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说任何有关江揽月的话。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几天。
叶絮萦几乎都要以为萧晏荀放下江揽月了。
直到这日,叶絮萦整理好今日萧晏荀教授自己的手稿,想着送去书房留存。
路过花园假山时,却听到一阵谈话声。
一个侍女低声道:“你们还记得前一阵子同王爷一起回府的那个舞女吗?”
叶絮萦倏地想起那张比自己更像江揽月的脸。
她……怎么了?
疑惑间,叶絮萦下意识往前走了步,想听的更清楚些。
就听那侍女的声音再次传来:“她仗着宠爱,忘了自己替身的本分,竟妄想爬王爷的床!”
“结果触怒了王爷,被一剑刺死在了床上!”
第5章
叶絮萦整个人如坠冰窟,连呼吸都是冷的。
她逃跑似的回到房间。
关上门后,才发现自己呼吸急促,心几乎要从嗓子眼跳出来。
叶絮萦甚至觉得,有朝一日自己对萧晏荀的感情若是暴露,她恐怕和那舞女是一个下场!
求生的本能告诉她,只有越像江揽月,自己才越有可能活下来。
可心底那丝对萧晏荀的执念,又希望他眼里看到是自己。
是叶絮萦!
她想着,心中一片空落,对江揽月的好奇却愈发旺盛。
究竟是怎样的女子,才能让身为王爷的萧晏荀、镇国大将军陆令安和太医宋时礼,整整三年还念念不忘?
这日,萧晏荀正在教她读书时。
叶絮萦望着书房中那副江揽月的画像,没忍住问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的语气小心翼翼,就连江揽月的名字都不敢提。
萧晏荀闻言看向了画像,画像中的女子一身红衣,英姿飒爽。
他眼中,也浮现了回忆的神情。
“不拘一格、自由、洒脱,世间难寻。”
一说起江揽月,向来不苟言笑的萧晏荀话也多了起来。
“我遇见揽月时,是一个冬日。她正带领着难民们重建房屋,瘦弱的身躯里,仿佛蕴含着无穷的力量。”
“她和我见过的所有女子都不同,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更重要的是她身上那股连男子都罕有的气魄……”
叶絮萦沉默地听着,脑海中也渐渐构建起她的样子。
江揽月曾经做过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单拎出来,都是令人叹服的存在。
也是她这辈子,都无法企及,无法比拟的。
自己……真的能赢过她,在萧晏荀的心里留有一席之地吗?
叶絮萦没有任何信心。
失神间,萧晏荀的语气变了,眼中也覆上了一层阴霾。
“可后来她突然消失了,我派人四处去寻,几乎将整个天隆国都翻了个底朝天,都寻不到。”
叶絮萦感同身受着他的所有情感,欣喜、倾慕、落寞、失望……
那颗爱她的心,也越发的痛。
饶是如此,这天之后,她还是选择向那个神话一般的女子靠近。
逐渐地,她身上也有了江揽月的三分神态。
萧晏荀陪着她的时间也更多了,待她也愈发亲近与和颜悦色。
哪怕不在府时,他也会经常派人送来些珍宝。
叶絮萦本以为这样,她也会开心。
可此刻,看着房中堆成山的金银,心情却更加郁结,压抑。
她忍不住在心中问自己,这样活着,有意思吗?
这些因为和江揽月相像,而得来的爱意和相处,更像是一座座山,压得叶絮萦喘不过气来。
她想要的从来不是这些,是萧晏荀的爱。
叶絮萦希望他的眼里,能看到自己,而不是江揽月的替身。
可这些话,她不能说。
这日,校场。
又一次对招后,叶絮萦和陆令安便坐在木凳上休息。
擦汗时,忽地听陆令安问:“整日待在这王府中,不闷吗?你想不想离开?”
叶絮萦错愕抬头,对上他的眼睛,便知道,陆令安是把自己当成了江揽月。
她正想开口回答。
身后陡然响起到有力的脚步,紧接着,她就被来人扯到了身后。
叶絮萦看着萧晏荀熟悉的背影,视线却落在两人相握的手上。
这是他第一次牵自己的手。
叶絮萦还有些怔然。
就听到萧晏荀凛冽的嗓音:“她不会跟你走的。对吧?揽月。”
第6章
叶絮萦对上他那双漆黑的眸子,呼吸一滞。
又是江揽月!
他们的眼里,只有她一个人!
叶絮萦以为自己总会习惯的。
可原来每一次被当着面喊“揽月”,心都会像被生生剜掉了一块肉似的疼。
直到千疮百孔,鲜血淋漓。
叶絮萦内心有个声音在咆哮着,想说些什么。
但面对着萧晏荀和陆令安两人灼热的视线,她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般。
只能拼命将苦水往肚子里咽,然后默认般地垂下了头。
见状,萧晏荀十分满意。
“时候不早了,陆将军请回吧。”
他说着,牵着叶絮萦转身往府内走去。
一路走到膳厅。
叶絮萦被按坐在椅子上,耳边是萧晏荀温润的声线。
“近日练功辛苦了,特地命厨房准备了你爱吃的菜,快尝尝。”
叶絮萦看着桌上红彤彤的菜色,只觉得胃腑一阵阵火辣辣的痛!
在天隆国,辣椒是个稀罕物。
她自小见都没见过,更别说吃了。
可就因为江揽月嗜辣,王府的每一道菜里都有辣椒。
叶絮萦口味清淡,每次饭后肠胃都要难受一整晚。
可她没有资格挑挑拣拣,连说一声‘不想吃’的权力都没有。
萧晏荀照旧体贴地为叶絮萦布了菜:“吃吧。”
在男人的注视中,她只能硬着头皮,一口一口将碗里的食物咽下去。
每一口,都像是有千万根针吞进五脏六腑一样。
腹中传来一阵阵钻心的绞痛,她疼得身体都在颤抖,面色苍白如纸,浑身冷汗涔涔。
叶絮萦连一句‘疼’都不敢说。
她知道,但凡自己表现出任何与江揽月的不同之处,下场都会很惨。
被一剑刺死的舞女,就是自己的前车之鉴。
叶絮萦一直强忍着疼痛,直到萧晏荀放下筷子,起身离席,才快步回了自己的院子。
回到房间,关上门的那一刻。
她便直接疼到脱力,瘫倒在了地上。
石砖的冰凉轻易穿过衣裳,渗入骨髓。
叶絮萦死死咬着唇,吞下了一口又一口的血水,胃里火烧般的灼热感愈演愈烈。
她甚至觉得,自己会这样硬生生被疼死。
那火热感,终于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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