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落染后退两步，诧异地看着现身在箫芜面前的君沧溟。
他就像个守护者，保护着他身后之人。
这一幕刺的她眼睛生疼：“你又让我住手，无论是要把我置于死地的昆仑仙宗弟子，还是这个杀了我师姐的凶手，你都让我住手，难道你还是认为我是错的吗？”
闻言，君沧溟心不觉一紧：“你不能杀人。”
“那他们便能杀我吗？”
云落染红了眼，怎么也无法将眼前这个处处维护他人而伤害自己的君沧溟与千年前那个小鱼仙联想在一起。
君沧溟抿唇不语，看了眼箫芜：“你先出去。”
箫芜捂着胸口，不甘地瞪了瞪云落染后离开。
见他故意支开箫芜，云落染的心似是被狠狠揪住：“你心仪她？”
“不是。”君沧溟飞快地回了句，深怕她这么觉得。
云落染看着他：“那你可知她在幽都山杀了我？”
君沧溟一愣。
“好，今日你护着她，我不杀，若来日再遇见，我定会要了她的命。”
云落染说完，便想离开，却被君沧溟一把攥住了手。
“落染。”
君沧溟声音多了丝克制般的沙哑，明明有千言万语，可此时一字都无法说出来。
手腕的温暖似是烫进了云落染的心，她试图抽回手，却也是徒劳。
“我说过了，我们互不相欠，你还要纠缠什么？”云落染抬眸，语气带着一丝微不可闻的落寞，“让我不要固守执念的人是你，你忘了吗？”
这一瞬，她竟再想去冥界走一遭，过奈何桥，喝孟婆汤，将前尘往事尽作云烟。
她是青鸟，是云落染，也是凤凰，而她唯一的执念只是君沧溟。
眼前隐忍痛苦的双眸像是深渊将君沧溟吸了进去，他泛白的唇张了张，但仍旧无法将心里的话说出来。
他答应过西王母，决不能告诉云落染……
云落染望着那双满含情意的墨眸，心有一瞬的和软。
现在想想，儿时记忆中的君沧溟似乎与千年前一样，但将她送去昆仑仙宗后，他就变了。
像是把他们之间所有的事都给忘了。
云落染问道：“难不成你去偷偷喝了孟婆汤，所以忘了我？”
闻言，君沧溟眸色微微一闪，摇头。
“落染，我们一起回蓬莱吧。”
这一次，他说的是“我们”。
云落染怔了怔，心底却升起一丝反叛之意。
即便回到蓬莱，自己也不再想做回以前报福报喜的神鸟。
十世轮回，她看透了人心，哪怕是修仙的昆仑仙宗弟子，也毫不掩饰他们邪恶的一面。
这样的人间，她有何留恋。
云落染用力抽回手，后退数步：“心有怨恨，回不去了。”
话落，她转身离去。
君沧溟看着她渐渐消失的背影，心涩难忍。
他知道云落染心中的怨恨，甚至她最怨恨之人，兴许就是他……
忽然，一缕紫光从君沧溟眼前划过。
他愣了瞬，抬眸望去，紫光随之幻化了一行字。
“昆仑塔相见。”
是云霄，他出关了。
君沧溟皱起眉，眼底一片复杂，犹豫了一会儿才去了昆仑仙宗。
天已渐黑，因为云落染的事，整个仙宗多了分沉寂。
君沧溟看着立于昆仑塔前白发男子：“云霄。”
“沧溟，你后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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