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信将那张深邃又染了淡淡悲伤的脸扭向了我。
“夏渝,我人生中的快乐很短暂,只有短短的八年,就是在这里。”
“剩下的时间,我在顾家过的如履薄冰。”
“其实我和你,没有区别。”
听到他的这句话,我的眼睛就像是被抽干了空气,酸涩胀痛让我忍不住流了两滴眼泪出来润滑。
可是这种酸胀感,还蔓延到了心里。
“既然没有区别,那为什么一直痛苦的人,是我呢?”
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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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顾家,但凡对我有现在一半的好,我也不会那么惨。”
“在顾家十年,失了清白,不能生育,丢了一个肾,自己的作品成了别人的荣耀,原本的婚事也随之告吹。”
还有一个我没和他说,那就是我只剩不到一年的时间可以活,而这段时间,我还要遭受越来越严重的痛感。
“顾信,你还觉得,咱么两个没有区别吗?”
他的沉默,震耳欲聋。
顾信的身世,对比我的凄惨来说,可能都不值一提。
我十分平静淡然的继续和他说:“你好歹,还有和自己的母亲相伴八年的快乐,我连自己的父母在哪里都不知道呢。”
阳光又铺散在我们两个人身上,照着我的眼睛虚成了一条缝。
恍恍惚惚,听到顾信对我说:“夏渝,我之前对你做的那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你。”
“如果我不那样做,你可能会比现在过的还要惨。”
他说的这是什么意思?
我着急的开口询问:“为什么?”
但是顾信的回答,被他的电话铃声打断了。
“喂,爷爷。”
“嗯,我知道了,我马上到。”
顾爷爷是顾家仅剩的一个长辈,顾父和顾母在三年之前我和周肃刚刚定下婚事的时候,就在出差的途中出车祸归天了。
也就是那时起,顾信才开始掌管顾家的生意。
但是实际的权利,仍旧掌握在顾爷爷的手中,那个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老头。
顾信又把我背在了他的身上。
“你是不是发烧还没好,脸色怎么这么白?”
我眨了眨眼,顺着他的话往下接:“是,身上还有那种酸痛感。”
“一会儿我让人买药给你拿过去。”
我趴在他温暖的背上,轻轻问了他没回答的问题:“顾信,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就因为你童年和我一样不幸,让你产生了共情吗?”
我在他背后,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能听到他语气中少有的真诚。
“嗯,算是吧。”
“但是夏渝,我还是想告诉你,别和顾念作对,对你没有好处。”
果然,他所有的举动都是带有目的的。
说这么多,做这么多,说白了,就是换一种能让我接受的方式去成全顾念而已。
我无声的嘲笑自己极低的感动点,看看,这就是下场。
但凡动一点的真心,都要比死还痛苦。
司机很快就到了,我坐上了车,他却没上来。
“把夏渝送回家,注意安全。”
他拍了拍司机的肩膀,然后自己打车走了。
我没有见过眼前这个司机,不像是顾家的。
司机开的很稳,一路无话,很快就把我放到了那个我只住了两晚的出租房里。
我下了车道谢:“谢谢,麻烦您了。”
他却递给了我一大包东西:“这是顾总吩咐我拿给您的,还缺什么,我再去帮您买。”
我瞥了一眼,那是一台崭新的笔记本电脑,还有一堆笔和本,基本上需要写作的东西,都有。
甚至,还有一堆的感冒药和止疼药。
所以,他刚刚让司机离开,是去给我买写作要用的东西了?
他假装出来的关心是不是有些过火了。
我压抑着心里快要浮现的感动,一直告诫自己,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顾念。
他对我付出再多,也是应该的,顾家欠我的。
“谢谢,已经够了,不需要买别的。”
然后我提着大包小包转身上了楼。
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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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这个出租房里平静的度过了半个月,期间没有任何人来打扰过我。
我全心全意的创作,然后将稿子交给了乔岱。
乔岱告诉我:“夏渝,顾念又继续更新了。”
“嗯,我知道。”
她又雇了新的枪手,给她代写文章。
乔岱和我倾诉唠叨:“可是,写得真的不行,底下一大堆都是骂的,她擅自改变了故事走向,衔接的太生硬了。”
“不过,我看她心情挺好的,对那些恶评没有太大感觉,今天还给我送来了喜糖。”
喜糖?
我情不自禁的问出口:“她要结婚了?”
乔岱说:“对啊,她说媒体今天发布消息。我记得三年前好像就看到过消息说顾家千金和周氏集团联姻了,那会儿她不是刚换完肾吗?”
“这个叫周肃的富哥还挺长情的,守了她三年。”
乔岱的感慨像是给我的嘴里塞了一块烧的通红的炭火。
吞不下,吐不出来,疼的只能干哕。
我和周肃联姻的报道,只提及了顾氏和周氏,没有提过我们的名字。
所以,即使这段三年感情被换了主人公,外人也毫不知情。
他们算计的还真是得当啊。
挂了电话之后,我打开手机的新闻,就看到了顾念和周肃的订婚照片。
顾念靠在周肃的怀里,笑容潋滟,高贵优雅。
周肃也在笑,但是明显的,笑意不达眼底。
新闻底下都是清一色的评论:俊男美女,强强联合。
也有一部分小众的声音:这个男何德何能,顾念不仅家世好,自己也十分励志,在生病的间隙还出版了好几本书呢。
还有人说:你看顾念多开心啊,这么温柔知性的美女,就应该有好的结果。
顾念的粉丝群体众多,都对她带有高光滤镜。
我死死地盯着顾念的脸,握紧了双拳。
她得到了我的肾,得到了原本属于我的荣誉,只留给了我这破碎的身体和短暂的寿命。
还有已经被她折辱到极点的自尊心。
到底,她凭什么?
那一刻,我突然就计较了起来。
我的恨意从未如此深刻。
我只有不到一年可以活,我为什么要将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切拱手让人呢?即使我拿不回来,我也要让她拿着我的东西,良心不安!
突然,半个月没人联系过的手机突然叮当作响,拉回了我突然失去理智的思绪。
那头的声音十分熟悉,带着浓浓的醉意。
“夏渝。”
是周肃。
“夏渝,明明我都要结婚了,为什么,我一闭眼,想到的人还是你。”
“你在哪里?就让我见你最后一面,可以吗?”
“我只想见你最后一面,然后就安安静静的结婚,远离你。”
我舔了舔干涩的唇:“好。”
现在周肃是顾念的未婚夫了,她之前对我做过的一切,我为什么不能偿还给她呢?
我把出租屋的地址告诉了周肃,这是第一次,我想让他找到我。
我还特意化了妆,镜子里病怏怏的脸色被粉底覆盖之后,明媚又惊艳。
原来,我也是俗世之中称做的美女,长相比顾念还要惊艳几分。
但是自从我被强奸之后,就很少再化妆了,我讨厌男人眼神的注视。
周肃来的很快,我就在楼底下等着他。
他是打车到的,走路都有些不稳,看来喝了不少。
出租车等在原地没有离开,他静静的站在车前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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