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瑜心头到底还是有些触动。
她收回眸光,终了还是忍不住问了句:“皇上为何非要立我为后?”
且先不说商红月为后能给闳国带来什么,只要稳住她,就能立即出手除掉江成屹么?
之前的楚昇策那般失控都只为求江成屹一死,为何在能得手的时候又犹豫?
时瑜不知道他怎么想的,面前突然多出了一只手。
她抬眸,就见楚昇策不知何时转过身来,正将手伸向她。
男人沉默不语,点漆似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时瑜胸膛里的那颗心被他看到有些加快,连忙垂头,抓着楚昇策的手站起身来。
她堪堪站稳,就听见楚昇策说:“因为你说过,不论何时你都会陪在我身边。”
这次,他甚至没有自称朕。
时瑜心绪未平,轻声回话:“臣一直都在。”
“可皇上还是要为大局考虑,三公主她……”
话未完,就被楚昇策打断。
他眼神依旧看向远方,负在身后的手却悄然收紧:“我有时也想,不计后果的让你陪在我身边。”
抛开身份地位,还有书案上堆叠成山的奏折和谏言。
楚昇策在坐上皇帝之位后,就再也没有任性过了。
但今天,他却想难得的任性一回。
楚昇策转眸看向时瑜,字字坚定:“我知道商红月会给我带来什么,可即便如此,我也要立你为皇后。”
“只因在我眼中,这个位置应该给心仪之人。”
第三十一章
心仪之人。
这四个人像是魔咒,在时瑜耳边回旋。
风声赫赫,吹动着他们的衣袍。
时瑜眼底写满不敢置信,讷讷开口:“皇上的意思是……”我就是你的心仪之人?
后半句话听起来实在太过奇怪,时瑜最终都没有说出口。
她从未设想过有这一天,在此之前都只将楚昇策当做挚友。
可天底下,男女之间好像没有那样纯粹的感情。
时瑜不知该如何继续说下去,楚昇策缓缓开口:“这令你很奇怪吗?”
他眸光深邃,看着时瑜有些错愕的模样:“我早就向你表明过无数次。”
“在你幼时进宫时,宁可挨先生的板子也要翘课来与你玩闹;还是你及笄时,偷溜出来给你送海棠玉簪的那天;亦或是后来日日的陪伴,和在朝堂上为你留下的臣子之位。”
“倘若你有多看过我一眼,早就明白了我心意。”
时瑜听他说着,所有事都在脑袋里回旋。
桩桩件件,都有迹可循。
只是她从前眼里只有江成屹,后来又被折磨到心如死灰。
她站在楚昇策身边,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
半晌过后,也只能干巴巴的憋出来一句:“倘若我为后,那三公主该如何?”
楚昇策没等到想要的答案,忍不住沉沉叹气。
他告诉时瑜:“这你不必担心,她根本就走不了。”
“西域那边并不是那般不注重女子声誉,她那些事传回去后早就没有王子再敢娶她,而且西域早就想打通中原做买卖这条路。”
这些时瑜倒也有所耳闻,只是她有些反应不过来。
眼见难关一个一个被攻破,她已经找不到借口。
而楚昇策何尝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却也不再催促。
他只是叹息:“我想你快些给我答案,却又不想逼迫你,到了这种时候还在等你一个心甘情愿。”
“时瑜,你扪心自问,这些年对我就没有一丝丝男女之情吗?”
时瑜看着他,欲言又止。
这二十多年来,她好像是头次这么认真的打量楚昇策。
原来陪在她身边的少年郎早就收拾所有的任性,长成了可以依靠的男人。
而她陪在他身边,深一脚浅一脚走着的时候,她没有过一刻的喜欢吗?
时瑜忍不住问自己,却又得不出答案。
她只知道,她从来没有设想过楚昇策会离开。
那是喜欢还是单纯的不舍,她分不清楚。
时瑜犹豫许久,还是给了楚昇策答案:“我不知道,或许说我所有的情爱都在三年前泯灭了。”
“我只知道,如果你需要我用皇后的身份陪在你身边,我也心甘情愿。”
她说不上爱,但可以作陪。
楚昇策意味难明的笑了笑。
这个答案好像在他的意料之中,又叫他不太甘心。
所以他不留余地揭开时瑜心底潜藏最深的伤疤:“是因为你直到如今,都还惦记着江成屹吗?”
话音才落,时瑜心头一颤。
她下意识反驳:“我已经不在意了!”
陡然拔高的音量,反倒显得她心虚。
时瑜也认识到这点,她刚想反驳,就听见楚昇策轻声一笑:“你可以证明给我看吗?”
第三十二章
爱一个人要用为他赴汤蹈火去证明,那不爱一个人,又应该做些什么?
时瑜不明白,只是迷茫的看向楚昇策。
而楚昇策笑意里带了几分蛊惑的意味,他将一把匕首送进时瑜手中:“朕已经问过为江成屹问诊的大夫,他确实因为当初坠崖脑袋受了重伤,忘记了许多事。”
“但那大夫也说了,并非没有重新想起的那一天。”
“时瑜,倘若你不爱他就杀了他。毕竟就算你不想做皇后,也有一万个杀他的理由。”
时瑜握着匕首,掌心一片冰凉。
但更冷的,是她的心。
楚昇策说的没错,她是有一万个去杀江成屹的理由。
家仇国恨,每一个拎出来,江成屹在她这里都罪无可恕。
可她想过很多江成屹伏法的结局,唯独没有想过他会死在自己的手里。
也直到这时,时瑜才明白楚昇策比她想象中还要深谋远虑。
她今天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
正如楚昇策所说,无论她想不想做皇后,都有去杀江成屹的理由。
只是江成屹死在她手里,会让楚昇策更加安心,也更加痛快。
时瑜思绪纷乱,与其说是给不出答案,更应该说是下不了手。
而楚昇策也不准备在此地继续逗留,他留下一句:“我等你的消息,无论哪一个都可以。”
话落,他绕过时瑜离去。
时瑜没有留他,只是僵站在原处。
春风还带着些冷意,吹的她遍体生寒。
……
直到暮时,时瑜才回到将军府。
向来清冷的门庭前,竟然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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