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明阳那边却迟迟没有得手。
我看着小汐,自嘲般地笑了:“我得知你哥哥去了北地,便想让明阳将你绑了,逼他就范。”
“明阳没听我的,反而用计得了一座城,堵住了我的嘴。”
后来,还是沐蓝告诉我,大盛的二皇子有贼心没贼胆,本不敢造反。
是明阳在盛都散播消息,说肖烬已死,盛帝已写下诏书,传位给太子。
她又派人暗杀了二皇子在朝中最重要的亲信,嫁祸给了肖煜,才逼得对方以身涉险。
东方彻的女儿,心思自然缜密,手段也够狠辣。
“可她不知道,我要的不是一座城,是整个大盛,整个天金,是她和余晖一生一世的平安无虞。”
小汐忽而也笑了,笑得很大声,只是那笑声中夹杂了痛苦的腔调。
笑容未停,眼泪已经落下。
“王妃姐姐真是厉害,虽然短短十几载,可她活得比世间任何一个女子都强百倍。”
“可笑如我,虽在局中,却是无用的棋子,我当时还疑惑来着,余晖救下我之后,为何哭着对我说,不该把我卷进来?”
“而哥哥那般思虑周全之人,怎会不知我那些哥哥们的动向,又怎会不为我和母后想好退路,就去了北地。”
“现在想来,王妃姐姐的筹谋他全知晓,王妃姐姐想让他欠下一份情,他便纵着她,将我和母后的性命交在她手上。”
小汐轻轻摇着头,又苦笑道:“我哥哥赌上了全部,你不该拆散他们,若王妃姐姐当年没有入劫,所有人都不会那么苦。”
全部吗?
我也得到过东方彻的全部,可那又怎样,最终我们还是只得一个苦果。
我坚定地回道:“拆散他们,我从未后悔,我后悔的是救不回我的儿女。”
“容颜会淡去,情欲会褪去,可国仇家恨永远无法抹去tຊ。”
“十八岁的时候可以爱得轰轰烈烈,可十年后,二十年后呢,人生会有那么多的不得已,两颗心又怎可能一直靠近?”
她似乎不认可我的说法,眸色越来越沉,忽而她的嘴角又挂上一抹淡淡的笑:“我这一世太过不幸,无法和余晖去经历那十年,二十年。”
“可我下辈子一定会找到他,与他携手共度许许多多的十年。”
“只可惜,你无法见到了。”
一说起余晖,小汐的眼角流露出丝丝柔情。
我不懂她为何如此执着,就像她不懂我为何对自己的孩子如此狠心。
人与人之间,根本无法做到真正共情。
或许是因为她没得到过,所以才久久无法释怀。
事已至此,我说得越多越像是狡辩。
明阳注定要入劫,那是神的诡计。
而余晖被迫入劫,却是我的算计。
余晖也不必跟着明阳去大盛,可他的那张脸与东方彻越来越像,每次看到他,我的心都恐慌到无法平静。
杀人凶手怎么可能坦然地面对被自己害死的人。
因而我以保护明阳为由,让他远离了我的身边。
第122章 风芙番外:离去
夏已至,明阳终于传来了消息,决定给肖烬下蛊,让我派人去大盛接应。
沐蓝一直在偷偷给我传信,我知道明阳对肖烬的情意,怕她最后不忍下手,于是又走了一步险棋。
我再次把秦渊送到了她的身边,我期盼着同样有着俊朗面庞的秦渊能让她回心转意。
可我忘记了她不止是我的女儿,还是东方彻那个情种的女儿。
我早已安排好一切,原本她要是按计划行事,便能平安归家。
可她竟为了男人,亲自带人去了天金,差点丢了性命。
我从来没有对她如此失望过,我真想直接将她绑回国,也不管什么神器,什么预言了,我只是不想她再走我和东方彻的老路。
可镇定下来,我也明白,若一切偏离原来的计划,她还是难逃厄运。
无论是秦渊还是肖烬实现大一统的抱负,我那美艳绝伦的女儿终会成为他们的掌中之物。
繁城是肖烬的地盘,守备滴水不漏,我只能等着明阳回到盛都,才带着新养成的南柯蛊亲自去了一趟。
可那次没见到明阳,只见到了余晖。
我不愿再杀僧人了,为了早点结束这一切,情急之下竟想出了那样荒唐的办法。
我一定是疯了,我明明知道那样很苦,却想让我的女儿再遭受一遍。
我让余晖给肖烬下药,我竟然想让他亲自将一个意乱情迷的男人送到他姐姐的榻上。
他自然不愿,连礼数都不顾,直接冲我怒吼起来。
我吓坏了,我好像看见了东方彻。
我命人将他绑了起来,连带着之前冰死南柯蛊的罪责,狠狠地教训了他一顿。
还对他恶语相向,甚至说他再不听话,一定会杀了他。
于他来说,他杀死的是一只没有感情的蛊虫,可他知不知道,那只蛊虫的背后有多少僧人的性命。
后来,沐蓝说她来做,在满腔怒气之下,我再没犹豫,将药给了她。
我感觉我说不下去了,我真的不想为自己开脱,可每个字说出来,都像是在诉说我的不得已。
我还没回到曌国,余晖再次触到了我的逆鳞,他竟然带着敌国公主私奔了。
“小汐,我们要害的是你亲哥哥,我无法想象你们如何能在一起?”
“我还没将余晖找回来,明阳又怀着你哥哥的孩子,回了国。”
“我当时真的崩溃了,我做了那么多,他们竟然为了情爱要毁了我为他们谋划的一切。”
我也实在撑不住了,只能孤注一掷,我假意与秦渊合作,不惜以明阳为饵,终于给肖烬下了蛊。
天金早就想打大盛了,只不过明阳烧了他们的一个粮仓,延后了他们的计划。
明阳被迫与肖烬刀剑相向的时候,我在秦渊的帮助下,顺利到达了叠雾山。
他是为了神器而去,只是他没想到,神器被我用鲜血开启的一瞬,他就变成了白骨。
我以为肖烬也已经死在了战场,可当我将木刀刀尖对准自己的时候,发现无论怎样努力都入不了体。
正在我苦恼之时,沐蓝来报,说明阳已被余晖和肖烬救出,正与肖烬一起,合力对抗天金。
我瞬间好像被雷击出了灵魂,早知会变成这样,还不如与东方彻一起喝了毒酒。
孩子们的事就随他们去吧。
肖烬因用情至深没有入劫,可那爱感动不了我,反而让我恐惧。
又有一个人,像东方彻那样占有我一样,想占有我的女儿。
爱到想占有的两个人,又都是不易妥协的性子,终究会落得个互相折磨的结果。
罢了,一起走吧,让明阳和余晖一起走吧,远离那些情情爱爱。
只是睡一觉,再次睁眼之时,安州就要变天了。
他们最终会明白,只有权力,才能让他们好好的活,恣意的活。
想怎么活,就怎么活!
可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我的余晖为什么也变成了白骨。
作为一个母亲,无论她多强大,见到孩子尸体的时候,第一反应都该是痛哭流涕,浑身颤抖。
可我没有,竟还嘴硬地说着最好别回来了。
我该好好地抱抱他,亲亲他。
毕竟他是男孩子,六岁之后我就没抱过他了。
我的余晖,我拼命生下的余晖,好像回不来了。
东方彻常对孩子们说,人不应在愤怒时,悲伤时,做下任何决定。
人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也不要押上自己的全部去下注。
可他,好像忘了对我说。
我在对他绝望之时,杀了他,开始养蛊,一步错,步步错,最终面目全非,一无所有。
我的明阳最终虽没有变成白骨,可她随着神器消失了。
我好像做了一场梦,神器,夫君,儿女好像从未在我的生命里出现过。
肖烬才打完天金,立马带兵逼近了曌国,他跟我要明阳,可我也找不到女儿了,如何给他个交代。
后来听仓儿说他病倒了,被强制带回了大盛,我才松了一口气。
大概一年后,他坐稳了皇位,又要来找我兴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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