眼神全然没了以往的那种爱意。
他的眼底还是不可置信：“你堂堂姜国太子，为何要在我身边当个军医？”
“昭茹，为何第一次相遇你不告诉我你就是昭茹？”
“如果你在第一次便告诉我你的身份，这一切都会不一样的……”
徐昭茹冷笑一瞬：“太子殿下，咱们到了休息的时间了，也该把那些污浊之物清扫清扫了吧。”
陈锦朝身形不由一滞……
污浊之物？
昭茹居然说他是污浊之物，细细麻麻的痛涌遍全身。
他只能怔愣着退下，这是姜国，他此行的主要任务是为了和姜国国君谈和，避免战事再起。
……
颐和殿。
外邦使臣皆被安顿在了这座宫殿里。
长乐公主看到陈锦朝，立马起身去迎，急不可耐问道：“如何，太子妃是昭茹吗？”
陈锦朝颓丧一瞬，道：“是她。”
长乐公主立马笑了：“是她就好，她还活着就好。”
陈锦朝紧锁眉头，径直坐下来：“可她嫁与别人做了太子妃……”
长乐公主瞥过脸，声音冷冷：“是盛国欠她的，我们都知道护国公绝不可能是叛贼，可为什么一夜之间连定论都未曾下，就满门被屠？”
“无非是太子哥哥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太子哥哥囤私兵被护国公发现。父皇多疑，若是护国公将此事呈报，他的太子之位定然是坐不安稳的。”
“所以太子哥哥只能将护国公满门杀了，此事也是为了给盛京的大臣们一个警告。太子的威严不容触犯。”
“父皇其实也是知道此事的，可他怎么会因为区区一个徐家就去废掉一个太子？争夺皇位全凭手段，太子越狠厉，他越舒心。”
“徐家这份清白恐怕永不见天日了。”
陈锦朝垂下眼眸，他现在唯一能弥补的便是替徐家讨一个公道。
长乐公主顿了一瞬，又道：“只要昭茹活着，便胜过一切了。陈将军莫不是忘了，如今你也是有妻室的人，荣安郡主还在盛京等你回去呢。”
陈锦朝自嘲一笑：“公主，你该知道娶荣安并不是我心中所愿。”
“陈将军应当认清自己的真心，若你一开始认识的是昭娘，不是昭茹。你可会对其动心。”
陈锦朝没回答，他迟疑了。
或许是上天对他的考验，他认识了徐昭茹两次。
一次她是高门贵女，一次她是深陷泥潭的妓子。
可偏偏他没有通过这次考验，她隐瞒身份藏在他身边，是害怕若有一日东窗事发，并不会粘连于他。
可他却肆意伤害了他。
这是上天对他的惩罚，他该接受的。
……
东宫。
顾西辞为她斟了一杯热酒：“太子妃暖暖身子。”
徐昭茹接过他手中的酒：“太子殿下不觉得有些奇怪吗？”
顾西辞愣了一瞬，抬眸凝向她：“有何奇怪的。”
徐昭茹沉思片刻，道：“长乐公主是宫女所生，自幼便不受宠。既是和亲，盛国陛下又怎会派一个身份低微的公主来。更何况自古使臣都是文臣，又怎会派一个手握盛国大半兵力的将军前往？”
“太子妃的意思是？”
徐昭茹怔了一瞬：“两国交战，不斩来者。恐怕盛国陛下不是那么简单的想谈和，而是为了挑起多国纷争。若陈锦朝一死，他手中握的兵力自然归到了皇上手上。至于长乐公主……”
忽然，殿门外的婢女大喊道：“不好了，不好了，颐和殿走水了！”
第24章
徐昭茹慌乱道：“长乐……”
顾西辞紧握住她的双手，劝慰道：“别着急，无事的，无事的……”
他们慌乱跑到颐和殿时，还有些微弱的火光，好似灼伤了徐昭茹的双眼。
她心下一紧，她失去了家人，失去了小玉，她不能再失去她唯一的好友。
跑到殿外时，长乐静静地躺在地上，鬓发已经乱作一团。
而陈锦朝似乎也刚从惊慌中回过神来，他的手臂被烈火灼伤，血肉糜烂，发了黑。
徐昭茹慌慌跑到长乐身边，颤抖着手去探了探鼻息，这才松了口气：“顾西辞，顾西辞，你来看看。”
顾西辞闻言，为长乐公主把脉。
半晌，他才说：“还好，火势及时灭掉了。长乐公主身体无碍。”
徐昭茹的目光循到身边的顾西辞身上，只一眼，便迅速收回了目光。
顾西辞震怒道：“给我查！天子脚下，究竟是谁敢在这里纵火？”
颐和殿内外跪了一地，所有的人都浑身颤抖，生怕引火烧身。
徐昭茹抱着长乐公主，哽了声：“公主殿下，昭茹在这里，不用害怕。”
顾西辞愣了一瞬，道：“把长乐公主先安顿到东宫吧，先找大夫看一看。”
陈锦朝捂着流脓的右臂，道：“此事定是早有预谋。”
顾西辞冷眼看着他，道：“都先回东宫吧，此事还需要调查一番才能下定论。”
……
东宫。
徐昭茹将长乐公主安顿到床榻上，喂她喝完了药，再三问顾西辞：“长乐真的没什么问题吧？”
再三确认，长乐只是受了惊，她才落下心来。
徐昭茹看着长乐公主，心莫名安稳。
从前她一身才名初入宫中，便常常被一些高门贵女合伙欺负。
是长乐公主站出来保护她，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长乐公主是在御花园。
她的头发有些蓬乱，只是安安静静蜷在一团。
那时她便被丞相之女李悠悠一脚踹翻在地，李悠悠正要揪住她的头发往水下摁时。
长乐便带着光出现了，她冷冷地站在李悠悠身后，旋即一脚将她踹进了水里。
李悠悠在其他高门贵女的拉扯下，从水里翻出来时已经被气红了眼。
她居高临下指责长乐：“你的母妃不过一个宫女，在宫中又不受宠，活得连一个宫女都不如，你有什么胆子来踹我？”
长乐公主冷冷一笑，躬身行礼：“父皇万安。”
李悠悠滞了一瞬，才看见站在她身后已经黑沉了脸的陛下。
陛下摸了摸长乐公主的头：“我的女儿便该是这样的，长乐，今日做得很好，该赏。”
李悠悠怎会知道，这一切都在长乐公主的预料之中。
她早已经算好了陛下来到御花园的时间，她虽不受宠，可怎能容忍她人欺负自己亲赐的嘉禾县主。
天子脚下，欺辱自己亲封的嘉禾县主，无异于是在打这位陛下的脸。
故而长乐公主一箭双雕，不仅仅是救了徐昭茹，亦是救了自己。
自那次之后，陛下对长乐的态度亦有所缓和。
毕竟大多数的公主大多都是端着身份，遇到这种事很少参与。
只有长乐一脚将她踹到了池塘里，这样的性子在宫里是很少见的。
或许就如话本子里所写吧，越特殊，便越是新鲜。
越新鲜，便能得到更多的爱。
所以长乐在宫里的生活才逐渐好了起来。
不过她也没有恃宠而骄，在其他公主嫔妃面前，始终是卑躬屈膝的。
是以众人见她掀不起波澜，这才没有针对她。
第25章
自那次之后，长乐公主也常常会从宫里偷偷溜出来。
她们会穿上男子衣服，偷溜进青楼，偶尔也会解救失足少女。
她们有时也会虔心拜佛，只为求平安。
长乐公主从山脚上爬上去的时候腿都已经软了，不过她还是笑着对昭茹说：“求平安，是最需诚心的。”
拉回思绪，徐昭茹的双手抚上长乐公主的脸，轻声呢喃道：“我真的希望你这一辈子平安幸福。”
顾西辞紧紧握住徐昭茹的手：“昭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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