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摇头，却不觉得意外：“他掌握了那么多证据，总会有些关联的，顺藤摸瓜就查出来了。”
“况且姜沄自己做得出，就别怪别人把她抓出来。”
姜沄无论如何都不肯认罪，警方只能将那作为证据的视频放了出来。
段晓薇留在门外，不想去看，却也不愿意离开。
我陪她带着，只听见视频的声音从审讯室传来。
一阵窸窣后，段晓薇的声音从视频里传来，像是离得很远，虽是极力呼救，但声音却很小。
“姜沄！你干什么！快救我！”
紧接着，姜沄清晰的声音也传了出来。
她的语气那样恶意十足，连带着那张狰狞的脸也浮现出来。
“段晓薇，我忍你已经忍了太久了。”
“看着你每天离南风那么近，我就觉得恶心。”
“我不是警告过你吗，离他远一点，既然你不听我的话，吃点苦头也是应该的。”
“被别的男人玷污了，南风肯定会嫌弃你的，到时候，就再也没有人能跟我抢了。”
一句句如同恶鬼的低语，段晓薇紧紧闭着眼，身子却不停颤抖着。
我轻轻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抚道：“都过去了，她已经受到惩罚了。”
“今晚我们留在这里，你去吓她，让她知道错误，有什么罚款我来交。”
段晓薇将头埋在我肩上，笑了出来。
“言希，你真是全世界最好的魂。”
“也是我最好的嫂子。”
正说着，段南风忽然从审讯室中冲了出来，扶在墙边止不住地干呕。
虽然早有了准备，但亲眼看到自己的妹妹被这样对待，想必他是不好受。
我无法安慰，只能凑上前道：“南风，都过去了，姜沄会付出代价的。”
但也只是徒劳。
许久之后，段南风才缓过来。
他抬头看着窗外，眼尾通红，哑着嗓子一字一句地做着承诺。
“妹妹，你放心，我请了最好的律师。”
“我一定会让她付出代价。”
后来我才知道，段南风让姜沄住进家里，就是为了从她手上弄到视频。
事件的性质严重，姜沄又不像我爸那样背后有着一环扣一环的关系，数罪并罚下去，自然是被判得很重，永无出头之日了。
法院判决书下来的那一天，段南风独坐在书桌前，长长呼出一口浊气。
“妹妹，你看到了吗？”
“有些人作恶，不管过了多久终究会受到惩罚。”
“可有些错误，无论再怎么弥补，都是亡羊补牢，回天乏术。”
“你呢，你看到了吗？”
段南风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直直地透过我，凝望着窗外的月色。
“快了，言希，等等我。”
他的声音很轻，却还是一字不差地落进了我心里。
一封邮件忽然弹了出来，段南风点开，却见是一封入职通知。
【段南风先生，您的入职审核已通过，欢迎您的加入，请于下周一早上八点前来办理入职。】
落款处写着几个大字——牛氓山精神病院。
我不明白，段南风放着私人诊疗室不开，为什么要去精神病院入职，可当我跟着他来到医院时见到那各式各样的病人，才明白了他的用意。
我的妈妈就被关在牛氓山精神病院里。
第42章
心理讲座上，段南风认真讲着，我的目光却一直停留在我妈身上。
自从画展一事后，她便被我爸和姜沄联手关进了这里，面上憔悴，穿着肮脏的病号服，看起来是受了不少的折磨。
但此刻，她独自坐在一群萎靡或亢奋的病人中神采奕奕，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
讲座结束后，她三两步就窜了上来，一把抓住了段南风。
“小段！小段是我，你要救我！”
段南风蹙了蹙眉，似是有些意外道：“伯母？”
听见段南风这么叫她，我妈更确信了自己能被救出去，连语气都激动起来。
“小段！你一定要救我，我是被绑过来的，其实我根本没有病！”
“都是宋世明！都是他和姜沄把我绑起来的，就因为我说了实话，他们想封住我的嘴！”
妈妈歇斯底里喊着，几乎要给段南风下跪。
正巧，段南风为了躲她往旁边挪了一句，让妈妈直面着我的方向。
看着她蓬头垢面声嘶力竭的请求，我心底却是说不出的畅快。
从前我也求过她，求过她许多次。
像每个弱小的孩子一样，我以为妈妈是温柔的，总是更依恋些。
小时候为了让妈妈去给我开家长会，我哭着求了她两天。
“妈妈，爸爸去姐姐那里了，求求您去帮我开会吧，不然我会被笑话的。”
但妈妈只是厌烦的将我推出门外。
“我才不想去你的家长会，你别当我是你妈妈。”
不同于其他家长会开玩笑地骗孩子不要他们了，我知道，我妈是真的不想要我。
后来我渐渐长大，不再央求些什么，却在被关出国前，再一次跪在了妈妈面前。
“妈妈，我求求您，我不想学画画，也不想用姐姐的名字，让我走吧，今后我当一个孤儿，再也不会给你们带来一点麻烦。”
但妈妈依旧冷眼看着我。
“你想都别想，你的命都是我给的，必须听我的安排！”
不管是不要我还是要我，结果都不是为了我。
我从来都不是有妈妈爱的小孩。
我心中酸涩，却见段南风将我妈扶了起来。
“伯母，您放心，我给您做一个测试，合格了就能出院了，我会帮您的。”
妈妈的眼睛当即亮了，连连点着头跟段南风来到了测试间。
她飞快地将题目做完，双手捧着交给了段南风。
“小段，题目我都做完了，你看看，我本来就没什么精神病，都是他们强迫我来的。”
段南风接过测试卷，漫不经心地翻阅着。
“伯母，我知道你没有病，而且这份测试你是满分，符合出院的标准了。”
“真的？”妈妈瞬间眼前一亮，站了起来，“谢谢你小段，我出去以后一定会报答你。”
只是她的兴奋未能持续，便被段南风给叫了停。
“伯母，您先别急着高兴，我是说您符合出院的标准了，但我没打算真的放你出去。”
妈妈的笑僵在了嘴角：“段南风，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段南风将那份测试卷一下下撕成了碎片，尽数扔进了垃圾桶里，又将滚烫的热茶从上浇下，将卷子毁了个彻底。
第43章
看着卷子被毁掉，我妈愣在了原地。
段南风冷眼看着她，一字一句字字诛心。
“我当然知道你没病，但我就是要把你留在这里，折磨你。”
“比起你真的疯了，清醒地待在地狱里，和疯子作伴，滋味应该更不好受吧？”
“瞪着我也没用，毕竟你能否出院，决定权在我，而不在于你。”
段南风说着便出了门，对着门口的小护士说道：“474号病人测试不合格，检测出严重的狂躁倾向和被害妄想，需要继续治疗。”
小护士埋头记录着，听着我妈极尽癫狂的唾骂声忍不住的点头。
这下，最后一个仇，也报了。
我跟着段南风一路回了家，段晓薇迎了上来，问着我精神病院的情况。
我如是说着，和段晓薇笑作一团。
一旁的段南风看着冰箱里空空如也，叹了口气，打算去一趟超市，我和段晓薇当仁不让地跟了上去。
许久没有逛过超市了，我和段晓薇左看看右看看，什么都想买。
回头一看，段南风一手推着一只购物车，塞的满满当当。
待他走到前面，段晓薇感叹道：“我哥越来越通魂性了呀，拿的都是我们喜欢的。”
我被逗得笑了笑，刚要回答，却见段南风停下了脚步，回头朝我们的方向看过来。
当幽魂这么久，哪怕已经知道对方看不见，乍然被盯着看还是不自在，我和段晓薇不敢动，僵持了片刻，却忽然听见了段南风忍无可忍的声音。
“你们两个是白痴吗？”
我抬眼一看，却见段南风正直直盯着我，眼中含笑。
“哥？”段晓薇却先反应过来，问道，“你能看见我们？”
“不知道。”
段南风回答着，却仍直直看着我：“我听说人濒死后就会有阴阳眼，电影里看到的。”
我慌乱地别开眼，却听见了自己有些颤抖的声音：“那你之前怎么不说？”
“我觉得，不把所有事情都解决，没有脸见你。”
段南风看着我，眼中仿佛嵌入了漫天的星河。
“言希，好久不见，最近在做什么？”
明知故问，我笑笑：“最近在看一个人帮我报仇，你呢？”
“我啊……”
段南风笑着，眼底倒映出我的样子：“我在等一个人原谅我。”
……
灵山寺。
段南风说要来还愿，我握着那块前缘玉佩，也觉得是时候物归原主了。
可当我一路寻着记忆来到禅室时，却未见到老者的身影。
一到声音骤然在我耳中响起：“施主前来寻我，所谓何事？”
我环顾四周，见仍是空无一人：“我来还玉佩，请问您在哪？”
“不比还给我，这玉佩于你还有他用。”
我尚未弄清楚，却见眼前一阵白光闪过，再睁眼时却来到了佛堂外，正巧和段南风碰上。
他看着我手中的玉佩，有些好奇：“这是什么？”
“这就是前缘玉佩，我本来想还的，可大师说我还有别的用处。”
我说着，就讲玉佩递给了段南风。
在他接过玉佩的一瞬间，我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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