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响起，助理走进来。
“周总，今天晚上你答应了段嘉心小姐回浪琴湾别墅吃晚饭。”
听到这话，周予墨才放下笔，起身下班。
言笑连忙跟上，气哼哼地说：“我讲话果然不好使了，还是段小姐有用啊。”
半个小时后，浪琴湾别墅。
周予墨打开门，一张和言笑五分相似的脸迎了上来。
言笑飘过去，叹了口气：“周予墨，两年了，替身文学你还没玩够吗？”
她叫段嘉心，是周予墨的现任女友。
在言笑刚刚去世时，周予墨几乎活不下去。
是段嘉心的出现，让周予墨撑到了现在。
凭借那张脸，她成了言笑的替身，整整两年。
所有人都说周予墨爱惨了段嘉心。
却只有言笑知道，每每夜深人静之时，周予墨是如何抱着她的衣物艰难入睡。
“予墨，你回来了。我给你炖了汤，你喝一点吧。”段嘉心上前接过周予墨换下来的衣服，温婉地笑着。
周予墨恍惚了片刻，抚摸着段嘉心的脸，冷漠的神情逐渐柔和，低声应下：“嗯，辛苦你了。”
“周予墨，你这个行为真的很像渣男，你知道吗？”言笑跟着他们飘进了餐厅。
餐桌上，几道色香味俱全的菜整齐摆放着。
灵魂闻不到气味，但言笑知道，肯定比她做的好吃，因为周予墨吃得很香。
“你这张叼嘴，我做饭都没见你吃得这么香，还是段小姐的手艺厉害。”言笑捧着脸，酸溜溜地说着。
“我先去给你放洗澡水。”
眼见周予墨吃得差不多了，段嘉心放下筷子，起身进了浴室。
“你看段小姐对你多好，还给你放洗澡水呢，我都没给你放过，你就好好对人家不行吗？”
言笑目送着段嘉心离开，她对着周予墨恨铁不成钢地说着。
可惜她的话，周予墨一个字都听不到。
他放下碗，打开钱包，轻轻摩挲着言笑和他的婚纱照。
“笑笑，你已经离开我两年了。”
言笑飘过去，蹲在他身边，笑着看那张婚纱照。
照片里，言笑和他头挨着头，对着镜头笑得充满傻气，却有着溢出屏幕的幸福。
“没想到我都死了两年了……”
“他们都说，我是时候该走出来了。”
周予墨的声音沙哑至极，言笑却始终笑着。
“是啊，你早该走出来了。”
一阵久久的沉默后。
周予墨伸手从钱夹里抽出了那张照片，像回应了她的话：“是该向前了……”
话落，周予墨倏然松手，夹着的照片悠然飘落，掉进了垃圾桶里。
言笑的笑意一僵。
头顶，周予墨淡淡地声音落下：“笑笑，对不起，我爱你。下辈子，等我。”
他起身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戒指，走进了段嘉心所在的浴室。
第2章
言笑看着周予墨扔进垃圾桶里的照片，跟在他身后，飘了过去。
浴室里，周予墨举着戒指单膝跪地：“嘉心，嫁给我。”
段嘉心满脸惊诧，高兴得眼眶泛红，没有丝毫犹豫地点头答应。
言笑站在浴室的门口，静静地看着周予墨紧紧将人抱紧在怀里，像呵护稀世珍宝一样。
她背过身，身体便穿过浴室门，来到门外。
其实灵魂是没有情绪、没有心脏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空洞洞的胸口，竟传来隐隐钝痛。
言笑抬手一下一下捶打心口。
“不痛，不痛。”她对自己说。
“喵……”
一声猫叫响起，言笑低头看去，透明的脚边，一只通体亮黑的小猫趴伏在那里，剔透的眼眸盯着她。
是她和周予墨共同抚养的“孩子”——巧克力。
“巧克力，你能看到我吗？”言笑缓缓蹲下来，伸手摸了摸猫头。
巧克力撒娇地在她透明的掌心蹭来蹭去。
“你饿了对吗？你看看你爸，光顾着哄你新妈妈去了，连给你准备猫粮都忘了。”言笑声音哽咽，却还是笑着。
她飘到放猫粮的位置，伸手去拿猫粮，手指却穿过猫粮袋子。
她不甘心，抓了一次又一次，却是徒劳。
巧克力跟在她身旁打转，低声喵喵叫着，仿佛在安慰她。
“对不起啊巧克力，我也没办法喂你。”
她蹲下来，分明触碰不到，却仍不断重复生前为它梳毛的动作。
“不要怪爸爸好吗？他终于走出来了，新妈妈会照顾好你的，我们都要为他开心。”
身后，一声关门的巨响，周予墨打横抱着段嘉心进了卧室。
很快，屋内传来嬉闹声，言笑的眼泪毫无征兆地砸了下来。
她起身，慢慢飘到卧室门口。
她是灵魂，她可以直接穿过这扇门进入卧室，但此刻这扇房门如结界，她不敢闯了。
她在门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门板，仿佛周予墨就在眼前：“周予墨，你走出来了，真好。”
门板上，言笑的手愈发透明了，她低头看着巧克力。
它还在奶声奶气地叫着，仿佛感应到她的魂魄在渐渐消散。
“再见，巧克力。”
周予墨含笑的声音模糊地传出来，言笑弯着唇，笑容却发苦。
再见，周予墨。
他真的不需要她了，她也终于可以放心离开了。
伴随着一声猫叫，言笑如同一缕风，彻底消散在这间房子里。
回到了奈何桥边。
“我要走了，婆婆。”言笑擦掉眼泪，“我想现在就转生。”
第3章
舀汤的孟婆头也不抬，手上的动作一刻不停：“你在人间停留了两年，想转生，排队吧。”
话落，她抬手一挥，言笑便回到了人间。
“七七四十九天后，回来转生。”孟婆的声音在耳边消散。
言笑看着眼前的车水马龙，竟生出几分迷茫。
她跟了周予墨两年，如今他要开始新的生活，那她又能去哪里？
言笑漫无目的地飘荡着，不知不觉来到了发小陆孟瑶租住的公寓附近。
抬头看，陆孟瑶的卧室里亮着灯……
转念间，言笑便来到陆孟瑶床前，她已经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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